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敏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她的娘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了,敏敏一直跟着爹相依为命。她爹虽然腿脚上的功夫很厉害,却是个不会过日子的人,他们常常没钱吃饭,渐渐的敏敏就聪明起来了。
她不得不聪明起来,她爹是个武痴,不懂人情世故,哪怕去做工,也时常被人欺负和克扣工钱。为了让自家人的日子好过起来,敏敏就得挑起大任,一分一毫地算计柴米油盐,一点一分维护邻里关系。
为此,很早前,她就是个懂看眼色的人。
而对于自己的早死,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的爹,她迟迟不登极乐世界,也是因她爹因她的死,疯了。
敏敏不想见到她爹天天寻找她,却每次都失望,一天天的憔悴下来。
所以她跟上了云夏,她想云夏当她的替身,别的她不奢求,她只想让她爹能开心一点,说不定哪天会恢复正常。
而云夏的聪明也是她看中的,她爹已经疯了,得找个聪明的人来照顾他。
总得来说,敏敏对云夏很满意。
敏敏爹也对云夏很满意,直接将她当做了敏敏,在见到云夏一身湿时,他就拿出敏敏以前穿的衣服要云夏穿起来。
开什么玩笑,她是云夏,可不当别人的替身,在敏敏爹拿衣服出来的时候,云夏二话不说迈腿就跑。
尽管敏敏爹像极了傻汉子。不管是体型还是啥的,都很像,但是傻汉子是傻汉子。他装傻的。
眼前的人就是个疯子,因突丧爱女不愿接受现实的疯子,虽然有点可怜,但她云夏真不想被当替身。何况,也是因为他可怜,云夏并不想欺骗他。
她虽然没搞清楚是怎么来到的这,但。她必须去找子云他们,真不想和奇怪的人有瓜葛。也不想通过欺骗个可怜人达到自己的目的,不然,哄骗一个疯子带她去黎国不是不可能。
但人家的爱女在一边虎视眈眈的,云夏还是走为上策吧。她不缺一个疯子带她去黎国,她能自己想办法。
敏敏爹眼疾手快,一脚踩住了云夏过长的衣裙,并且顺手就点了云夏的穴道。
云夏一时之间就定住了,而且还说不出话!
“爹爹给你穿衣。”
可怜的云夏在光天化日下被个陌生人给扒光了,一点反抗的力量都没有,她也明白敏敏说的“她爹很厉害”的意思,原来她爹是个习武之人。
如此,云夏得再合计合计了。黎国路途遥远,天灾人祸,突发情况太多。一般人很可能死在路上,所以她没指望敏敏爹。但如果换成个会武功的人就另当别论了,最起码可以当个保镖,比自己现在这幼小的身体可靠多了。
如此一想,云夏就老实了。
待到敏敏爹将衣服给云夏换上,解了穴。云夏话还没说,敏敏爹将她扛了起来。不管她怎么挣扎和喊叫,敏敏爹扛着她直接往那难民营地走去。
对于云夏大力拍打他的背,跟离水的鱼般乱动,敏敏爹还非常的开心,这说明孩子的身体健康嘛!
在难民营中不能放任何的东西,只要人走开了,东西没人看,一定会被别人拿走,所以敏敏爹从一开始身上就大包小包的,把全部家当绑在身上,还有路上捡来的柴火。
有人叫住了敏敏爹,是个小男孩,那小男孩笑眯眯地说:“权叔权叔,我爹娘说你可以用我们家的锅子。”
云夏挣扎的身子停顿下了。
权叔,权叔,他还真是权叔!世界上不会那么巧吧?不仅长的相像,还有类似的名字,不过想到自己,还有个另外长得相像,名字也叫“云夏”的人,云夏觉得,这样的巧合也没什么,这位权叔比傻汉子年轻多了,还是有差别的。
敏敏爹道了谢,跟着小男孩来到他家的地盘。
三口之家,简易的棚子是他们的家,一边有个搭着锅的用石头摆起的灶台,敏敏爹将云夏绑到了树上后,就将东西放了下来。
小男孩和他的父母都看到了云夏,但是他们并有多管闲事,和路上的其他难民一样,漠视了云夏的存在。
他们不管云夏是哪家的孩子,他们不管敏敏爹绑架她的事实,全然沉默着。
敏敏爹放下行李,用捡来的木柴,将锅下快熄灭的火苗给重燃了起来,锅中已经有了水,敏敏爹看了下,把锅盖给盖上了,然后,拿出了他先前刚逮到的一些老鼠、青蛙、甚至还有蛇。
男孩的爹和娘说:“我们来帮忙。”
敏敏爹没有说什么,所以他们帮着剥皮,清理内脏。
敏敏就在云夏身边,云夏看得到她,其他人看不到。
敏敏看到云夏的处境有点好笑地说:“我就是不听话乱跑,结果染上了风寒,就此一病不起,我爹如此待你也情有可原。你不用多想的,我爹就是不想你乱跑而已,至于其他人的冷漠,家没了,前途茫然,自顾不暇,又怎会管别人的闲事。”
“豆豆和豆豆的家人,他们和我家一早就认识,他们帮我爹,之后我爹会分他们一点吃的。看看我爹,别人都吃不上东西,而我家却能吃上肉,是不是很厉害?”
