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拾遗的特殊经历,注定了她的脑回路与其他人的截然不同。
当小姑子贺明燕和陪嫁丫鬟碧青为小鹦鹉娴熟自然又带着点小深情的呼唤而咋舌不已的时候,陆拾遗的第一反应却是想都没想的直接把这只眼巴巴盯着她的小鹦鹉认作了自己的傻小子。
因为除了他以外,再不会有人把“拾娘”二字喊得如此缱绻深情,让人动容。
哪怕他用的是一把如同破锣一样的鸟嗓子!
等等!
他叫她什么?
他叫她拾娘?!
难道说……
难道说他这辈子拥有上一世的记忆吗?!
这个后知后觉的认知,让陆拾遗的整颗心都忍不住狂跳起来。
因为顾虑着周边还有很多的人,陆拾遗并没有第一时间求证小鹦鹉的身份,而是刻意显露出一副颇为惊讶的表情对贺明燕和碧青说道:“这只鸟儿刚才是不是在叫我的名字?我怎么听他喊了一声拾娘?”
她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把小鹦鹉的笼子提了过去。
“嫂嫂,不止你听到了,我们也听到了呢!”贺明燕的眼睛亮闪闪的充满激动的神采,“说不定这只鸟儿与嫂嫂前世有缘,要不然它怎么会第一回见你,就叫出了你的小名呢?”
碧青也在旁边一脸激动地拼命点头。
她也是头一回碰到这样的事情,所以觉得非常的神奇。
“前世有缘吗?我喜欢这个说法!”陆拾遗笑眼弯弯地伸出一根葱指,沿着鸟笼框才要伸进去摸一摸小鹦鹉的脑袋。
刚从二楼下来的花鸟阁掌柜就变了脸色。
“夫人且慢,您现在提着的这只小鹦鹉脾气非常暴躁,就这么把手伸进去,当心它啄您!”
花鸟阁的掌柜一边说一边蹬蹬蹬地下了楼。
他虽然不知道眼前这几位是哪家的女眷,但是只需一看这主仆几人的派头,他就知道必然不是他这样的小本生意人能够招惹得起的。
如果这位夫人在他店里受了伤,他可就真的百死莫赎了。
“啊呀,还好掌柜的您提醒的及时!”碧青被花鸟阁掌柜的提醒惊了一身冷汗,急忙忙就要伸手来夺陆拾遗提到手里的鸟笼子。
已经在心里怀疑这只小鹦鹉就是她的傻小子的陆拾遗怎么可能把已经到手的鸟笼子交给她。
只见她脚下旋踵,一个轻盈地闪躲,就避开了碧青过来夺鸟笼子的手。
“既然你和明燕都说他与我前世有缘,那么他就绝不可能伤我一根汗毛。”
陆拾遗做出一副已经彻底被这小鹦鹉吸引住了的模样。
继续隔着帷帽,用表面轻快实则带了几分患得患失地嗓音说道:“如果你真的与我有缘,就像刚才一样,再唤我一声吧。”
“拾娘!拾娘!”顾·鹦鹉·承锐扑棱了两下小翅膀,想都没想地又嘎嘎叫了陆拾遗两声!
他的声音还是如陆拾遗记忆里的一样,充满着浓郁的几乎化不开的温情。
陆拾遗的眼眶止不住地就是一涩。
险些就这么当场落泪的她再次强忍住自己的激荡情绪,重新把一根如同羊脂白玉一样的葱指轻轻探进了鸟笼里。
她想摸摸他!
发了疯似的想要摸摸他!
“嫂嫂!”
“少夫人!”
贺明燕与碧青一脸紧张地看着她,想要出声制止她这一行径。
就连因为顾承锐刚才的那两声,险些没惊掉下巴的花鸟阁掌柜也赶忙出声阻止。
在他看来,这小鹦鹉着实是有些古怪。
要知道,他可是清楚的记得,这只小鹦鹉因为脾气暴躁,见人就啄的缘故,至今都还没有学过一句话!
