吴大人脸上的喜色肉眼可见,甚至怀疑从前的自己就是弄错了,眼前这才是他真正的外孙女吧?
至于还在牢里关着的那个,吴大人已经不想再去考虑她了。
吴大人连连点头应和着:“好好好,真是乖孙,外公怎么可能藏私呢,一定把能教的全教了。”
一旁长孙香凝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好了姐姐,不要再聊了,你们有的是时间话家常,我可是难得有机会出来的。我们去逛街!我要去你的宁安彩衣楼,我要把那里的衣服全买下来!”
周疏宁只得作罢,说道:“好的,外公,我们先就此别过,改日一定登门好好和您叙叙旧。”
直到周疏宁一行人走远了,吴大人才缓过神来,眨了眨眼觉得不对劲。
那确实不是自己的外孙女,外孙女哪有这样的圆滑世故,每次见了自己除了撒娇哭诉外,便是找自己讨要礼物。
小时候觉得可爱娇美,长大了也只会觉得女孩子该多宠一点。
直至如今落了难,吴大人才惊觉,亲外孙女是真的被宠坏了。
反观刚刚那们宁安公主,落落大方,处事得宜,难怪能在太子和皇帝面前独得一份儿恩宠。
就连那挑剔的香凝郡主,都把她视作闺中蜜友,可见其是有两把刷子的。
吴老爷想到这里,便匆忙的回了府,给北疆的女儿去了一封信。
大概的内容就是,不要再想着为亲生女儿平反的事了,如今大势已去,接受现实还能拥有太子姻亲这一条线,否则就连吴家也会受到牵连。
而且如今太子归京,受太子牵连的人也都陆陆续续回京了,唯有周氏众人仍然没有得到赦免的消息。
其原因定是因为前面那些苛待女儿的传闻,虽然他们苛待的并非亲生女儿,但这个女儿却是太子心尖尖上的那个人。
吴氏收到信后哭了一整夜,尤其是在知道自家女儿被下了大狱后,更是哭的差点昏厥过去。
大骂了黎氏那个小狐狸足有一个时辰,却迎来了黎氏登门造访,并送来了一纸和离书信。
吴氏可能是对她颐指气使惯了,起身便指着她骂道:“你想拍拍屁股回京城了?呸!想都别想!这个和离书,我们是不会签的!”
谁料黎氏却缓缓叹了口气,哪还有半点原本做妾室时的伏低作小之态,她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吴氏,才开口道:“黎氏一族得以平反,复归原位封赏。我也重新被圣上封为二品县主,复夏皇后在位时槿舒县主之名。吴氏,当年我落难,感恩周氏收留。但这些年你欺我辱我,还企图害我一双儿女,我与周氏的恩怨便就此一笔勾销了。和离书我也并不是让你们签的,只是通知你们一声,我与周宗儒,自此再无瓜葛。”
说完她将那和离书往破旧的院落里一扔,施施然甩了甩广袖,一身彩色绸衣锦裳好不精美,便要离开周宗儒和吴氏所住之处。
周宗儒却痴痴的望着她,问了一句:“槿舒……你当真不再顾念往日恩情了吗?”
黎槿舒站定,冷声笑道:“恩情?你我哪还有半点恩情。但凡你能在宁儿代替你的长女流放时做个爹,我都能顾念此番恩情去皇上面前为你周家美言。如今……”
黎槿舒未再多看他一眼,转身便走了。
周疏安驾着马车等在外面,身边还跟了几个丫鬟小厮,都是周疏宁安排来接的排场。
不少贫民营的人都出来围观,好奇的出来张望二品县主娘娘。
又听说她是宁安公主的母亲,竟有不少人朝他竖起大拇指,因为北疆所有人或多或少都受过周疏宁的恩惠。
最不济的,买到过周疏宁低价卖的冬粮,住过周疏宁开设的庇护所,让他们不至于在寒冷腊月被冻死。
见这位宁安公主的母亲要离开了,他们也生出了些许不舍,纷纷朝他们大喊:“县主娘娘一路保重,代我们向宁安公主问好!”
一惊十,十惊百,成百上千人齐声朝黎夫人喊道:“县主娘娘一路保重,代我们向宁安公主问好!”
黎夫人的眼泪终于不争气扑簌簌往下落,拉着周疏安的手说道:“你哥哥真的是咱们家的贵人,若不是他在北疆成就了这么一番事业,咱们母女怕是要被周家人折磨死了。哪怕往后你嫁人,怕是也要嫁给泼皮莽汉。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你的人生还长着呢,日子可怎么办才好?”
周疏安知道,母亲是个性情中人,每次都会假定她要嫁给泼皮莽汉。
不过她担忧的倒也没错,若是真的落到吴氏手上,她指定不会让她有好日子过。
周疏宁安慰着母亲道:“是啊,您看,咱们现在不是过上好日子了?而且太子殿下也说了,往后黎氏绝对不会再获罪,别忘了您手上可是有免死金牌呢。”
黎夫人抽噎着点着头:“为娘还是担心你哥哥,万一日后太子殿下厌倦了他,会不会冷落了他。毕竟他是男子,不能生养,日后定会充盈后宫。若是皇上有了子嗣,你哥哥他……”
周疏安被母亲给逗笑了,说道:“娘亲,您在瞎操心什么?哥哥和太子殿下的感情还让您不放心吗?太子殿下都在您面前发誓了,说此生不纳后宫,不设妃位,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哪怕没有后嗣,到时候他会在宗亲之内选一个合适的继承者。您可万万别再胡思乱想,辱没了他们的感情啊!”
周疏安对哥哥和太子这对cp的推崇比微雨有过之而无不及,她非常看好哥哥和太子殿下的感情,深信他们一定不会分开。
黎夫人也知道自己担忧的有些过了头了,点头道:“可能是就要回京了,我这心里总是虚虚浮浮,跟做梦一样。”
周疏安十分理解母亲的感受,因为她也这样,总觉得这是一场梦。
直到她们终于到了京城,看到了那繁华的大街和店铺,一颗心才总算是落了下来。
只是他们一进城,便听到周围都在讨论一件事,一个是关于太子和太子妃周疏窈要大婚的事,另一个便是听说太子妃周疏窈已有孕在身。
黎夫人和周疏安面面相觑,她二人半天没回过神来,黎夫人问:“女儿,我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他们刚刚……是说谁有孕在身?说你哥哥有孕在身吗?”
周疏宁也惊呆了,一脸麻木的点头道:“是……是啊!我哥……怎么会有孕在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