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疏宁没来得及惊呼,身体已经被阿弼抱住,腰也被长孙清明缠住一根绳子。
但可能是分了心,长孙清明被青煞的煞气所伤,肩头腾出一蓬血雾。
周疏宁皱眉:“别为我分心,有阿弼在,我也有三级甲,没有人能伤得了我。”
来时周疏宁花大积分兑换了隐形甲,能抵挡一次致命伤害,三次重伤,轻伤不计其数。
长孙清明伸手将肩膀上的伤口一扯,从中扯出一枚透骨钉,随手丢到了地上。
周疏宁的心也跟着疼了起来,随阿弼一起轻飘飘落在了不远处的宫殿屋顶之上。
再看方才坍塌的地方,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群小兵,那些小兵仿佛幽灵一般,层层围住了皇后,在一团煞气将皇后包裹住后,瞬间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夜色中一抹紫色煞气划过夜空,一顶紫色小轿抬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飘然远去,唯独留下皇后狂妄的一串笑声。
青煞此行显然是为了将皇后劫走的,见那些小兵得手,便不再恋战,瞬间消失在了夜色里。
长孙清明面沉如水,他的心里十分难受,飞煞门这样一群邪祟,入海晏宫竟如入无人之地,还在他眼皮子底下劫走了皇后,不得不说这些人的胆大与强悍。
周疏宁被阿弼从屋顶上带了下来,焦急的扑到长孙清明身边,检查着他肩膀上的伤口。
长孙清明却十分不在意的活动了一下肩颈,温声道:“无碍,别担心。”
周疏宁自责道:“是我让你分心了吗?”
长孙清明摇了摇头:“不是你,那一招我本来就躲不过。”
周疏宁不信,取出金创药来为他疗伤,仔仔细细的将那煞气所侵染的伤口清理干净了,才包上了敷有药棉的纱布。
长孙清明见他如此仔细,轻声道:“我从前经常受伤,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
周疏宁却摇了摇头:“那可是煞气,入侵体内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长孙清明点头,任由他仔仔细细的忙碌着,直到把伤口包扎完毕,才听长孙清明幽幽叹气:“竟让皇后跑了,我也没想到,飞煞门竟然要保她。”
这一点周疏宁也很意外,青煞利用完了皇后,难道不该把这颗棋子扔了吗?
周疏宁不知道的是,青煞之所以救皇后,完全是因为怕门主怪罪他杀了赤煞。
如果把赤煞的死,归咎到皇后的身上,于青煞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开脱理由。
可怜皇后还以为自己得了飞煞门的青眼,正做着她千秋万载的美梦。
周疏宁问:“接下来怎么办?皇后跑了,很多事冤无头,债无主,收拾起来可能会比较麻烦。”
也是因为皇后的事,许多年的无头公案都有了着落,只是涉及皇家秘辛,没办法将之公诸于众。
恐怕明天长孙清明还要找一个好的理由,向文武百官说明缘由。
总而言之,皇后勾结飞煞门这件事,是丑闻中的闻闻,不宜宣扬出去。
周疏宁想了想,开口道:“不如就把旧事重提吧!这样还能还二皇子一个清白,说他被皇后威胁利用,才做出离经叛道之事。可让他将功补过,戴罪立功。至于皇后,那便尊祖宗礼法,永世囚禁冷宫,不得再踏出半步。”
长孙清明听罢缓缓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样处理是最合宜的,否则一国之后勾结邪教组织,还叛逃了皇宫,对皇室来说是莫大的耻辱。
周疏宁又翻了翻指控皇后的那些罪证,叹了口气道:“难怪皇宫里经常没钱,单单从皇后的手上就流出了几百万两,全都进了飞煞门,成了他们兴建城池的资金。”
周疏宁十分心疼这几百万两银子,这得卖多少煤才能赚回来?
长孙清明一看就知道他财迷的毛病又犯了,忍俊不禁道:“阿宁,相信我,只要捣毁了飞煞门,我一定帮你把这几百万两银子找回来。”
周疏宁叹气,心想知我者长孙清明也。
这飞煞门有了皇后这样一个忠实的信徒,应该也是得到了一只大肥羊。
也是难怪飞煞门会救她,看在几百万两银子的份儿上也必须要救啊!
长孙清明整理了一下衣冠,吩咐金梧卫统领金虎:“你先带太子妃去东宫歇息,我还有事要去趟河清殿。”
周疏宁却不同意:“我来都来了,不妨就陪着你一起吧!”
长孙清明想了一下,点头道:“也好,刚好我有事要和父皇说。”
周疏宁没多想,便随长孙清明一起去了河清殿。
此时长孙清晗正守在皇帝身侧,不远处二皇子妃和他的一儿一女乖乖侍立在侧。
显然小儿子有些困了,正在一下一下的打着瞌睡。
长孙清明和周疏宁上前朝皇帝行了个礼,皇帝立刻起身道:“怎么样了?你受伤了?”
皇帝看向长孙清明,皱眉看着他的肩膀。
长孙清明的肩膀上湛出了丝丝红晕,他只是看了一眼,但不甚在意道:“无碍,让父皇受惊了。也辛苦二弟从北疆跑一趟,二弟妹也辛苦了。”
二皇子妃苏缇,长相温婉娇美,闻言虚虚朝长孙清明福了福,行了一个妇人见面礼。
周疏宁下意识也想用妇人礼义回过去,再一想自己今日穿的男装,硬生生把那个动作给圆了过去。
皇帝左右是睡不着了,说道:“你们兄弟也难得见一面,一定也有许多话说吧?不如朕让御膳房上些酒菜,咱们爷儿四个好好聊聊。”
皇帝觉得自己也就能和这俩儿子聊到一起去了,老四老五老六都太小,和老三多说两句就气的肝儿疼。
谁料长孙清明却朝皇帝行了个大礼,开口道:“父皇,有件事,儿臣需要单独和您说。”
长孙清晗很会看眼色,他在北疆呆了这一年多,自然是学聪明了,朝皇帝行了个礼便携妻儿退了下去。
待到他们都退下了,皇帝又看了一眼周疏宁,在看到他那张脸后恍惚了一下,本想问他为什么还不走,随即又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攀上心头,当即问道:“清明,你有什么事要对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