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凉这会儿才发现,不光是她们几个站在这里,对面沙发上还坐着好多人。
有两个明显是东方人面孔的,还有几个白人,奥洛夫和之前来找事的那两个圣使也在其中,唯独没有看见克莉斯。
“你是外星人吗?“乔恩进入状态倒是很快,恨不得当场掏笔记本。
那人摇摇头:“多重宇宙中有很多的种族,我们帝国管理的范围包含你们认知中的四到五个宇宙,及其中许多的维度空间。
而我们又属于一个更为庞大和先进的帝国管辖,在他们之上还有浩瀚无边的混沌。
神之上还有更多的神,这是多重宇宙的常识。
所以,外星人的概念过于狭隘了一些。“
“好吧,那你来看看我的研究……“乔恩一点不见外,叭叭叭说起来。
那人听得很认真,听完之后立刻点头:”虽然不完整,但大致的轮廓是正确的。
系统并非你们独创的概念,自然也不会仅仅用于某些硅基造物上。
任何的独立原生的环境都是一套独特的系统,独立的原生系统拥有自我修正的能力,智慧生物的意志也是系统中的一环。
比如你们原本的世界,它在你们创造出的时间这个概念上,是无法被外界扰动的。
换句话说,它的发展有其内在固定的模式。
只有当它当中的智慧生物超脱出其固定模式时,它才有机会成为宇宙生物。
而独立的系统会因为智慧生物的选择而产生投影。
每秒钟大概产生几十亿个。
这些投影世界是发展的冗余产物,很快就会消失,但有时候投影世界中智慧生物的意识取代了毁灭的定律,这个世界就能形成一个新的交叠时空。
这也就是我们说的多重多时空宇宙。
一般情况下,原生的世界依靠规则运行,物质是第一性,称为无神世界;投影世界形成的时空,依靠强大的意志运行,物质与意志具有同等伟力,称为有神世界。
我在此地已经三千年,每秒钟产生几十亿个世界,但到现在,通过投影世界形成的时空只有三个,诸位功不可没。“
“形成新的时空之后呢?“程凉挤上前来问道。
观星长挥了挥手,天幕上的图案发生了变化,一片黑暗中有一个小小的光点:“以他们为中心,会诞生新的宇宙。
或许是来自于混沌的演变,或许是来自于他们的想象,有很多种可能,但这个时空会因为他们而繁荣起来。“
沈宽也挤了上来:“那我儿子是不是算还活着?“
“当然,他现在就是世界本身,寿命跟这个世界同样的长,或许千万年后,他会有能力离开他的世界,说不定还有机会跟我做同事。“
“咳咳咳……我只问一个问题。“奥洛夫忽然出声,”我们可以回去吗?
程凉她们这才发现,奥洛夫他们是被绑在沙发上的。
观星长转过头,看奥洛夫他们的眼神就冰冷多了:“不可以,从你们被抓取出来的那一刻,你们在原本那个世界的肉体就已经不可逆转的死亡了。
对了,这也是我这次来的主要目的。
程凉、沈宽、秦政帮助投影世界自主运行,有功。
现给予三种选择:
其一、加入帝国,成为帝国行政者。
其二、领取帝国通行证和奖金,成为星际自由民。
其三、融入刚刚形成的投影世界,度过一生,然后回到帝国,成为帝国属民。
王莽、楚曜等人,无功无过,送往帝国随机城市,成为属民。
克莉斯企图毁灭世界,对自己同胞同族赶尽杀绝,触犯帝国律,其意识泯灭,不予追究。
奥洛夫、罗伯特等人,同样触犯帝国律,押送至帝国监狱服刑。
乔恩触犯帝国律,但后期帮助投影世界自主运行有功,押送至帝国监狱服刑,刑期结束后可成为属民。“
程凉和沈宽不约而同的看了乔恩一眼。
乔恩对此没什么异议,这位观星长的出现已经颠覆了他所有的认识,对他而言,监狱何尝又不是一个研究所呢。
沈宽没有着急选择,她抬头看着那闪烁的光点,许久之后问道:“那我儿子还能见到他想见的人吗?”
观星长也抬起了头。
在不知何处时空的波利斯城外,赢凌一脚踏进那黑暗之后,世界就停滞住了。
对于在场的人而言,只是一瞬,从上帝视角却能看见黑暗如同被阳光照耀的冰雪一般,逐渐消融,褪去黑暗的地方露出了被吞噬的人事物。
他们完整得就如同刚刚被吞噬一样。
玄清还在往回跑,陆倾还在指挥炮击,城下的士兵和城上的士兵同样惊慌,会盟台上的旗帜迎风飞扬。
当最后一丝黑暗消失在太阳之中,世界重新活了过来。
一切就像是没有发生过,只是少了几个人。
波利斯城失去了统帅,当天便开城投降,会盟依旧进行,所有人都承认会盟的事实,只不过天皇帝的名称改作了联合大臣,由萧君佐担任第一届。
会盟结束,各国返程。
大秦的军队在经过一年半的跋涉后回到了长安。
岳庭渊卸下了总经略的职责,但他的弟子却没能接任,萧君佐回长安见过叔父后便启程去了长生岛。
世界王座依旧动工了,但改了个名字,叫做会盟城。
程舒和楚宁也去了长生岛,分别担任会盟城的和平大使和生命大使。
世界欣欣向荣,只是少了几个人。
日子波澜不惊。
转眼,西域王程威庭的嫡子都到了行加冠礼的时候,各国皆遣使祝贺。
会盟城派出的使臣正是程舒。
回到故地,少年王子给姑姑献上了最为神骏的名驹。
程舒策马御风,那往昔岁月扑面而来。
她很快就把随从全都甩在了身后,忽然风变得温和了,她停下来,天上的云朵不偏不倚正停在她头顶上。
“沈凌,是你吗?”她笑起来,轻声问道。
随着她的话音,面前的沙地上冒出一芽新绿,眼见着便开出了花。
程舒跳下马,任性的昂起下巴:“净搞些不实际的,我渴了!”
那朵鲜花慢慢绽开,其中盛满了晶莹的露水。
风吹动沙子沙沙作响,仿佛男子的微笑。
程舒也笑起来,摘下花朵,抬头看向天上那片云彩。
这天下是你给的聘礼,我终究是嫁给了这个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