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陌书彦都是早起晚归,游走在弘农郡中。
曾寄情于风雪,乘着明月宿夜观赏,小酒细酌,各生欢喜。
曾流连于文会,借助古今中外大文豪大诗人的作品,驰骋于文会之间,无人可与之相斗三局以上,终夺魁首。
曾深谈于药铺,同此间大夫交流经验,研究病方,三天三夜,少眠少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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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过一段时间,陌书彦都会体会新的人生角色,诸如大夫、文生等,起初郡守俞教还有些不放心,暗中打探关于陌书彦的一举一动,见其真没有他意后,俞教也就不再去管陌书彦了,任之由之。
时间流逝的很快,也很不经意,当陌书彦再一次赶早去哪家老地方吃面之时,他已经在弘农郡待了近乎半个月。
当然此时的季俊,早已经摸透了陌书彦的作息,自然不会出现陌书彦独自外出的事情了。
来到老地方,不等陌书彦呼喊,两碗热腾腾的香面就端了上来。
“多谢。”
“不必,慢用。”摊主回之一笑,又去忙活其他人的生意去了。
低头吃着碗中的面,陌书彦现今的心态比之刚来之时,已经如同天翻地覆一般。
这些日子,为了寻求真实,他成为过这弘农郡的各种人物,体会过种种生活,早已经有些领悟了真实的真谛,虽为寻求真实而去扮演那些各式各样的角色,但那些日子,过得又何尝不可谓之真实呢?
似乎是升华了灵魂一般,陌书彦心里对曹操的怨恨已经散去许多,在这个讲究忠义的时代,陌书彦虽然是迫不得已才投靠了许子晟,但无论从何处说起,始终是他先负了曹操的信任,先失去了忠义气节,哪又怎么能怪曹操的怀恨之举呢?
想要活得真实,那就必须要将桥婉从许子晟的掌握中摆脱出来,那个时候的自己,才是陌书彦真实的自己。
“哎,你听说了吗,渑池郡原来早些日子已经被曹操的手下拿下了,要不是吕将军率大军夺回,那战乱必将蔓延至曹阳郡,到时候我等也要防范于未然,先离开弘农了。”
“那可不是,吕布亲率三名将领张辽、胡轸、樊稠,势如破竹般拿下了渑池郡,完全就是压倒性的胜利。”
身旁的食客低声议论起来,别的地方或许听不见,但陌书彦就在旁边,自然是听得真切无比。
听到后面,陌书彦也有些震惊,吕布能在赵云未至之前夺回渑池郡,这倒是在意料之中,但想不到胡轸樊稠他们竟然没有回返长安,而是选择跟上了吕布的大军,还当了主力夺下了渑池。
“他们是为了给弟兄们报仇啊。”陌书彦喃喃道。
“若是我在,我也会去,弟兄们不能白死。”季俊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沉声说道。
一说到这个,陌书彦心里又有些堵得慌,不复先前的古波不惊。
也许是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季俊赶紧说道:“我并没有什么意思,先生千万不要多想。”
“事实就是事实,我从未逃避,但我也不会再停步不前,路终究是要往前走的。”陌书彦面露坚定的说道。
“先生能明白这个道理,我心甚喜。”
“快吃面吧,可别浪费了。”
“.........”
煽情失败,季俊很是尴尬的低头吃起面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在此时,身后来了一群神色匆匆的人,领头的,骇然是弘农郡郡守俞教,来到陌书彦面前,俞教丝毫不敢耽误的行礼说道:“先生,长安有急信传来。”
随即俞教就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书信,双手递到了陌书彦的面前。
此时的摊主还有那些食客,都震惊万分,没有想到连续来了近半个月的陌书彦,身份竟然高到让郡守亲自前来传信的地步,从外表看起来,根本没人会往这边想,其中缘由,无非是陌书彦太过平易近人,和那些官老爷完全不同。
将碗中剩余不多的香面吃完后,陌书彦方才放下了筷子,不急不缓的从俞教手中接过了书信,观阅起来。
上书只有十六字:曹操增兵,大战未止,近乎半月,理应归返。
“看来我不用在这里让你忧愁了。”陌书彦合起书信笑着同俞教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
俞教喜形于色,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随即反应过来,立刻躬身说道:“先生太过见外了,弘农郡先生想呆多久就待多久。”
“那就再带一段时间吧。”
“........”
“开玩笑的,帮我备好马,即刻启程。”
“来人,备两匹好马,速速带过来。”
知道陌书彦已经决定要离开弘农郡,俞教的动作那是奇快无比,不消一会儿,两匹健硕的骏马就已经牵到了此处。
“你们可以去忙活自己的事情了,回客栈收拾一下,自会离去。”陌书彦说道。
“诺。”
俞教面带笑意,朝陌书彦微微一辑,带着手下就此离去,不敢再多留,免得陌书彦又找借口留下来那就不好了。
见此,陌书彦不由得自嘲道:“这倒是把我当瘟神了,巴不得送走。”
“对他们来说,先生就像是主公的眼睛,日夜在此环视,当然会让他们感觉到惶恐不安,说是瘟神,也在理。”
季俊一语道破其中的关系,倒是让陌书彦隐隐觉得,季俊变聪明了许多。
“还是快去收拾东西吧,早些离去,也好摆脱瘟神的身份。”陌书彦笑骂道。
“好。”
在摊主有些勉强的笑容里,陌书彦付了面钱,带着季俊就此离去,亮出了身份,再想要让摊主像往日那般相待,已经不太可能,那何必还要找不愉快。
不知道是不是收到了风声,客栈的掌柜说什么也不收陌书彦的房钱,一点也不想耽误陌书彦离去,无奈之下,陌书彦也不愿在此浪费时间,丢下房钱就领着季俊往外走去,如此一来,掌柜反而不敢上前归还,生怕陌书彦又留下来。
牵着马来到弘农郡城门口,远远的望见陌书彦前来,守郡士兵就退到了一旁,任由陌书彦和季俊通过。
见到这一幕,陌书彦心里觉得有些好笑,但也没说什么,同季俊翻身上马,就此策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