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凉愣了两秒钟,一巴掌抽在沈宽手背上:“宽啊,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沈宽嘿嘿一笑,满脸无辜:“开玩笑啊,诶,你这么激动干嘛?”
程凉:“……”
她揉了揉额头,冲秦政挤出个笑容:“别理她,她开起玩笑来就没有谱……”
秦政也笑起来:“秦某倒不那么认为,太后可记得秦某以前说过,太后这位朋友乃是天底下难得的澄澈玲珑之人。她看似在说笑,实际却是看透了秦某的心思,暗中在提醒太后您呢。”
程凉:“……”
沈宽直接抄着茶杯往后面一蹦,果断地让出c位,激动万分的东张西望:“天啊,我听到了什么,这是表白吗?我的小板凳在哪里!”
程凉着实是吓了一跳,这么严肃的时候,大家都在讨论些什么啊。
她的脑子告诉她,智者不如爱河,马上立刻拉下脸,严词拒绝;但脸却莫名其妙的红了起来,嘴巴竟然擅自开始说话:“大……大哥,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
“知道啊。”秦政起身一揖,轻笑道,“秦某心悦太后已久。”
“停!智者不入爱河,哀家只想搞事业!”
“那真是很巧,秦某虽是心悦太后,但大秦对于秦某来说意义非凡,秦某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大秦覆灭,百姓遭难。”
“那所以……”
“贤宁太后乃是您最亲的人,既然她都看出秦某的心思,秦某便不该隐藏,否则倒叫你们觉得秦某有不轨之心,将来的合作也好,在太后您心中的印象也好,肯定要被影响。所以,秦某就直说了。”
“大哥,你这确实太突然了,咱们认识也不太久吧!”程凉有点乱了阵脚,“你该不会是想攀附我吧!”
“自然不是。”
“那你心悦我什么——加班加得久,还是看奏疏看得快?”
秦政平日里都坐得比较随便,听见这话却忽然拂了拂袍子,以标准的跪坐姿势坐了下来,他直视程凉的眼睛,十分认真的说道:
“太后乃天下奇女子,令秦某心悦之处,甚多。
其一、心悦太后在龙门寺应对得当,处变不惊的从容。
其二、心悦太后在漫天大雪之中,孤身来见秦某的孤勇。
其三、心悦太后在龙虎山困于险峰,始终不曾放弃自救的坚韧。
其四、心悦太后面对敌众我寡之局,面无惧色的胆识。
其五、心悦太后明知前路艰险,天命严苛仍未曾放弃大秦太后之责的担当。
其六、心悦太后知世家灭而国家方存的见识。
其七、心悦太后夙兴夜寐,为天下万民日夜操劳的勤勉。
其八、……”
“停停停……”程凉觉得再不喊停她的脸就要烧起来了,“大哥,你的人设应该是个钢铁直男,现在算什么情况啊!”
秦政看她与平日运筹帷幄全然不同的模样,只觉得那颗心跟被猫爪子挠一样。他忽然觉得好笑,程凉现在的反应,全然便是自己曾经的态度——女人,只会影响他拔剑的速度,说他是钢铁直男一点都不冤枉。
但实际上每个男人都知道如何哄得女人开心,做不到无非只是不想做罢了!
只可惜啊,这番心意只能靠着这片刻的冲动宣之于口。
她不同于寻常的女子,并不会一心系于儿女情长之上,而自己也有丢不开的责任,现在他们目标可以算是一致,若是将来她们有了新的想法,又该如何?
想到这个,秦政觉得自己果然是太冲动了。
“秦某一时口快,既是害怕贤宁太后说秦某为人不诚,也是在自证清白。太后你不用放在心上,花要几时开,用不着由赏花人的性子。”
程凉猛地松了口气:“所以,一切都没有改变?”
“对啊,什么都没有改变。”秦政坐回去,“我们可以继续开始讨论如何保护贤宁太后的事情了。”
“好吧,回到刚才的话题……”程凉也是很直接,说回到刚才的话题就瞬间回到了刚才的话题,“就说我们今晚要在大雄宝殿里面礼佛,就我们三个……”
两人就这么达成了共识,沈宽抱着自己的小茶杯,左看一眼,右看一眼,充满了惊讶和困惑:“这就完了?”
“不然呢,你还想看啥?”程凉没好气的把她拎了起来,“从现在开始,你跟着我,一步也不要离开。”
“哦!”沈宽叹了口气,作为一个合格的闺蜜,她只能助攻,不能帮着做决定。
这个秦政是不是个男人啊!
表白表到三分之二,竟然自己主动把自己拒绝了。
以凉凉那死脑筋,等着她去开窍,那还不如自己去阉了当太监直接。
她感觉不太好,肯定还会有别的事情发生。
虽然无根无据,但上次出现这种状态的时候,她俩就顺利的把车开下了悬崖。
要是自己真的过不了这个坎,她家凉凉一个人生活在这个生活习惯跟原先的自己截然不同的地方,该多么寂寞啊。
要是她跟秦政能成,至少私底下替她上坟的时候能有个人明白为什么祭品要摆可乐和炸薯条。
唉,可惜这秦政好像也不太给力的样子。
程凉在院子外面找到了古大雕,他听说底下竟然发生了这种事,不由得勃然大怒:“老子就走了一天,就闹出这种乌龙来。连太后都敢冒充,还有什么是这些狗贼不敢做的?你们放心,老子现在就追上去,看看那狗贼是从哪个旮旯窝子里面爬出来的!”
“如果她强力反抗,也不要动武,先去找沈国丈。那人说到底是个假货,只要咱们阵脚不乱,皇上和沈国丈皆不被迷惑,她们便做不起什么妖来。”
“行了,你保护好贤宁太后便是,要是她少了根头发丝……”古大雕看了眼秦政,到底没敢放狠话,哼了一声,扭身飞上了院墙。
也不知为什么,他们这些武林高手,就是不喜欢走门。
刘冲和韩金堂进了大雄宝殿,这会儿不是诵经的时候,里面本身就没人,他们安了茶几,烧了个小火堂,准备好吃食茶水,一前一后守在大雄宝殿的前后两扇门门口。
消息很快传到了玄清和少室山禅院主持了像耳中。
了像放下手上的佛书,略有些困惑:“师叔,太后她们这是何意?”
玄清皱起眉头:“今日可有发生什么事情?”
小沙弥应道:“有几个朝廷的信使上了山。”
“祭祀嵩山的仪仗本该午后到禅院,却现在还不见踪影,看来是山下出事了。”玄清站起来,“立刻召集武僧……不,不要召集,让大家都呆在僧舍中,但不要睡觉,带好各自的戒棒,随时做好有人入侵禅院的准备。再派几个弟子下山,问问究竟出了什么事。”
主持一脸茫然:“直接去问问太后她们不行吗?”
玄清脸色沉重:“大雄宝殿,乃佛门主殿,我佛弟子不可能强攻大雄宝殿,在其中大开杀戒。太后借菩萨之威,防的便是我佛弟子。如今什么事情都不知道,贸然去问,弟子们的安全难以保障,若是引起更大的误会,便是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