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疏宁很少下这种命令,即使有人犯错,他也会宽容的给别人一次机会。
今日他却下了格杀令,让长孙清明有些意外。
但他也理解,这两个女人手上有不少人命,跟在皇后身边,专门处理那些见不得人的脏事儿。
之前那俩婆子和这俩是沆瀣一气,都不是省油的灯。
周疏宁看出了长孙清明的表情,说道:“以德报德,以直报怨。这两个月人作恶多端,就先让她们下去给皇后探探路吧!”
长孙清明点头,没有当着周疏宁的面下令,而是出了房间,低声的吩咐了瘸腿大叔。
周疏宁则怀抱婴儿,满脸欣喜,他现在可以理解系统对他说的了,这个孩子的确不仅仅是后代那么简单的事情。
人类终归是情感类的生物,哪怕他再强再独立,也会渴望羁绊。
自从和长孙清明在一起,周疏宁已经很少去在意孤独感这件事了,他觉得有了长孙清明此生已经了无遗憾。
直到小福来出生,这个孩子被他踏踏实实的抱在怀里后,他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羁绊。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个孩子,他与长孙清明才算是真真正正的锁在了一起。
周疏宁利落的用积分兑换着纸尿裤和奶粉奶瓶,想象中养娃的艰辛他没感觉到,乐趣倒是体验了不少。
微雨和何四姐更是忙碌了起来,把婴儿需要的一应东西全都准备了个齐全。
她们本以为少爷这种情况,是不可能生出孩子的,虽然想不通是怎么生出来的,但既然来了,她们就会尽心尽力的好好照顾。
得到消息的太后更是焦急的等了一天,非常不巧的在周疏宁要生这一天回了趟凤台山,找住持求了个平安符。
她就是后悔,为什么明知宁安要生了,偏偏是今日出去了。
太后回来后直接去看了周疏宁,见她脸色红润,正抱着孩子在房间里散步,当即就着急的扶他回床上:“胡闹不是?胡闹不是?你这才刚生完,身子还没恢复,怎么就下床了?”
周疏宁拗不过老太太,只得回床上躺着,其实他刚刚疼是疼,那阵疼过去以后就丝毫不适都没有了。
知道的是他生了个孩子,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演了一场戏。
周疏宁微笑着把孩子交给太后,太后抱着婴儿一脸喜色:“哎哟,这是祖宗保佑啊,还真是个小太孙,哀家也终于又有重孙了。”
周疏宁笑问:“太后,您高兴吗?”
太后答:“那怎么能不高兴?就是你这身子,为什么外面全都在传你难产大出血昏迷不醒?回来的时候吓的我不轻,我倒是要看看谁在那里传谣言!”
周疏宁道:“太后别担心,谣言是我自己传的。”
太后收敛了笑意,点头道:“哀家明白,你不让我过问,我便也没再过问。只是你这突然早产,总有原因吧?是不是皇后朝你下手了?”
虽然周疏宁身体无碍,但早产这件事确实不好解释,他只得点了点头:“所幸小福来没什么事,您老也不用忧心。只是,我们不能便宜了这幕后黑手。”
太后叹了口气:“都是孽债,是我招来了那些祸害,也是我害了长孙家。”
周疏宁道:“跟太后没关系,就算没有您,他们也会找别的契机介入大晏宫闱。只是,若是换个人,我们可能也没办法那么快接触到他们的本部。”
太后问:“哦?你的意思是说,已经查到他们的本部了?”
周疏宁点头:“这还要多亏了太后,如果不是您提供的那张名单,我们也没办法这么快便接触到他们的权力核心。”
太后沉吟片刻,说道:“你这样,左右不安全,万万不可鲁莽行事。”
周疏宁道:“太后您放心,如果没有万全的把握,我们是不会出手的。此行我们掌握了皇后的一系列证据,就算没办法伤及那个组织的根本,至少能把皇后投出局。她手伸的太长了,而且她的心里,早已不在大晏这边。”
太后虽是忧心忡忡,却也知道,这件事他们别无选择,只能与那些人斗下去。
泱泱大晏,竟被宵小所控,说出去都让人笑掉大牙。
周疏宁安抚太后道:“您老人家就把心放到肚子里,这件事我和长孙清明自有办法。我把您接下山,是让您享福的,可不是让您操这些心的。您以后啊,就多陪着小福来,含饴弄孙,岂不美哉?”
太后无奈一笑:“你这个孩子啊!就连皇上和哀家的亲生女儿,都没有你这份用心。”
周疏宁撒娇道:“太后这话说的,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您留在公主府,那便是我公主府的大宝贝。”
每每和周疏宁多说几句话,太后的心情便能明朗几分,自此,再也不曾出现过从前那种愁云惨淡的日子。
她怀中抱着小皇孙,唇角轻勾道:“好了好了,我这个老婆子也不多说了。你快快歇息歇息,我晚些再来看你。”
周疏宁乖巧点头,接过太后递上来的小福来,却见小家伙竟在太后的拍抚下睡着了。
老人家带娃果然很有一套,这才几个来回,小福来便微张的小嘴睡的踏实。
此时仔细的观察自家幼崽,不知是老母亲滤镜还是怎样,周疏宁怎么看都觉得自家孩子好看。
尤其是那眉眼,与长孙清明如出一辙,仿佛女娲造人时偷了个懒,直接用他爹的模板复制粘贴了。
但这也没什么不好,长孙清明本身就是女娲毕设级的完美长相,可能她老人家也实在想不出该如何突破人类外表。
这时长孙清明也回来了,身边还跟着一名老者,正是那位夏皇后的御用太医。
老先生给周疏宁反反复得的把了脉,最后开了一副药,只叮嘱:“切莫劳累伤身,身上虽无寒毒,却也有些积累劳神。”
周疏宁的眼神瞬间就不一样了,这位老太医果然很神,能透过现象看本质,知道他根本没生过孩子。
老人家却没多说半句话,只把药方给了长孙清明,便转身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