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西子拉着南瑞进到客厅,只看到南岸很安静地看着靠在沙发上睡过去的陈桥冰,身上还披着一张毯子。
看到梅西子进来,南岸小声说道:“小声点,让她睡一下吧。”
梅西子指了指外面,示意他出去,很快,客厅恢复了安静。
三人来到外面的花园,桌上常备着一壶茶水,倒不显得孤寂。
“岸,她怎么睡着了?家里那么多房嘞,你应该找一间给她休息的嘞。”梅西子拉着南岸开始啰啰嗦嗦,对他这举动不赞同。
“妈,我了解她,她不会去的。”南岸出声打断她,以防又要没完没了天南地北地说。
刚刚看到她,虽然激动,但是仍是能注意到她疲倦的神情,所以在最后给她做了一杯热拿铁,想让她好好睡了睡,适量的拿铁,也有助睡眠。
“岸,她打算回来长住了?还是呆一段时间?”南瑞睿智地找到关键点。
梅西子也附和着,“对啊,这才是最重要的。”
南岸摇了摇头,无力地说道:“我也不知道。”
梅西子急了,说:“那你刚刚都聊些什么,这么重要都不问清楚,别等一下六年再消失一次,到时,有得你后悔的!”
南岸微微笑道:“这一次,无论她去哪,我都想跟着。”
南瑞不赞同说道:“关键人家女孩子喜不喜欢你啊?”
梅西子愤愤不平说道:“什么喜不喜欢,我看八成喜欢,要不然我这电话一过去,人家小姑娘啊,不到几个小时就来了。”
南瑞可不敢认同,她是没见到之前她身后的帅气逼人的男孩子,两人看起来很好,也不知自家儿子能不能抱得美人归呢!
南岸现在觉得什么都不重要的,在她的身边,他就很满足了。
梅西子看儿子晃神,拍了拍他,说:“可不能委屈了人小姑娘,多好!多水灵啊!”
南岸撇了一眼她,说:“姚雪你也觉得很好。”
梅西子表情一下卡顿了,变了变神情,说:“这陈桥冰貌似略胜一筹,看得我啊!更欢喜。”
“我看你啊,随便来一个人,你都觉得欢喜。”南瑞打击道。
“怎么说话呢!什么叫随便啊?儿子是个随便的人吗?不能啊!岸,你说是不是?”
梅西子扯了扯南岸的体恤,总感觉他们是有难同当的感觉,准确来说,南岸是他们相互间调侃的平衡杆。
“她过来,是你从中做梗?”南岸问出这话,语气是肯定的,无奈地看着眼前老妈。
“那是,可别小看你妈妈我咧!可牛了!我就略施小计咧!怎么样?嘻嘻。”梅西子又给自己自吹自擂一番,觉得自己如此做,儿子是否此刻真该来感恩自己呢!
谁知道,南岸反倒没有感激,只是轻松嗤笑,“呵!”
梅西子疑惑看着南瑞,低声问道:“儿子,该不会受刺激了吧!”
南瑞不做声,只是摇了摇头,梅西子却是半点也不了解,他这摇摇头是什么意思!于是问道:“你到底摇头晃脑什么呢!”
南瑞拍了拍她肩膀,说:“你下次做事能不能知会我一下。”
梅西子防弹着站起来,指着南瑞大声问道:“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我好心还办坏事了!气死我了。”
南岸没说话,端起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略带苦涩,仿佛侵入了他心底,随着喉咙涌上来一阵苦涩,像吃糖衣药丸般,消融了糖外衣,留下了苦涩。
南瑞瞧梅西子使了使眼色,梅西子拍拍旗袍,身上的雕花却是一尘不染,动作性拍拍转移焦点。
南岸回到客厅,看着依然靠着沙发,睡过去的她,满头黝黑发亮的秀发,安静的睡颜,此刻他觉得异常的温暖与舒适,与平时繁忙和焦躁产生了截然不同的违和感。
“南瑞,你刚刚什么意思呢?”梅西子侧身问道。
“这女孩能来,是不是你从中作梗?”南瑞沉声问道。
“对啊?这不是挺好的啊!”梅西借得异常顺口。
“这女孩在救了岸后,便悄然离去,这说明什么?”南瑞撇了一眼她,深沉地看着她,也不知道她是否能捋清个中滋味。
“说明她还不想见南岸?也不想他知道她回来了?”梅西子说出自己的猜想,又问道:“那这跟岸忧伤的小模样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南瑞转了一下眼前的紫砂壶,左看右看,寻思着说:“岸,在意的是,她并不是发自内心的想去见他。”
“这有什么啊!等她想见她,那不还得再一个六年了!”梅西子不满说道。
“让岸自己解决吧,总归是他们的事,你就少操心了。”南瑞拉过她的手,看她焦心的样子,安抚地说道。
“算了算了,他的事,我懒得管,我是很忙的哎!”梅西子生气地说,胸前起伏不定的呼吸频率,正向南瑞昭告她此刻极度沸腾的情绪。
