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离接过这一碗深棕色的药汁,耐心喂他喝下。听雪所配药方见效很快,不大一会儿凌玄奕便泛起困意。
双目刚刚合上,隐约听得有人在他耳边说,“王爷我给你说个故事。从前有个女子名木离,她喜欢上一个人,结果那人负了她,她就找别人去了……”
咬牙,“你敢……”
说完这两个字后,凌玄奕彻底昏睡了过去,木离替他掖好被子,起身,出了房门,才发现天色已晚。
摁了摁眉心,晚风灌入她的衣袖,她才惊觉背上凝了冷汗。
入夜,王府的守卫更加森严,虽是夏日,却听不见声声虫鸣,整个王府宛如铜墙铁壁,绝对是比皇宫还安全的地方。
青黑色的天空勾勒出飞檐的轮廓,一轮圆月挂在屋顶,白得晃人眼,枯枝映在青石板上,像是魔鬼伸出的爪子。
有人格外喜欢这样的夜晚。
夜冥和松雾两人站在八角阁里,眺望着气派巍峨的睿王府,任凭冷风吹动衣角。
他们不会傻到现在闯进去,那绝对瞬间就被射成筛子,虽然无法亲眼看到凌玄奕毒发痛苦的样子,但只要一想到他备受折磨,他就觉得特别高兴。
抬头望着天,啧啧两声,“今夜的月亮可真是好看,可惜有的人永远无法欣赏。你说,凌玄奕还能坚持多久?”
松雾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确定这样就能让他把东西交出来?”
依照她对凌玄奕的了解,根本不可能。
“别着急啊,”夜冥轻笑道,“他不拿出来我们还可以抢啊,我们不就是在等一个时机吗?”
秋纹毒会慢慢侵入、腐蚀他的身体,最后形容枯槁,就像被蛀虫攻占的树木,空有其表而已,主子死了,那群侍卫便群龙无首,能起什么事?
只不过等待的时间略长了些。
他突然扭头看向松雾,眼里闪着诡谲的光芒,“别告诉我你现在心疼他了,还想着进睿王府?”
“我从来只为自己着想,”松雾冷笑一声,“男人算什么,命才是最重要的。”
“也是,差点把你是棵墙头草的事情给忘了。”
松雾咬咬牙,要不是打不过他,她早就动手了。
一道黑影闪进八角阁,单膝跪地,音色嘶哑,“大长老,三长老,不好了,我们在姜山城的制毒点被毁,留在那里的三十几个人全被杀害,从现在的轨迹来看,五长老应该是受了重伤然后逃走了。我已经派人前去寻找。”
五长老耳酋是无极殿五位长老中最痴迷于制毒之人,两耳不闻窗外事,整日同各式各样的毒打交道。
他并不属于某一派,只不过夜冥为他创造了可以一心制毒的条件,他才跟着夜冥罢了。
“什么?”夜冥捏紧了拳头,“凌玄奕,你可真是好大的手笔。”
姜山城的制毒点在东齐和鲁国交界处,本该是最安全隐蔽的地方,现在竟被一锅端了,他如何能不气?
“先把五长老找到,其余的事情容后再说。”
夜冥对着王府的大门勾起一抹冷笑,拂袖而去,松雾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