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等偏心的母亲,也是难为你了。”看在楚锐此次立了大功的份上,皇帝便放过楚铄,并把处置楚铄的决定权交给楚锐。
“衡山,你说你这个二弟该如何处置?”
楚锐抿了抿唇,良久才道:“臣愿拿此次微薄之功,换取二弟一条性命以及楚家上下灭门之祸。请圣上恩准!”
“准了。”
“谢皇上圣恩。”楚锐又磕下头来。
……
楚锐出了宫,回到护国公府,已是深夜。
但仍是有候在二门处的丫鬟上前提醒楚锐:“世子爷,夫人吩咐了,世子爷回来后,无论多晚,都要去夫人那一趟。”
楚锐身后的周青面带怒色。
世子爷出身入死才挣下了这份功劳,却舍弃此次的封赏换取二爷性命,以及灭家之祸,夫人不感谢也就罢了,居然还在摆长辈架子。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有什么事情明天不能再说吗?
楚锐对那丫鬟说:“对母亲说,我拿此次功劳换取二弟死罪和楚家灭门之祸,皇上已经同意了。让她不必再担心二弟。”
等丫鬟走后,周青再也忍不住,替楚锐打抱不平。
“夫人太过分了,在她眼里,就只有二爷是她亲生的,世子爷难道就不是她亲生的吗?”
楚锐冷冷一笑,说:“母亲嘛,自然是我亲生的。”
……
知道大哥已经把事情摆平,楚铄松了口气。
楚铄对楚夫人就越发孝顺了。
楚夫人一边爱怜地摸着他的头,一边说:“这回也是你运气不好,谁知那太子会是这么的不中用呢?不过你也别太灰心,是金子总是会发光的,”她始终认为自己的二郎是最优秀的。
并不比大郎差。
楚铄也是如此认为。
……
因太子谋逆,之前的东宫属臣,全受了牵连。
京城又消失了四户勋爵人家。
抄家灭族,资产充公,皇帝倒还仁慈,除了主谋被处斩外,其余全被发配三千里,无大赦不得回京。
护国公世子楚锐亲自带着人马抄家。
楚锐的大名响彻帝都。
不止深得帝宠,心狠手辣、冷酷无情,六亲不认也是出了名的。
其中被抄了家的两户勋爵人家,与楚家还是姻亲关系。
楚锐都毫不犹豫地把人打入大牢,被他的表姨母指着鼻子大骂狼心狗肺,还被楚锐一个鞭鞘打过去,半边脸肿得老高,牙齿和着血水喷了一地。
对面永寿伯府的赵大姑娘便跑来串门子,说起了楚锐的丰功伟迹:“……楚世子实在太冷酷无情了,那忠勇侯夫人孙氏,还是他的表姨母呢,与楚夫人平日里感情可好了,没想到楚世子连亲戚情份都不顾,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就让人拿下。可怜孙氏,平时养尊处忧,几时受过这等折辱?原本还求情,说看在往日的亲戚情份上,放她们母女一马,给一份体面,就不要拿铁莲锁了。楚锐却二话不说,全都锁了。孙氏气得全身颤抖,大骂他狼心狗肺,六亲不认,今后一定要遭报应。楚世子就大怒,一个鞭鞘抽过去,孙氏半边脸肿得老高,口吐鲜血,当场就晕了。”
顾轻云拧着帕子,轻声问:“真有这么凶狠?”
赵大姑娘狠狠点头:“我的丫鬟去外头买金丝绣线,回来途中亲眼所见,这还有假?”
又看着顾拂云,“真佩服五妹妹呢,以后嫁入护国公府,有楚世子护着你,看谁还敢欺负你啊。”
顾拂云哪会不清楚她话里的意思,不外乎是想看她的笑话。当初要不是她算计楚锐,不然哪会与楚锐定下婚约,这般进得门,楚锐不厌恶她才怪。说不定看她不顺眼,也给自己来这么一鞭,估计不死也会掉半条命。
赵大姑娘又说:“那孙小姐也是出了名的大美人呢,就那么楚楚可怜的跪在他面前,请求他看在亲戚情份上,救她一条命。楚世子也是看都不看一眼,就让人直接锁拿入狱,那孙小姐国色天香的美色,都无法激起他的冷香之玉之心,足可见为人之冷酷。”
赵大姑娘扬长而去。
顾拂云满心无奈,还彷徨。
顾晓云安慰顾拂云:“你别听她的胡言乱语,她这分明是妒忌你呢。楚锐武艺高强,也只能用到外人身上。你将是他名媒正娶的嫡妻,倘若把他的冷酷当真用在你身上,那便是他的不是。我大盛朝律法可不是摆设的。”
顾轻云迷惑:“三姐姐,有句话叫家丑不可外扬。”
好些被丈夫殴打的妻子,大都是忍气吞生的,真要是闹出来,固然会让男人脸面扫地,可她本人又还有什么脸面呢?
顾晓云冷笑:“脸面是一回事,自己的性命是一回事。实在过不下去,大不了告官和离,丢人总比丢命强。”
顾悠云瞪圆了眼珠子道:“话是这么说不假,可又有哪个女子,真的提得起胆量与男人闹和离呢?”
顾轻云也点头,能够与男人和离的,就算是男方的过错,可想要轻易和离也是不可能的。除非女方家门弟比男方家高。
顾拂云也有些沮丧。
顾舒云拧着帕子,冷笑道:“活该,自作自受。”
“六妹妹,你是巴不得五妹妹过得不好?”顾晓云皱眉
顾舒云昂着脸,冷道:“一家子姐妹,我自然是盼着大家把日子过好,可若是动了歪心思,最终却自作自受,可就由不得我毒舌了。”
顾晓云悠然道:“歪心思?什么歪心思,麻烦六妹妹说来听听。”
顾舒云抿着唇,不说话。
“那件事五妹妹固然有错,也不过是顽皮落水,长辈们已经训斥教导过了,五妹妹额上的伤疤还在那儿呢。哪有做妹妹的指着鼻子骂的道理?身为大家闺秀,就是这样的教养吗?”
顾晓云一通训斥,顾舒云立时没了言语,忿而起身走了。
顾轻云歉然对顾晓云顾拂云道:“六姐姐就是这个火爆脾气,我去劝劝她。”
顾晓云揽着顾拂云的肩膀,看她耷拉着脑袋,也颇有些心疼,说:“日子都是用心过出来的,你也别太放心上,船到桥头自然直。”
顾拂云抿了抿唇,她能不担心吗?楚锐不喜她,楚夫人又一心想置她于死地,可以想象,她嫁入楚家会是如何的水深火热。
并且大家都知道她嫁进楚家是用了心机手段的,日子过得下去还好,要是过不下去的话,被楚锐打了一巴掌,或被楚夫人磋磨立规矩,都只能途惹他人笑柄罢了。
不过顾拂云也没有悲观太久,三姐姐说得对,船到桥头自然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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