云夏沉默下来了,尽管她告诉敏敏爹她不是敏敏,可敏敏爹根本听不进去,跟一个疯子讲道理,云夏也是够了。
之前说什么“衡量过去和现在,取舍哪个的生活更好”,现在看来这样的想法很可笑,明明就是敏敏爹的手段强硬,认定了就不打算放跑她,这不是威逼利诱,而是赤果果的绑架!囚禁!拐人口!没什么比这更有效和干脆的了。
奈何云夏人单力薄。论手脚灵活,论速度,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
这时。有人喊道:“快来帮忙,又有人发病了!这次是林大夫!快,谁来帮帮忙啊!”
营地里数千的人,只有一个大夫,他们有个小毛病什么的,可全指望林大夫了,现在林大夫出了事。不用多说什么,大家都往出事地点赶去了。
敏敏生病没少受林大夫的照顾。听闻林大夫出事,敏敏爹站了起来。
虽然他疯了,但有些事还是记得的。
敏敏爹要去看情况,不忘把云夏带上。
云夏受不了被扛。急道:“抱,用抱的吧!我头晕想吐。”
于是敏敏爹就抱起云夏跑向了出事地点,在那里林大夫躺在地上,头向大河的方向,奋力地向前爬,不过周围人压着他,不让他去。
出事地点离大河不远,有新赶来的人问发生什么事了,第一个发现林大夫异常的人说:“我发现林大夫神情不对地向河边跑去。于是我就把他给截住了,可是林大夫并没有理我,将我给推倒了。”
另个人接口道:“我看情况不对。就把林大夫给扑倒了。情况你们也看到了,林大夫他确实得了怪病。”
他们一行人近几天搬到了大河边,他们在等朝廷的进一步指示,因为听说西城已经接纳了太多的难民,已经容纳不下他们了,他们的去处需要再做定夺。
可就是在大河边露宿的当天。有几个人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跳了河,跳河的人不知是尸体被冲到了下流还是怎么滴。反正就是没有找到尸体。
而后的几天,跳河的人多了起来,渐渐的人们发现跳河的人神情诡异,像是得了失心疯,不管周边人的阻止,可以说是眼中根本就没有别人,一心都想去跳河。
像这样的人,因林大夫的要求,难民们将人给绑了起来。
人们称呼这是怪病,如今林大夫也得了怪病,他们还想指望林大夫能治好怪病,如今他们该怎么办?
众人将林大夫带到了绑病人的地方,在这里有十来人被绑着,这还是他们发现的人,一些没被及时发现,及时阻止的人都跳河里去了。
这些人已经有几天没吃什么东西了,只喂了点水,但是他们的精神还是很好,力气也很大。普通人饿了这么久早就快饿死了,哪里会像他们这样反常,与其说是怪病,说实在更像是被什么给附体了。
众人将林大夫绑了起来。
现在林大夫也和他们一样了,不说话,不认识人,一双眼直溜溜地望着大河那边,夜晚也不睡觉,这就是怪病的特性。
“现在怎么办?”
他们还指望着林大夫发现点什么,结果连林大夫都这样了,一时间人心惶恐起来。
云夏和敏敏爹站在人群里,没他们什么事,他们也帮不上忙,待到其他人讨论不出什么走开的时候,敏敏爹却还在这里站着,愣愣地望着林大夫。
敏敏爹抱紧了些云夏,说道:“林大夫救活了敏敏,我却不能为他做点什么。”
敏敏偷偷抹了一把眼泪,在一边也说:“林大夫当时想救我,冒雨去采药,差点就回不来了,没想到他也染上了怪病。”
云夏轻轻叹息了声,“放我下来,我不会逃走了,让我看看他。”
“不能去,会传染上。”敏敏爹很护云夏,在他的眼里,云夏是失而复得爱女敏敏,自然这次会更爱护。
说着敏敏爹就想离开,转身走了几步,却停了下来,喃喃道:“林大夫对我们有恩,我们不能忘恩负义,那就看看吧,说不定有什么发现。但是你不能动,有什么事让我来动手。”
对于敏敏爹的话,云夏有种怪怪的感觉,但一时不知道哪里怪。
云夏站在一边,由敏敏爹动手,云夏让他掰开林大夫的嘴,敏敏爹就照办,让他给她看林大夫的眼白,敏敏爹照办,但是要说把脉,只能云夏自己动手了。
云夏在学院里学了一点医理,把脉难不倒她。
见云夏有模有样,留下看守这些病人的人笑着说道:“一个疯子一个小孩子在这玩扮家家酒,小心被传染上哦。”
云夏瞅了说话的人一眼,说:“你都没被传染上,我们怎么可能被传染上。”
那人还是笑,他虽然嘲笑云夏,对于云夏的反击,他依然还是保持了平常心,在一边静静看着,没赶云夏的意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