既如此,眼下这情形,又该作何解释呢?!
尽管大家百般阻挠,陆拾遗却不打算改变初衷,她直接在大家的惊呼声中,满眼温柔地把手指伸进了鸟笼里,边伸还边用笃定地口吻说道:“放心吧,他绝对不会伤害我的,我知道。”
“可是嫂嫂,你就是再喜欢这鹦鹉,也得注意一下自己的安危呀,你没听刚才店掌柜说它的脾气非常暴——”贺明燕的声音在小鹦鹉的表现中戛然而止。
只恨自己身量太小,不能把阔别重逢的心肝宝贝搂入怀中的顾承锐就如同久旱逢甘霖一样,用翅膀抱着陆拾遗的手指,用小鸟脑袋在上面蹭个不停。
蹭着蹭着,陆拾遗的眼泪就控制不住地从眼眶里流出来了。
“嫂嫂!”贺明燕被陆拾遗这突如其来的情感浏览唬了一跳。
碧青也一脸不安地瞪大眼睛看她。
她可没忘记几个月前自家小姐那场歇斯底里的嚎啕大哭。
“也许我与他真的如你们所说的一样,是前生有缘吧!”陆拾遗如同才发现自己居然落泪一样地用力眨了眨眼睛,然后小心翼翼地松了鸟笼上的门闩,就要把小鹦鹉从里面放出来。
“哎哎哎,夫人这小鹦鹉已经会飞啦,您这样,它会直接飞走的。”眼睁睁的看着那只脾气暴躁的小鹦鹉爱不释手地用小翅膀裹着这位夫人的手指头蹭个不停的花鸟阁掌柜刚从震惊中回神,就瞧见她要把小鹦鹉给放出来,连忙再次出声提醒。
“直接飞走,也比呆在这笼子里坐牢好啊!”陆拾遗头也不回地说:“碧青,赶紧付钱,我要把这只小鹦鹉买下来。”
一向唯自家主子马首是瞻的碧青连忙应了声,从钱袋里摸出银子要与花鸟阁的掌柜结账。
花鸟阁的掌柜也知道像这样大户人家的夫人就算是要把这只小鹦鹉买回去,也不过是做个消遣玩意儿逗弄逗弄,不管是飞走了还是留下来了,都不会心疼。
是以,他也只是意思意思地提醒了一下,就住了口。
谁知道,那只脾气暴躁地小鹦鹉非但没有向他所以为的那样直接飞走,相反,还自投罗网地跳进了新主人的帷帽里一动不动了。
肩膀上几不可察的重量让陆拾遗的心里忍不住的就是一阵温暖和喜悦。
贺明燕是个好脾气的小姑娘,她虽然也对顾·鹦鹉·承锐很感兴趣,但是看着这一人一鸟如此投缘的份儿上,自然不忍心拆散他们,很快又瞧中了一只叫声格外婉转清脆的百灵鸟。
最后,姑嫂两个高高兴兴、皆大欢喜地回了家。
陆拾遗是个非常谨慎的人,为了不被人察觉到她的异样,她一直忍到了和贺家人用完午膳,才回到她现在住的院子里。
一进院子,她就迫不及待地问碧青,“那小鹦鹉呢?赶紧提过来给我瞧瞧!”
已经不止一次瞧见自家小姐在贺家人面前强颜欢笑,在只有他们主仆两个的时悄然落泪的碧青还是头一回没有在陆拾遗的脸上瞧见那习以为常的伤心神色,顿时大喜,赶忙三步并作两步地去了小书房,提了个黄花梨的鸟站架过来。
“少夫人您瞧,不是在这儿嘛?”
百无聊赖呆在鸟站架上的顾承锐一见到陆拾遗,小眼睛忍不住地就是一亮。
“拾娘!”他在大家的惊呼声中,扑棱着翅膀朝着陆拾遗猛扑了过来!
