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琳嘴边泛着冷笑,想他自诩聪明,眼光毒辣,却在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身上翻了跟头,巨大的落差充斥着他的内心,也让他对木离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结合那日在林中的情形,他毫不怀疑,木离就是将听雪从他手里救走的神秘人。
想起她诡异的身法,魏琳耳边似乎还有风吹过,斩断了他耳边的一缕碎发。
垂眸,将视线落在方才用过的茶杯上。
木离似乎洞穿了他内心的想法,懒懒地斜在靠背上,换了个最舒服的姿势,慢慢悠悠地开口,“魏公公不必多虑,您方才喝的茶没有问题。”
魏琳是带着圣谕光明正大从门口进来的,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她是有多蠢才会想到在杯中下毒,那不是给王府找麻烦吗?
他回宫的路上也不行,还是难免会有人怀疑到睿王府头上,所以,得另寻他日。
看着木离含笑的双眼,魏琳只觉得后背发凉,而且他明显感觉自己手臂有些发麻。
饶是如此,他摇杆还是挺直的,略过听雪,看向木离,咬咬牙,
“王妃需要魏某怎么做?”
“噢?”木离同听雪对视一眼,脸上是浮于表面的惊讶,“魏公公这话是何意?”
“魏某既然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王妃也不必要遮遮掩掩,有何需要,尽管提,魏某必当竭力完成。”他顿了顿,“而魏某的条件也很简单,希望王妃能将解药给我。”
如果能活,谁想死?
他好不容易爬到现在的位置,“子孙”满堂,就连皇后见他都会给几分薄面。他往后还有许多好日子,不能死。
木离嗤笑一声,“魏公公这话说得……本宫有何事不能交与王爷去做,难不成,你比王爷更好使?”
视线毫不避讳地在他身上打量,成功让魏琳的脸一会青一会紫。
“魏某自然比不过王爷,不过终日生活在宫里,行事方便些,”他急于要解药,脑中飞快思考哪些条件能够让木离东西。
可他话还没说完,便见木离摇了摇头,下巴一扬,“本宫与你并无瓜葛,也无意取你性命。真正要找你算账的人是她。”
魏琳心里咯噔一声,他并未探得木离和药王谷的关系,更不知道她为何要帮助药王之女。
“狗贼,你还记得这个吗?”
听雪将两截断掉的玉佩从袖中掏出,摊在他面前,眼里逐渐爬上血丝,“这些年,可真是让我好找。”
她的牙床都在颤抖。此时只恨不得提到将她大卸八块,送到爹娘和那些无辜死去的谷人坟前,鞭尸。
但理智告诉她不能这样。
木离看她状态不好,起身,抬手落在她肩膀上,算是一种无声的安慰。
听雪深吸一口气,看向魏琳,笑容背后藏着一个恶鬼,“想要解药吗?可以,你死了,我便为你解毒,绝对让你走得安详。”
……
最后,魏琳是拖着被汗水湿透的蟒袍回到宫里向景帝复命的。
景帝在承明殿召见凌玄奕,直到傍晚时分殿门才重新打开。
“皇上,魏公公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