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蠢就蠢点吧,蠢的人命长。
皇帝故意停顿了两秒,这才发出两声爽朗的笑,“睿王尽忠职守,哪怕是中秋佳节也不放松,朕深感欣慰。来人,赐酒!”
凌玄奕这才走到自己的位置,抚衣而坐,皇帝跟前伺候的公公立马恭恭敬敬地端了一杯酒放在他面前。
莫不是有毒?木离脑子里顿时蹦出这个想法,不过一瞬就摁灭了,皇帝虽然头上有点绿,但脑子还是好使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无缘无故给睿王下毒,怕是觉得自己在皇位上待得太久了。
“朕听闻相府三小姐善舞技,不知今日可有准备?”
措不及防,杯中的茶水都溅到了手上。
木凉远扭过头来冲她使眼色,木离立马乖巧地站起来,端着小姐的姿态走到场地中央,弱柳扶风,柔柔地开口,“回皇上,臣女确有准备一舞。”
“好,”皇帝一边说余光一边瞥向凌玄奕,果然见他抬起头,脸上浮现出饶有兴趣的表情。
皇帝心头一喜,和木凉远交换了一下眼神,看来有戏。
他就说这世上哪里会有真不喜欢女子的男人?只不过是姿色不够,不能入他的眼罢了。
凌玄奕又怎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小九九呢?不过……他看向场地中央微微羞赧的女子,你装你接着装,看你能装到几时。
木离既然能感觉出来他是同类,他又岂会如此愚钝?只不过两人性格不同,选择的伪装方式不同罢了。
丝竹声起,衣袖翩飞。舞名折枝,须得身形纤柔,步伐灵活。宫中折桂、月下折枝,再加上她素净清冷的脸庞,倒也算相得益彰。
木离尽可能地像舞师说的那样柔、美、飘逸,心里却不断琢磨着怎么出茬子是最好的。舞曲已经进行了一半,所有人都沉浸其中,两颗小石子自右侧而来,直直朝木离的小腿飞去,裹着些许内力。
是从凌玄奕的方向飞过来的。
她神色一凝,套着舞步,轻巧便避开了。看着停留在自己脚边的石子,她略微勾唇,一脚踩了上去——
“啊……”
踩在圆圆的小石子上,顺势一滑,木离整个人往后仰,摔得四仰八叉,手肘重重地磕在白玉地板上。
失策啊失策,她原本是想摔得好看一点的。
这一跤,把场上所有人都给摔愣了,木离赶紧爬起来,整个人蹲在地上,就像是跪着般,身体微微颤抖,嘴唇发白,鼓着无辜的杏眼对首位上的人道,“皇上恕罪,臣女不是有意的。”
木凉远死死地拽着衣袖,天子发怒,谁也扛不住,木离果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
行昭宫外一片寂静,没有人为她求情,皇帝面色已经沉了下来,看木离的眼神就如同看一只蝼蚁,不过须臾,皇帝倒是轻笑了声,“朕自知你不是有意的,怪也该怪打扫的宫人。”
天子的心思,旁人猜不透,别看他现在笑着,指不定下一秒就会要了木离的脑袋。
“来人,宣御医给她看看脚。”皇帝说完,自有宫人去办,他突然侧头看向旁边的汪皇后,“皇后觉得刚才的舞如何?”
皇后微微一笑,仪态雍容,“臣妾以为这三小姐虽然出现了失误,但舞姿十分曼妙,动作拿捏得体,果丰而折枝,花香以起舞,寓意祥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