一晃神,已经那么多年了,他好像从一开始就在等待她的到来,他的耐心都花光在她身上了,看到她睡颜,轻轻说道:“真好。”
“咳咳……”这声音打断了他。
“怎么了?”他关切地问道。
“不好意思,居然睡着了。”陈桥冰尴尬地看着他,他仍然像多年前一样,眼里都是温柔,话里伴着柔风细雨。
“现在时间也下午五点多了,吃个饭再走吧?”南岸眼里装着星光点点,似乎这个问题,是他蓄积已久的念想。抛开他左脸旁的擦伤,一点不妨碍他希冀有神的眼睛传达出这个内心的盼望,这清晰可见的期望。
“是吗?那么晚了。”陈桥冰皱眉,掏出手机,一看,显示此刻已经是五点半,皱眉想到,自己足足睡了一个小时,真是调了大半个月还是这样。
“桥啊,留下吃个便饭吧。”梅西子从外面进来,想着多留点时间,多相处下,也未必不好,于是才开口说道。
陈桥冰一时有点恍惚,只因为她觉得南岸的妈妈对她是否多了一丝别样的热情,像蛰伏着的马蜂,随时准备蛰得你措手不及。
“留下来吧?”南岸再次问道。
陈桥冰推脱不去,也只好作罢,“那,好吧,就是辛苦阿姨了。”
“没事,阿姨还有你叔叔,辛苦活都是他。”说完,梅西子戳了戳南瑞,一个劲地说得欢快,旗袍像是感染了般,飘飘然然地起伏,漏出半截的美腿。
“那辛苦叔叔了。”陈桥冰瞧南瑞看去,气派端庄,一看就是比较有学识的人,想到之前南岸跟她爸,介绍他爸妈都是管理员,还真是挺逗的。
“没事,呵呵,尝尝你叔叔阿姨的手艺,你阿姨的手艺……”
南瑞调皮地指了指身旁的梅西子,对着陈桥冰,竖起了大拇指。
“停停停,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肯定说,我手艺差,是不是!”梅西子对着南瑞点起她的兰花指,指甲油显然更夺目,不满地说道。
“呵呵,叔叔说你手艺很棒呢!”陈桥冰看到这一幕觉得很温馨,小打小闹,小吵小爱,她真的觉得六年的生活,都敌不过这一刻温暖的家带给她的触动更大。
两人边说边走进厨房,依稀还能听到梅西子嘀嘀咕咕地说着话,而南瑞全程是静静地听着。
“我爸妈就相处方式,就是这样,你不要奇怪。”南岸介绍道。
“没有,感觉很温馨。”陈桥冰摇了摇头,否认地说道。
“回来还在原来的房子?叔叔现在还好吗?”南岸也是许久没见他了,跟他聊天也是一大乐趣,于是便问道。
“他。。嗯。”
陈桥冰模糊地应下,情绪有点低落,南岸也没想太多,只以为是疲累多了。
两人静静地坐着,陈桥冰拿着手机,飞快地打着字。
南岸就那么看着她,一动不动,好像这些年她越发清瘦了,少了稚嫩,成熟的气味浓烈,像发酵的米酒,历经年份越发醇香。
“怎么,这样看着我?”陈桥冰抿着唇角的笑,橘色的唇釉,把小嘴包裹了一番,把她打扮得更加动人,
“这些年,过得不好吗?怎么这么瘦?”南岸心疼地看着她。
陈桥冰懵逼了,这身材这体重她觉得相当满意,想到同事那夜以继日的减肥,想当初可是在人群中秀了一把呢!
“哪有!我这不刚刚好。”陈桥冰抬起手,两边的手臂都是匀称得很,不知道解剖开,是不是肥瘦相间呢?
紫色的手串漏了出来,南岸眼尖,问道:“这珠子?是?”
“对啊,怎么样,这么多年还是那么好看。”
陈桥冰低头,左手无意识地拨弄着珠子,流沙不停翻转。
“嗯。”
南岸心里猛地跳得飞快,脑子里,像加满油一样,各种想法先后出现在他的脑海,盯着她手上的珠子看,上面还清晰可见“岸”一字。
当初他趁她愣神时,叫老板给他刻上“岸”,示意是他送给她的礼物,这么多年保留得依然一如当初,好像比之更加地亮眼了。
“吃饭了!赶紧过来洗手。”梅西子招呼着两人,只感觉怪怪的。
“来了。”
“走吧,可得好好尝尝我爸妈的手艺。”南岸开心笑道。
“嗯。”陈桥冰并没有告诉南岸,这串珠子在她这些年中,给她带来了什么。
“来试试,叔叔阿姨的手艺,可好了,你那么瘦,多吃点啊!”梅西子端起她的碗热情地给她盛了一碗鲫鱼豆腐汤。
“阿姨,阿姨,不用麻烦,我自己来就可以了。”陈桥冰慌忙接过碗,嘴里还说着不好意思的话。
南瑞碰了碰梅西子的手,对着陈桥冰和蔼地说:“来到这里,别客气啊!我们家很随意的。”
陈桥冰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谢谢叔叔阿姨,我自己动手就可以了。”
南岸笑着说:“来我家,不用拘束,我爸妈也是很随意。”
“嗯。”
热热闹闹一顿饭就这样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