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喀琉斯下意识左右一闪,程舒勒转马头,转身就跑。
阿喀琉斯被她气笑了:“雕虫小技,真以为跑得掉?”
金狮子骑士团呼啸着向秦军撤退的方向追去,阿喀琉斯如同一只老猫,不紧不慢跟在程舒背后。
程舒座下的马很快便扛不住了。
她在那匹马倒下的前一秒,纵身越向前方,在地上一滚,拖着银枪向前跑起来。
阿喀琉斯笑着拍了拍马屁股:“其实认真看一看,你到是美人。秦人可真不会怜香惜玉,你这种美人当然应该躺在床上。弄得这么脏兮兮的,可太不像话了。
我改主意了,我不要你的头,我……要你!哈哈哈哈哈……”
程舒根本没功夫去听那些秽言秽语,她卯足了劲往前跑。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方向没跑对,前面居然一个秦军都没有。
光秃秃的沙丘上,居然就她和阿喀琉斯两个人。
对方的战力本就强过她,现在又有一匹马的差距,打肯定是打不赢了。
但或许能让他受点伤。
程舒索性停了下来,没有任何征兆,回枪一扫,直刺马腹。
阿喀琉斯勒住马,居然也出乎人意料的跳了下去,他放弃了马战的优势,抡起双刀迎上程舒。
“我是圣光帝国执政官座下第一勇士,也是她的最心爱的儿子,继承了阿喀琉斯之名的男人。
你好好记住,这将来便是你的主人,你的天神,你的一切!”
“嘴是用来说话,不是用来放屁的。”
“不不不,嘴是用来吻你的。”
程舒:“……”
要不是打不赢的话,她真想砍死这玩意。现在嘛,让他快点把自己砍死也不是不可以。
双方打了二三十个回合,程舒体力不支,长枪被一刀砍飞了出去。
阿喀琉斯大笑起来,将其中一把刀插进刀鞘,单手拎着另一把刀过去抓程舒。
说是迟,那时快,程舒从怀里抽出了第三把枪,砰砰砰砰砰,连续射出五发子弹。
她被后坐力推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阿喀琉斯躲闪不及,也不知道中了几发,只见胸前的银色铠甲凹下去,嘴边冒出血色的泡沫。
“好啊!”
阿喀琉斯的眼神变得可怕起来,伴着他沉重的呼吸,唇边的血变得更加可怕。
他一步一步走向程舒,腰间的双刀再次出鞘,反射着瘆人的光芒。
程舒咽了口唾沫,翻身爬起来,也抽出腰间的横刀,作势要与他决一死战。
“哈!”
双方皆向前冲去,阿喀琉斯把那两把刀舞成了车轮,程舒却单手将刀刺向身前,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在往前跑。
眼看两人要撞在一起,程舒手里的刀忽然下垂,猛地刺进沙地之中,而就借着这个力她如同大风车一般,将自己抡了起来。
阿喀琉斯紧急刹车,挥刀砍向天上。
程舒闷哼一声,还是翻了过去,她捂着伤口,狂奔着跳上了阿喀琉斯的马。
“驾!”
那马并不跑。
程舒急得一脚超大力的踹在它肚子上,那马惨叫一声,飞奔了出去。
阿喀琉斯那匹马也是好马,认自己的主人,跑了没多远,便停止下来,无论怎么打,都固执的不肯再前进。
程舒只好跳下马,用双脚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又听见前面传来人马嘶鸣,她那警惕心还没升起来,秦军的旗帜便出现在眼前。
她的副将又惊又喜的跳下马,一把搂住她:“校尉……”
程舒艰难的挤出一个笑容,一句话都没说,便一头栽在了地上。
另一边,阿喀琉斯也被圣光帝国另一位统帅,铜十字骑士团的赫克托找到了。
“大哥,你受伤了?”
帝国三大骑士团团长都是克莉斯亲手挑选出来,亲手养大,亲自赐名的战士。
他们彼此之间以兄弟相称。
阿喀琉斯摆摆手:“遭了那小丫头片子的道,但不要紧。只是要换一套圣光铠罢了。嘁,不识抬举。不说她了,剩下的秦军追到了吗?”
“没有,他们的骑兵都是轻甲骑兵,速度比我们快。这周围全是黄沙,容易迷失方向,我看我们杀得也差不多了,大大挫败了他们的锐气,还是不要继续追了吧。”
阿喀琉斯看了赫克托一眼,他说是没事,但近距离挨了这么多枪,此刻胸口的血气还在翻涌,肋骨恐怕也断了几根。
“那随便你吧,毕竟你才是第一阶段的指挥官。给我准备食物和水,我要带金狮子去城里休息一阵。”
“好,那大哥您先去姑墨城休息。奴兵已经到了昌吉城脚下,我带着铜十字过去监督他们。等打下了昌吉城,我再来接大哥去昌吉城修整。”
“好。”阿喀琉斯言简意赅,转身躺在了金狮子骑士们做好的担架床上。
双方分道扬镳,金狮子前往姑墨修整,铜十字前往昌吉城。
赫克托的心情不可谓不好,这场骑战,他们损失了一些人,但秦军损失得更多。
他们一开始是想要用那个年轻的贵族做诱饵,可大概没想到,钓到的是条鲨鱼。
不但差点把饵全吃了,还狠狠咬了那钓鱼的人一口。
哈哈哈……
想想都畅快。,秦人再聪明,在绝对力量前,都不值一提。
他的好心情一直维持到看到昌吉城的刹那,那座被无垠黄沙和天山缓坡夹在中间的城市,平静得让他有点恍惚。
“前面就是昌吉城?”他不得不叫了个人来询问。
“回禀圣骑士大人,是的!”属下回答。
赫克托左右看了看,又前后看了看,不解之情更盛了:“不是,那……咱们的奴兵呢?我那么多,几十万的奴兵呢?”
这真是个问题。
几千名铜十字骑士团的骑士都感到了困惑,直到他们切切实实走到了昌吉城下。
就在那座不太大的城池前面,广袤无垠的黄沙之中,错落起伏的沙丘之间……到处都是还未完全被风干的尸体。
密密麻麻,宛如炼狱。
赫克托的笑容终于僵住了。
之前发生的所有事,如闪电一般在他脑子里全盘划过。
他忽然明白了什么。
“不,不对……那个年轻的贵族不是诱饵……嘁,那些骑兵,那所有的骑兵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