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宫门开锁,赢绿悄无声息的从侧门回到了关雎宫。
李氏已经等了很久。
“怎么样?“
“他们对刺杀皇上没什么太大的兴趣。估计是希望我能趁他们都不在长安的时候做这件事。事情成功对他们很有好处,但要是不成,也追究不到他们身上。“赢绿嗤笑一声,”他也真是有自信,以为本宫看得上区区一个西市酒徒!“
“我是问你他愿意做这件事吗?“李氏声音尖细地嚷道。
自从李家在世家之战中战败,她的精神就多少有点不那么正常。
赢绿也有些不耐烦:“他不肯又能怎么办,难不成真的老老实实当我的驸马?哈,那我也没什么损失,只要成亲,我就能拥有自己的公主府。你觉得以皇帝现在的政务数量,他能管得了我在外面如何?到时候我想养多少面首,都看我的心情。你再那么凶巴巴的,这事儿就你自己去办好了!”
李氏一下子软了:“绿儿,我是你母亲,不管嘴上说什么,心里一定都是为了你好。那赢青嫁的周承修,可是太后的宠臣之一,如今她们两个下南洋,那人说不定还要立功。你现在比不过她,难不成还希望将来你的孩子也比不过她?”
“不用你说这么多!”赢绿一想到赢青就浑身发抖。
那年在碧涛湖,自己解开她身上的绳子是为了让她丢脸,可不是为了让她和那个周承修搞到一起。
她永远都不会承认自己有什么错,赢青现在之所以比她好,当然只有可能是那个女人更有心机!
“你听好,事情就定在我和他的婚礼上。“赢绿吸了口气,转身看了看,关上了宫殿门,”到时候皇帝肯定要去,他作为驸马,给皇帝敬酒皇帝肯定也是得喝的。
我们第一个杀招,是在那杯酒里面下毒。
但这还是不保险,那皇帝对我可没什么感情,他未必真的会那么给我面子。到时候他执意不饮酒,或者假装喝实际倒掉,这都有可能。
马洛身上还会藏一把刀,只要有任何一个能贴近皇帝的机会,他也可以用刀子刺杀。
这是第二个杀招。“
赢绿勾唇一笑:“还有第三个,也是最厉害的一个。你知道圣光帝国有一种暗器吗?“
李氏眼睛一亮:“你是说那种可以在数十丈外杀人的那个暗器?”
“对!”赢绿点点头,露出一种残忍的笑容,“马洛今天告诉我,长安城里有两个高级圣徒手中持有暗器,他会在近期联系到他们,到时候那两个人会混进典礼现场。如果马洛不能成功,他们会帮助我们。”
李氏惊喜莫名:“他们现在在哪?”
赢绿摇了摇头:“这马洛就不肯说了,他说高级圣徒十分难以培养,如果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也是不会出手的。但是这件事事关重大,如果那天真的能创造出机会,我觉得他们肯定也不会想要放过!”
李氏也不知道脑补了什么,脸上浮起兴奋的神采,她慢慢坐回了榻上,闭目拨动手里的佛珠,闭上了眼睛。
关雎宫安静下来。
赢绿在外面闹了一夜,回去补觉了。
宫里的宫女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洒扫宫女扫着树叶,渐渐走入了树林之中。
没过多久,她又扫着落叶走了出来,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当天晚上,钦天监传来了关于赢绿和马洛婚期的核定。
说来也巧,五日之后便是吉日。
“朕让太医去看过了,长公主确实已经有了身孕,那此事便不应再拖。朕以为,五日之后礼成并不仓促。“小皇帝接到消息的时候还在批奏折,头也没抬的说道。
“宗正府和太常寺问按什么制。”
“这也不是什么多光彩的事情,驸马乃西市酒徒,也没什么家世可言。整个典礼主要就是在长公主府进行。朕以为别弄得太热闹,主要是驸马那边的亲朋在长公主府迎亲,朕挑几个宗室子弟从关雎宫送亲出去就是了。”
小皇帝搁下笔想了想:“朕得下了早朝才能操办,晚上吃了喜酒就立刻回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赢绿那边接到了信,心中也在窃喜。
“皇帝不想弄得太热闹,但他确定会去送亲,而且要留在那里喝过喜酒再走。”赢绿说道。
“而且他只带几个宗亲去送亲,连那些强力的武官和勋贵都不会带。我估计他是看不起马洛,觉得区区一个西市酒徒,不会有太大的威胁。他甚至让马洛的亲友全都去长公主府迎亲,到时候那两个高级圣徒只要混在那些人当中,便谁也找不出他们来!”
李氏听得连连点头:“很好,很好,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不过要是场面不够大,我担心到时候很容易就会被禁军控制住,你可以给马洛一笔钱,让他多雇点人。还有你舅舅的旧部,可以给他们也想个身份。”
赢绿的高兴也减弱了几分:“确实是,要是人数能在多点就好了。别的不说,至少可以分散禁军和 警备员的注意力。咱们现在虎落平阳被犬欺,要是舅舅还得势的时候,宫里那些公公女官早就上杆子来帮忙了。“
话音未落,外面响起传报声:“赵修仪驾到!“
李氏和赢绿神色皆是一凛,满脸戒备的看向外面。
赵修仪被一个宫女搀扶着,笑吟吟地从步辇上下来,一摇一晃地走到两人面前,热情行礼:“好久没见着李姐姐和长公主了,赵黎给姐姐和长公主请安!“
李氏连忙站了起来,冷着脸摇头:“可不敢。妾就是个罪人,不知修仪所来何事?“
“嗨,还能是什么事儿呢?妹妹听说长公主招了个驸马,过几日就要搬到长公主府去了,这事儿可不是空穴来风吧?“赵休息笑眯眯地问道。
“修仪消息倒是灵通嘛!我们这儿也刚刚接到皇上地旨意,说是定在五日之后,你那边是有顺风耳怎么的,竟是比我们还先知道?“李氏依然冷漠。
她在宫中混了那么多年,可太明白什么叫做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