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嵩含笑着点了一下头,并说道:“本辅素来公正廉明,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不过这事必须得皇帝相信才行,不过空口无凭,仇国公又是最受宠的臣子,且功勋卓着,拿不出真凭实据,本辅怕也是无可奈何啊!”
令时公在京城呆了这么久,焉能不知严嵩的为人,刚刚严嵩瞄了那10个箱子好几眼,怕是早就迫不及待了,只是一开始就聊上了,还没开箱验货。
令时公示意了一下,郭明和李信逐个打开箱子,说道:“首辅大人,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看着一箱又一箱的银子,严嵩也只是微微一笑,不过前面8箱是银子,后面2箱全是金子,饶是严嵩什么大世面都见过,但10箱金银的冲击力还是极为震撼的,他为官以来还从未一次性收到过如此重的礼。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但硬是给他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才算没有出丑,只是一下水流到了器官,惹得他拼命的咳嗽。
“咳咳……”
两个侍女见势不妙,立马走来帮他捶背疏通呼吸,另一女子则蹲下仰着头,严嵩咳嗽出来的浓痰吐进他的嘴里,足足吐了好几口,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令时公和郭明还有李信看傻了,居然还有这种操作,这京城的达官显贵当真是会享受,不过这也太恶心了,不过更让他们感觉恶心的还在后面。
侍女维持那个姿势很久,直到严嵩心平气稳之后,她才起身,然后把痰咽了下去,而不是去吐掉。
相比较起来,三人越发发现百户大人是多么的好了,不过他们不敢露出嫌弃的表情,因为从严嵩的表情来看,这似乎是日常很小的一件事情,不足为奇。
“首辅大人,没事吧?”
“无妨,无妨,被水咽了一下,年纪大人,不比当年啊!”严嵩叹了口气说道。
“大人眉宇间英气勃勃,虎虎生威,丝毫不见老,必然长命百岁。”令时公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些客套话。
“哈哈……”严嵩非常高兴的笑了,也不知道是听了令时公这番话笑了还是今天收了10箱金银笑了。
不过侍女们心里很高兴,像她们这样在严府为奴为婢的,万一老爷不高兴,拿自己等人撒气,被打死是常有的事情。
钱也收了,聊也聊得高兴,见看严嵩十分高兴,待严嵩再次缓过来,令时公试探性的问道:“首辅大人,您看我家百户大人的事?”严嵩是聪明人,令时公知道他明白自己的意思,因此没有说的那么直接,否则给严嵩感觉逼迫他就不好了,毕竟人家位高权重,自己有求于人家,别人没求成,反而得罪了。
“老夫对王百户向来是很看重的,昔日也与他有过一面之缘,还是非常想帮他的,你们回去等消息吧,此事毕竟涉及到陛下,所以不是那么容易办的。”
严嵩的话立意很模糊,给令时公的感觉是怎么样也可以,不过这人肯定不能得罪,也得罪不起,他很识趣的道:“那小生就不打扰首辅大人休息了。”严嵩点点头,管家立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三人出了严府。
严嵩让人把十个箱子抬到自己的厢房,打开箱子,一个个查看起来。
而令时公三人径自带着士兵回了客栈,路上两人欲言又止,终于李信还是开口了,问道:“这严阁老……”
不过话还没说完,令时公就打断了他,说道:“回去再说。”
李信只好闭嘴,因为他想起令时公进城前的交代,京城除了锦衣卫还有各家官员的探子,专门探听各种消息,一个不慎就可能面临牢狱之灾。
回了客栈,李信和郭明进了令时公的房间并关上了门。
令时公道:“京城最重要的四个人物,我们见了三个,钱也撒出去不少,老子想想都肉痛,还好这是百户大人的,而且也是为了救他。”
郭明和李信哈哈大笑。
令时公问不解的道:“你俩笑啥?”
郭明道:“令先生,自你进堡以来,我们还以为你只会之乎者也,原来也会讲脏话,哈哈……”
“有吗?”令时公疑惑的问道,不过看两人盯着他,仔细一想,还真是,于是也大笑起来,“哈哈……”
好一会儿,郭明问道:“令先生,你刚刚说京城四个最重要的人,我们见了三个,那还有一个是谁,我们趁着下午赶紧去拜访。”
令时公摇摇头道:“见不着啊!”
李信不解的问道:“这京城除了见不着皇上,俺还不信用银子开不了路的。”
令时公笑道:“你说对了,就是皇上,也是最为关键的人,只要皇上一句话有罪也无罪,无罪也有罪。”
郭明和李信一听皇上立马像泄了尿的猪泡(膀胱),这皇上别说他们,就算是封疆大吏也不是想见就见的,更何况当今皇上可是大明有史以来人在宫中却几十年不上朝的皇帝,就更加难以见到了。
“你说我们用10万两见皇上,皇上他答应吗?”
令时公和郭明鄙夷的看着李信,异口同声说道:“当然不可能。”
令时公道:“别说10万两,就算是100万两也未必行,说不定就还会惹祸上身,毕竟富可敌国。而且就算用这种方式见到了皇上,你总要提百户的事情,仇鸾先入为主,正受恩宠,如果单凭我们的说辞,皇上是很难相信我们的,很可能认为我们为了就百户大人而污蔑仇鸾,届时不但救不了百户大人,反而我们自己也会死无葬身之地,百户大人也就救不成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可咋办,那些个当官又奇奇怪怪,钱也收,却不提办事。”
“急也没办法,我们这种草民在这京城人小位卑,说不上话,也找不到人说话,叫你们来就是商量一下还有什么漏掉的,如果没有,那就只能以静制动,等待为上了。”
两人想了一会儿,纷纷摇头,他们在乡下呆久了,要说行军打仗说不定还能想想办法,这玩阴谋诡计,尤其是朝堂上的阴谋权术他们哪里玩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