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比如说,人家几十年的老店开的好好的,你一纸公文就要人家搬迁,如果到时候生意不好了怎么办?
果然,谢安话音刚落,就遭到满朝文武的抗议,当然了说这些话的人都是中级官员为主,三品以上的重臣没有一个开口说话的。
他们的家产颇丰,即使有一些店铺,关了也无所谓,他们在乎的只有李世民的意见,所以他们在观望。
如果李世民同意,那么他们中肯定有人拥护,如果李世民不同意,那么他们就是攻击谢安的排头兵。
“都静一静,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有话就一个个说。”李世民皱眉呵斥道。
“陛下,臣认为此举大大不妥,自古以来都是这么管理的,从来没有听说过有错,反而兴盛时有发生,我看谢安他这是杞人忧天了。”
这是守旧派,认为老祖宗的做法不可更改。
“臣附议,圣人云:无为而治,方是自然之道。汉有文景之治,不就是禀承了道家的无为而治吗?从来都是不折腾老百姓,才能与民休安,没有听说过折腾老百姓,倒是为他们好的,谢安此言,实为荒谬!”
这是保守派,还为此搬出了西汉的文景之治做为佐证。
“如此大的动作,到时候岂不是人心惶惶?长安做为京都所在,时局不稳就会天下不稳,谢安此举实在其心可诛!”
这是反对派,已经上升到了阴谋论,开始给谢安扣帽子。
“如果老祖宗的管理办法可行,那么为何每一个朝代都要改良自己的管理办法,要是按照你们说的,大家一起回到周朝的制度岂不正合你意?”
“还有你说的什么无为之治,请问西汉时有多少人口,那时的生产力几何?如果每一任君王都是无为之治,那么还要君王何用,还要中枢何用?”
“至于你说的人心惶惶,这才是夸大之词,如果蛮横的干,确实会如你说的,但是只要谋划得当,按照计划来,老百姓会很拥护的,因为他们知道此举对谁最有利?为了小部分人的利益,让大部分人牺牲,你这才是其心可诛!”
谢安一一反驳道,颇有一种舌战群儒的架势。
“真是一派胡言,圣人的书你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就是,治国从来不是小事,岂可想一出是一出。”
…………
谢安也是毫不相让,顿时就和几个官员吵起来了。
“好了,都安静,再吵朕把你们都轰出去。”
有了李世民的介入,众人这才偃旗息鼓,但也只是不出声了,但是眼神却还在不服气的盯着对方。
“你们说的都有道理,治大国如烹小鲜,确实不宜动作太大。但是谢爱卿也是真心为国出谋划策,所以你们到底谁说的有理,还要听一听其他人的意见,不知哪位爱卿有高见啊?”
李世民巡视一圈,但是每个人都是眼观鼻鼻观心,根本没有做出头鸟的想法,就在李世民有些失望的时候。
这时,兵部尚书杜如晦突然站出来说道:“陛下,臣有话说!”
一看是自己最重要的谋臣要说话,李世民顿时喜出望外。李世民高兴了,但是谢安就不是那么高兴了。
他可是知道杜如晦和杜如礼是什么关系,杜如礼刚刚被自己收拾了一顿,做为他的族弟,杜如晦会不为他出头?
“克明啊,你说说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门道!”
“虽然大唐立国已然九年,但是这些年都是在东征西讨,真正安定的日子只有最近一两年。而且陛下初登大位,虽然天下归心,但是并不缺一些心存异心者。此时最应该做的就是与民休养,同时整顿内部不合的声音,只有内部的声音统一了,才能万众一心对外扩张乃至进行改革。”
李世民颇有感触道:“你的意思是谢爱卿的提议是好的,只是不合时宜,是吗?”
杜如晦还没说话,身为尚书省的左丞魏征就说道:“陛下,臣不同意杜尚书的话,他的话确实是老成谋国,但这只适合那些守城之君,如陛下这等雄心壮志的帝王,此言只会打消陛下的雄心。
而且谢安所言,也并不是不管不顾埋头蛮干,他也说了,只是拿长安县做一个试点,成则可以慢慢的推广天下,不成那也只是一个长安县,影响并没有那么大,怎么到了杜尚书嘴里,却变了一个意思,不知是何用意?”
你要是觉得魏征是因为刚才谢安仗义执言,此时他投桃报李,那么就大错特错了。
在魏征心里,确实觉得谢安所言利大于弊,而且真正受益的是老百姓,受到损失的反而是那些皇族勋贵们。
大唐立国九年,为了天下的安定,这九年中,太上皇李渊可是没少封功臣。
平定四方时,确实需要他们的支持,但是此时天下安定,这些功臣没有仗打,每日无所事事,就开始与民争利,大肆购置房产和土地,在长安城很多繁华的地带,他们的产业占比可不在少数。
而谢安此举,犹如软刀子割肉一般,恰恰可以削弱这些勋贵们的利益,和这段时间李世民召集他们这些重臣削减皇族和勋贵的国策如出一辙,所以魏征才站出来支持谢安。
他们两个一个是李世民的心腹,一个是归降李世民后受到李世民重用的重臣,此时截然不同的站在了对立面,其他人顿时不说话了,都看着他们两个,作壁上观。
听到魏征质问他,杜如晦也不生气,反而笑呵呵的说道:“左丞言重了,杜某可没有这个意思,刚才杜某的话可没有说完,所以此时左丞质问杜某为时过早,可以让杜某把话说完吗?”
魏征不说话,示意他可以继续。
“然国家初建,很多制度和法律还不完善,就如谢安所说,律法中没有明确的细分规定,如此这般,倒是让下面的衙门不能按照条理来执行,所以近日臣确实心有所感,是不是可以组织一批熟知律法的人才,重新编定一部适用于我朝的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