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木离演得太好,程秋并未察觉出对方在说谎,反倒冥思苦想着,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那你以后可得注意,皇上想整你的话,有千万种理由,”她特别贴心地给木离剥了颗松子,“即使有睿王护着你也不是完全的。”
“我明白,”木离笑了笑,看到她眼底的关切,倍觉温暖,然后伸手对着自己竖起一个大拇指,看得程秋一脸莫名。
“你是要表扬我吗?怎么把大拇指冲着你自己?”
木离又伸出一根食指,在她面前摇了摇,“非也非也,我是觉得自己眼光真好,一众贵女中,独独相中了你。”
程秋哭笑不得,虽然听起来是赞赏的话,但配上她得意的小表情,确实有些欠揍了。
心里这么想着,手下动作也没听,上前就是一顿挥舞。
“别以为你是伤员就可以逃脱,在本小姐这里,拳头说话!”
她看过木离的伤,出了肩膀那一处,其他已经好得七七八八的,这丫就是在床上躺成了一把懒骨头,不愿意动弹。
正好,这样还能陪她练练手,有助于恢复。
想当初,她发着高烧,结果被父亲从被子里拉到靶场比试去了。
流水的士兵,铁打的程秋。
生生把她磨成了硬骨头。
没办法,你不还手,就要挨打,那些士兵只认拳头,哪管你是不是千金大小姐,上去就是一顿猛揍。
以至于前几天她听说那些人都成了亲,娶了媳妇,都还在怀疑对方姑娘是不是眼神不好。
虽然比试的过程很辛酸,但结果却是不错的。
她出了一身臭汗,当天晚上烧就退了,活蹦乱跳的,一点药没喝。
“行行行,我怕了你了,我怂我求饶。”木离笑着把人推开,还指挥多宝把程秋拱到一边去。
两人又闹了一会儿,凌归迢就把金镯子给赎回来了,跑得满头大汗,生生灌了两杯茶水才解渴,而且说什么都要赖在这儿把午膳用了再走。
木离也乐得热闹,吩咐小厨房做了一桌子的菜,几个人围着圆桌边吃边聊,不觉未时已到。
见木离有了倦意,程秋和凌归迢便不再久待,照旧从槿央阁院子里的高墙上翻出去。
两人纵身一跃,翻了出去。
凌归迢看着程秋,突然觉得这人笑起来的时候还挺好看的,一点都不母老虎,于是开口相邀,“程姑娘,我知道东街有家戏楼不错,一起去听曲儿如何?”
程秋看了他一眼,“没兴趣。本姑娘才不喜欢听那些咿咿呀呀的东西。本姑娘喜欢的是舞刀弄剑,史籍兵书,要不然咱俩切磋切磋,你要是打赢了我,我就陪你去听曲儿怎么样?”
“那是算了,我自己去吧,”凌归迢后退两步,退后自己马车边上,“程姑娘再见。”
跟她切磋,他疯了吗?
赢了不光彩,输了还丢人。
“来旺,走!咱们今儿个自己听曲儿去。”凌归迢大手一挥,马车当即朝东街驶去。
程秋看着马车消失在拐角处,抬手,重新蒙上面纱,从王府后面的一条小道绕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