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晨雾还飘散在空中时上官慕林带着慧儿便下了船。
今天除了见李异北外,她还得见一人。这人便是写下秋水禅心的蓝机道长。
蓝机道长的道观并不大,被群山掩映着,大有道法自然,离境坐忘之意。大门口有两个小道士正打扫着庭院中的落叶,随着扫帚的扫动,叶子发出了沙沙声,伴着晨间的鸟鸣声,仿若出世一般。
“上官小姐今日何事这么早?”一个小道士问。
上官慕林将手里的食盒递了过去,这是她专门去早市买了带来的,“道长可还在打坐?”蓝机道长自幼便有着晨间打坐的习惯,故大多时候,上官慕林来也是中午之后,只是今日有要是,不得不早来。
“这会应该差不多了,上官小姐自行进去便可。”小道士做了个请的动作,上官慕林难得露出了一丝俏皮的笑容。
上管慕林留慧儿帮着做些道观里的事,一人走去中殿,只间一名头戴紫阳巾,身穿八卦衣的道士,凤目疏眉,面色红润的道长站在徐徐清风之中。
“林儿,我猜你最近会来,只是比我想了早了许多。”蓝机道长眉眼间透出笑容,引上官慕林入内。
两人落座,“师兄,你倒是在这躲着清净,害我一人在外抛头露面的。”上官慕林打趣地嗔怪道。
蓝机道长哈哈一笑,“林儿,你要愿意也可与我同在此修道。”
上官慕林听到此白了他一眼,“行啦,师兄,我也不跟你绕了,你可听说晋王南下查赵有良的灭门案吗?”
“那又如何?”蓝机道长脸一沉,“这赵有良欺上瞒下,这些年在两江的地界上干了多少坏事,死了算便宜他了。”
说到这赵有良一案,在整个扬州城掀起来了不小的风波,一家人,一夜之间全部被献血所掩埋。个个都被一刀封喉,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就像是厉鬼来索命一般。
上官慕林去过案发之地,只是去的时候尸体已经被运走,府中许多物品不是被大火焚烧就是被官兵带走,她一无所获。
“可是他死了,我查的五年前我上官家的灭门案却没了线索,也不知这灭他一家的人是察觉了我查到他头上了,还是只与他有仇?”上管慕林拿起桌上的苹果啃了一口,她和蓝机道长不是外人,自然没了那些拘束。
蓝机道长想着上官慕林的话沉思了一会,“现在你只需等,听说这晋王为人勤勉,仁爱,在百姓中声誉级好,再加上他本就是皇长子,将来必是继承大统之人。你何不等他找到凶手,坐收渔翁之利。”
上官慕林边嚼着苹果,边点头称是,“师兄,昨日我遇一人,略有君王之像,他说他叫李异北。”说罢,她停了下来,看着蓝机道长。
“这么说你怀疑他是李冀?”南机道长听她一说倒是来了兴致,听着上官慕林把昨日李异北登船之事说了一遍,“若他真是,恐怕你以后还得加着小心了。”
“不管是不是,我打算今天会会他,如若是,在他的住处一定会发现踪迹。”上官慕林倒是一脸的淡然。
“只是……”蓝机道长看着她,仔细打量了一番,“林儿,再怎么说他是个男人,你这刚刚被霍三元给看上,搞得他是鸡飞蛋打,别又被别的男人给看中了。最后搞得丢了西瓜捡了芝麻,得不偿失。”
上官慕林听了一瞪眼,“去,去,师兄,你忘了你师妹什么功夫最好了吗?轻功,有这功夫,跑还是问题吗?”
蓝机道长笑着表示同意。他这师妹,不但轻功了得,还是使剑的一把好手,尤其是她腰间暗场的一把软剑,使的是既能不露锋芒,又能一击制胜。
别了蓝机道长,上官慕林收起她偶尔露出的俏皮样子,又如昨日坐在箜篌变的样子,上了马车。
她心里盘算着,这李异北最好是李冀,如是这样,她倒是省了不少事,如果不是,她还得另谋它法。
车行半时辰,停在了李异北拜贴里留下的地址,这个一个小林园式的地方,微风浮动,近处荷花已经谢了,好在叶子还绿着,远处的竹林生的茂盛,高大而挺拔,上官慕林不由的暗叹,这院子的主人定时清雅之人。
“上官小姐,我家公子在正堂等着,请!”迎她进去的还是昨日的那位随从段风清。
上官慕林跟着进入正堂,正堂上坐的正是李异北,只是他换了身白色的衣衫,领口,袖口与衣摆都绣着金色,腰间系着一枚玉佩,下巴微微地抬起,显出一派高冷的气场,“真没想到上官小姐怎么快就亲自拜访,会不会着急了些?”
听着这话,上官慕林心里咯噔了一下,他这话,这语气和昨日判若两人,莫非他觉察到了什么,心里虽然晃,但脸上的笑容不减,她一鞠躬,“李公子,是嫌小女来的仓促呢?”
“呵!”李异北的笑声有些冷,“上官小姐昨日拒收了我得五百两银子,莫非今日是来讨要更大的。”
上官慕林的脸沉了沉,“公子这话我就不懂了,昨日见你是富家少爷,可我也并非卖身之人,若公子这样看轻小女子,我这就告辞了。”说罢,她转身,向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