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京天作为时氏现任族长,一身的气势自不用说,此刻不苟言笑的模样更给人以一种无形的压力。
离得近的一些宾客只觉得呼吸都有点不顺畅起来了,暗自心惊的同时又忍不住替时倾捏了把冷汗。
啧,这可是人时老爷子六十五岁的寿宴啊!
这个叫时倾的姑娘也不知道是打哪冒出来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竟然敢在这样的场合胡闹!
这下好了,就算她说的那些事都是真的,就算有时大小姐护着她,惹怒了时老爷子她照样没有好下场!
凉凉了呀!
不少人都一脸同情的看着时倾,但作为当事人的时倾却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还笑得出来!
说出来的话更是胆大包天到了极致!
“我又不认识你,你让我过去我就过去,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不去!”
嘶!
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时倾。
这怕不是真·愣头青吧!
那是谁?
时京天啊!
时氏族长时京天啊!
她竟然说拒绝就拒绝了!
还说什么面子不面子的?
人让你上前说话没有直接把你赶出去就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好吧,你还想要什么面子啊!
所有人都露出了看好戏的神色,等着时京天亲自下令把这个胆大包天的女孩赶出时家。
时锦秀更是双拳紧握,激动的身体都在颤抖了!
对,就是要这样!
把时倾赶出去!
狠狠的打她的脸!
这才是事情的正确走向!
只要把时倾赶走了,她时锦秀就会是全场注目的焦点!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要有时倾在,她连陪衬都算不上!
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席卷全身,可只到下一秒,一盆冰水兜头而下,浇的时锦秀人都傻了!
只见那位看起来就很严肃很不好说话的时老爷子在定定的看了时倾三秒钟后,突然就笑了。
“好吧,既然你不肯过来,那就换我过去吧。”
“唉,人老了就该多活动活动腿脚,小姑娘年纪小小的,倒是蛮懂事的,都知道关心老头子的身体了啊。”
时京天一边说着一边背着手走上前去,最后在时倾面前站定了下来,笑容更灿烂了:“呦,好俊一姑娘!”
“老头子活了大半辈子,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比我家小晚还俊的姑娘呢!”
“好好好,后生可畏啊,后生可畏啊!”
时倾:“……”
众人:“……”
虽然但是,后生可畏是这么用的?
行吧,您是老大您说了算!
时倾一脸的一言难尽,这姓时的一大家子,怎么一个正常的都找不出来?
还关心他?
他谁啊他!
她闲着去拉屎也不会关心他啊!
时京天完全没察觉到时倾的无语,依旧笑眯眯的。
“你叫时倾是吧,今年几岁了?还在上学吧?有对象了吗?有没有喜欢的男孩子呀?要不要老头子给你介绍一个?”
“我跟你说,我有个老伙计,他家有个小孙子,估摸着跟你差不多年纪,长得也可俊可俊了,不然我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也不是说一定就要处对象了,聊聊天说说话,多个朋友也是好的嘛!”
“吧啦吧啦,吧啦吧啦……”
时倾面无表情的听着老爷子推销完了这个老伙计家的小孙子,又推销那个老战友家的小儿子,眼看着又开始推销给他看病的大帅哥了,终于忍无可忍的打断了他。
“我谢谢您啊,不过不用了。”
“啊,为啥?”
“因为欲练神功,必先自宫……啊不是,是必先断情绝爱,我一心修道,儿女之情于我而言只是累赘。”
“阿弥陀佛。”
“……说着修道打的却是佛号,你这修的到底是佛呢还是道呢?”
“佛道本一家,只要心中有佛道,到底是修佛还是修道又有什么区别呢?”
“您只需知道我已经不是这红尘中人了便对了。”
时京天无言以对,想到什么,他重新振作起了精神:“所以刚才那些事其实都是你算出来的,你会算命?”
说到这个时倾就来精神了呀。
顿时精神抖擞的点了点头道:“对呀,都是我算出来的,老爷子要来一卦吗,保证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只要钱到位,你要算什么都可以!”
时京天失笑:“不是说出家了吗,怎么又论起金钱了,这可不是出家人该有的样子啊!”
“出家人也得吃喝玩乐呀,不赚钱我喝西北风去呢!”
“再说了,谁规定出家了就不能还俗了,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想通了还俗了呢,不得提前多攒点钱!”
“这样将来我就能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玩什么玩什么,想包养什么样的帅哥就包养什么样的帅哥!”
时京天额头青筋直跳,生怕她再说出什么骇人听闻的话来,连忙打断她道:
“好了好了,这些以后再说,我还真有件事想知道,不然你先帮我算一卦?”
来生意嘞!
时倾瞬间进入角色,一派高人风范的点了点头道:“说吧。”
时京天盯着她看了片刻,缓缓开口道:“我想知道,我有生之年还能不能抱上孙子孙女了?”
这话一出,宴会厅里再一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时氏嫡系无后。
这是所有四九城豪门圈都知道的事情,也是所有人都讳莫如深的事情。
别说是其他家族的人了,就算是时氏自家的人都不敢提起这个话题。
谁也没想到,时老爷子会在自己六十五岁寿辰的当天,在这样的场合,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他这是什么意思?
不少人都朝时慕晚和顾怀瑾投去了隐晦的目光,心中猜测不断。
但更多人的注意力还是在时倾身上,不知道她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他们有种感觉,时倾的回答很重要。
重要到或许会影响四九城四大家族之一的时氏未来的走向!
而就在这样的万众瞩目中,时倾开口了。
“这个问题,就要看老爷子您的了。”时倾一脸高深莫测的说道。
时京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