陆拾遗笑靥如花直接摊开双手让他落在了自己的手心里,然后亲昵地拿脸颊蹭他的小脑袋,“让你久等了,你一定很想我了吧!”
“想,想拾娘!”顾承锐的声音虽然依然如同破锣嗓子一样,难听至极,陆拾遗听了却仿佛比吃了蜜还甜,眉眼弯弯的高兴地不得了。
原本还有些担心这小鹦鹉会突然发狂,抓花了自家小姐那张芙蓉玉面的碧青如释重负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也一脸笑容地凑过来福身道:“少夫人,您赶紧给这小鹦鹉取个名字吧,我们也好称呼它。”
“名字?”陆拾遗盯着掌心里的小鹦鹉,重复了句。
“是呀,既然您已经决定要养它了,那么当然要给它起个名字呀。”碧青兴致勃勃地怂恿着陆拾遗。
这些日子,她与陆拾遗已经相处的很融洽了,再没有刚来到陆拾遗身边的战兢胆怯模样。
顾承锐也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脯,一脸期待地看着陆拾遗,在心里琢磨着她会给自己起个什么名字。
陆拾遗与顾承锐的小黑豆眼默默地对望片刻,然后她唇角缓缓地勾起了一抹……让顾承锐的毛都差点没有吓掉的扭曲弧度。
“我记得乡下好像有句话叫贱命好养活吧?”陆拾遗笑吟吟地上下来回的打量如同一只鹌鹑一样,怯生生在她手心抖的小鹦鹉,“作为他的主人,我希望他能够活得越长越好,越长越好,既然这样……那我就给他起个名字……嗯……叫傻鸟吧!”
“傻……傻鸟?!小……小姐……您给小鹦鹉起个这名儿……它……它会不会不喜欢啊……”碧青一脸瞠目结舌地盯着自家小姐手中的小鹦鹉。
她家小姐明明能够为她起一个这么好听的名字,怎么到了这只小鹦鹉这里就……
顾承锐也是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他好歹也做了几辈子的皇帝,给他起个这样……这样有损他威严的名字……是不是有点……有点……
顾承锐鼓足勇气地动了动鸟喙想要抗议。
“他当然会喜欢!”陆拾遗却仿佛先一步预知到了他的想法,一脸笑吟吟地看着他继续道:“因为我相信他一定能够体谅他主人对他的这片爱宠之心的,对不对呀,傻鸟?”
顾承锐僵着小身体一动不动地看着陆拾遗不说话。
“对不对呀?”直接把他移到左手上继续捧着的陆拾遗直接拿右手手指在顾承锐的鸟脑袋上弹了两下。
顾承锐慑于陆拾遗的淫·威,不得不耷拉着脑袋,支支吾吾地说了声:“对!”
“碧青,你瞧,我就说了他喜欢我给他起的这个名字吧!”陆拾遗笑靥如花地又弹了弹顾承锐的小脑袋瓜,一脸兴高采烈地故意捏着嗓子,矫揉造作地又问:“哎呦,这小鸟儿瞧着好漂亮啊,就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来来来,快告诉你的主人,告诉你的主人你叫什么!”
“傻……傻鸟……我叫傻鸟……”顾承锐生无可恋地在陆拾遗威胁的眼神中,在碧青充满同情的注视中,丧权辱国的重复了一遍陆拾遗刚才给他起的那个名字。
“嗯,真乖,以后别人问你的时候,你可得好好的自我介绍呀!”对顾承锐的识相非常满意的陆拾遗心情大好地挠了挠他毛茸茸的小脑袋,总算没有像刚才那样,没事有事的就弹一下了。
心里对小鹦鹉充满同情的碧青不忍心再看下去,主动以帮小鹦鹉准备鸟食和清水为理由,爱莫能助地偷遁了。
碧青一走,陆拾遗脸上的笑容就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她面无表情地瞪着顾承锐,泪珠一颗一颗地从眼眶里滚了出来。
很快浇了个顾承锐满头满脸。
顾承锐不敢躲也舍不得躲,只能扑棱着翅膀,一叠声地唤着拾娘。
陆拾遗不理睬他。
只一个劲儿的哭自己的。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她才用一双波光潋滟的眼眸狠睨着他道:“你说你怎么就能狠心成这样?!你知不知道在你走后,我的日子有多难过?!”
“我知道,拾娘我知道!”被陆拾遗哭得心乱如麻的顾承锐想都没想的用他的破锣嗓子大声道。
“你知道个头!你死都死了,还能知道个什么鬼!”心里恼恨得不行的陆拾遗直接在它脑袋上恶狠狠地又拍了一下!
这回没拿捏好力道,顾承锐直接把她拍到了一边,险些脚爪打滑的从她手里掉下去。
陆拾遗被这一突如其来的意外惊出了身冷汗,再不敢如刚才一样没轻没重的拿顾承锐出气了。
“拾娘,你别怕,我没事儿,你忘了我现在是只鸟儿啦,就是从你手里掉下去,我也很快能扑棱棱的飞上来哒!”顾承锐毫无节操地冲着陆拾遗卖萌。
但陆拾遗到底不敢冒险地捧着他坐到了寝卧里的一张美人榻上,再小心翼翼地把他给放了上去,然后她自己也趴了上去。
等到做完这一切以后,她才硬着心肠直接从鼻子里冷哼出一声道:“我管你能不能扑棱棱飞上来,你就是摔死了我都不心疼!反正你自己也不珍惜你自己的小命!”
“拾娘,我那不也是没办法了吗?”顾承锐对于这件事心里是理亏的不行,“而且后来我也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知道自己当时实在是太脆弱,太不坚强了!我就算不为自己活,也该好好的为你和宝珠活呀,拾娘,我知道我惹你伤心了,你要怎么惩罚我都行,就是别再哭了,每次见你哭,我的心都跟被人剜了一样疼!”
顾承锐一边说一边扑棱棱地往上飞了飞,用鸟喙小心翼翼地在陆拾遗的鼻子上轻啄了一口。
“少给我说这些甜言蜜语,我是不会上当的!”陆拾遗直接用手把他给打下去了。
不过这回很是注意了一把轻重。
“拾娘……拾娘……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拾娘……你就原谅我吧……就原谅我吧……拾娘……”
直接被陆拾遗对他来说‘蒲扇般的大手’扇趴在美人榻上的顾承锐可怜巴巴地继续拿他的小黑豆子眼盯陆拾遗,边盯边用他的破锣嗓子继续和陆拾遗撒娇。
“要我原谅你也行,你坦白告诉我,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从最初的激荡情绪中回缓过来的陆拾遗很快就回复了往常的敏锐,揪着顾承锐的一边翅膀往上意思性的拎了拎,让他说实话。
顾承锐不愿意在自己的亲亲宝贝面前卖惨,但是又舍不得在好不容易久别重逢后,拿谎言糊弄她。
是以,在最初的踌躇后,他长话短说的把他上辈子死后变成鬼魂的事情说给了陆拾遗听。
陆拾遗神情颇有几分怔忡之色的听完,良久,她才用一种说不出复杂的眼神注视着顾承锐道:“难怪我那时候总觉得好像有人在盯着我一样……亏我还以为那是我的幻觉……没想到你……没想到居然是你……”
陆拾遗的情绪一时间有些难以自控。
她沉默了良久以后,才睁开眼睛,重新用一种充满温情和怜惜的语气对顾承锐道:“上辈子我走以后,你肯定很难过吧……对不起……”
陆拾遗心里是真的觉得很愧疚,因为她早在很久以前就向顾承锐保证过,绝对不会抛下他一个人,可是在上辈子,她还是变相的把他遗弃在了那个小千世界,还一弃就是这么多年。
顾承锐不愿意在回忆没有陆拾遗存在的日子,毕竟那对他而言,不是一般的痛苦和绝望,不过好在他们这辈子又顺利重逢了——哪怕他现在变成了一只除了说话以外,什么用处都没有的鸟——他也能够勇敢的面对那宛若行尸走肉一样,浑浑噩噩的数百年了。
“拾娘,你不用和我道歉,真要说起来,那也是我咎由自取,”顾承锐伸出一只翅膀轻轻摸了摸陆拾遗的脸颊,那里还有这残留的泪痕,“而且,那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我们应该向前看。”
“是啊,我们应该向前看。”陆拾遗凑过去吻了吻顾承锐毛茸茸的小脑袋,用充满着浓厚感情的声音,深深注视着顾承锐的小黑豆子眼说道:“夫君,我真高兴,真高兴这辈子还能够再见到你!”
“拾娘,我也是!”顾承锐同样深情款款地扑棱着翅膀,用自己的鸟喙去轻轻地啄了啄陆拾遗的鼻尖。
夫妻俩就这么无声胜有声的耳鬓厮磨了好一阵子。
直到顾承锐像是想到什么一般,突然发出一声类似于杀猪一样的嚎叫声。
还沉浸在与自家傻小子重逢的狂喜中不可自拔的陆拾遗被他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叫吓了一跳,忍不住地又拿手指去弹他毛茸茸的小脑袋,“你没事一惊一乍的叫什么?”
“没事我当然不叫,可问题是我有事啊!我有天大的事啊!”
如果可以哭得话,顾承锐现在恐怕已经泪流成河了!
“拾娘!你给我说老实话!你是不是嫁人了?!”
顾承锐像只小跳蚤一样在陆拾遗面前又蹦又跳。
“你一定是嫁人了!要不然今天那个姑娘不会叫你嫂嫂,刚才那个丫鬟也不会叫你少夫人!”
他边跳边喊,边跳边喊。
“苍天啊!大地啊!你怎么能够这么狠心!你怎么能够这么对我!你为什么要让我变成一只鸟啊!啊!啊!啊!”
后知后觉想到这个问题的顾承锐差点没整只鸟都彻底疯掉!
就他现在这副上不了台面的鸟德性,他要怎么做才能够把自己的宝贝拾娘给抢回来啊!
陆拾遗嘴角抽抽的看着他哭天抢地的样子,好半天,才勉强见缝插针的告诉他,上辈子的她其实对他撒了谎,他们之间的夙世情缘根本不止她上辈子告诉他的那几世。
紧接着,她在顾承锐的目瞪口呆中,言简意赅地把他们曾经的过往尽数都告诉给了他知道,顾承锐目瞪口呆的听完,半晌才站在陆拾遗肩膀上,用毛茸茸的脑袋蹭陆拾遗的脖子,一边傻乐,一边用心疼的语气说他再也不用担心他的拾娘会被那个所谓的新丈夫给抢走了。
因为他知道,他的拾娘和他心里只有她一样,心里只有他。
这对久别重逢的夫妻在把话彻底说开后,又一次进入了阔别已久的蜜月期。
顾承锐尽管现在只是一只鸟儿,但是对陆拾遗那也是捧在手心里怕摔,含在口里怕化的。
他不止每天坚持用鸟喙给陆拾遗梳头发,叼手帕给陆拾遗擦脸,用小翅膀给陆拾遗扇风,还时不时的就会声情并茂的给陆拾遗念一首情诗,表达他对陆拾遗的真挚热爱之情。
反正他现在只是一只鸟,不论做得再怎么出格,都不过分。
就连贺明燕和碧青在看了顾承锐的表现以后,在瞠目结舌的同时,也不得不叹服不已的再三表示:这只鸟儿她们家嫂嫂(小姐)是真的买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