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这时金娃买了早餐回来,三胖看见吃的什么也顾不得了,翘着个手吃个不停。
我打开手机,金娃也凑了过来。先是一段牢骚,说是一直圈养我们的学院出事了,迟了两周和警方一起公布了真相,圈养害死人呀。下面截了个新闻,大大的标题:野泳害人没商量!
我和金娃同时一惊,细看内容,大意是毕业季,有三个同学相邀郊外水库野泳,不想淹死了,这是警方经过两周缜密调查后的官方公布,学院一直封锁消息也是应警方要求再没清楚事情之前不要乱说于大局不利。现在公布,提醒大家注意。而最后的一小段文字,彻底让我和金娃几乎摔下了手机。据悉,出事的是精艺系的刘小兰、胡娟、李梦三位同学,死者已矣,生者谨记,后事已安排妥当,家属按政策进行了安抚。
我的个妈呀!一股凉气唰地一下直蹿向头顶,脑袋要炸了。我和金娃对望一眼,双手哆嗦着拿不稳手机,刘小兰、胡娟、李梦三个在手机屏上跳动的名字,此时竟是在我们眼里闪着诡异的光。
“什么基情?”三胖吧叽着嘴,察觉了我们的异样。
“没事,吃你的。”金娃反应快些,收起滑落到输液床上的手机。
我用手碰了一下金娃,使了个眼色,一起对三胖说:“你吃吧,躺好别乱动当心脱针,我们去拉个尿。”
“走你!”三胖满嘴食物含混不清地说,“麻烦记着我是病号,中午晚上轮着想好地儿啊。”
诊所过道尽头是个阳台,我和金娃站在阳台上,大大地透出一口气,又是相互对望了一眼。
天!刘小兰?
不是才见过吗?
我们见的不是刘小兰?
三胖不会认错的!
活见鬼了!联想到一连串的怪异,特别是昨晚,我和金娃的手心里,都是冒出了汗。
我们是大学生,无神论者,但一切的事实却表明,我们是真的见了鬼了,而且,这三个鬼,就是这三个姑娘,更惨的是,似乎有什么因果关系在里面,竟是盯上了我们了。
“不能告诉三胖实情,免得他脑壳受刺激。”金娃沉重地说。
我点点头。
可突地一声惨叫却是从走道那头传了来,跟着,医生护士跑成一片。
三胖的声音,烧成灰也听得出。
不好,我和金娃的心里轰地一声像是玻璃碎地,飞奔向输液病房。
一进门,眼前的景像让我们惊呆了。
三胖举着手机的手在空中乱划乱摆,输液针头拉脱了在一边摆动着,滴着细细的药水。三胖的嘴角身前尽是还没咽下去的食物喷成一团乱,嘴里乱叫着,眼里泪水铺天盖地。
医生和护士在旁忙乱一片,可止不了发狂般的三胖。
“三胖看到手机的内容了!”
这是我和金娃同时的反应,瞒是瞒不下去了,显然是突然受了刺激。
一人一只手,我和金娃同时按住了三胖。
“哥,我要死了,我见鬼了。”三胖呜哇哇地哭着。
医生和护士诧异地看着三胖。刚才给三胖作过检查的医生过来悄悄地在我耳边说:“不至于吧,但还是转院吧,去人民医院先做个ct,再做个精神鉴定。”
“你妈才是精神病,去你的,液老子不输了,我要回去!”三胖竟是听到了,跟着一个跃起,一下把我和金娃都掀在一边。
金娃厉声一吼:“有完没完,再这样闹,当真把你送到洪门路去(洪门路是我们这的一家精神病院,为了避讳,都是以洪门路代称)!”
这招还真有效,三胖不闹了,却是看向我俩的眼睛里,充满了怯意,我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这液还真的不能再输下去,当真闹出什么乱子来,惊吓了大家。
我问过医生,说就刚才检查的,没什么大问题吧。医生说确实没有,这我能开玩笑,但看你朋友这反应,还真的不好说了。我说那没事,您给开点消炎的口服药。医生说其实吃点口服药就行了,伤口皮外伤,注意不沾水过几天就好了,输液只是为了更保险。我知道这是医院的常态,大病小病不管什么病,都是一人一根输液管吊着,医院收入多。
拿了药扶了三胖走回租住屋,三人面面相觑,这没什么好瞒的,现在事情清楚了,却是更多的诡异浮上了心头。
啪啪啪的敲门声陡然响起,惊得我们一跳。
打开门,原来是胖胖的房东老头,名字还真的名符其实,叫钱进。
“都在呀。”钱老头一进门,就上下左右地看个不停,哗地一下踢着地上的碎暖瓶渣子,草,早上急,没不得及收拾。
“你们还租不租呀,有三个姑娘相中这套房了,如果你们不租了,我就租给她们了。”钱老头像猎狗,试图嗅出这地上的碎渣子有什么别的异味。
“租租租,明儿个就给您租金。”金娃讨好地说。
“好吧,不过,年轻人,晚上动静小点,昨晚你们这震天响呀,都有房客找我投诉了。”
“一定一定,不会再有了,昨晚喝多了,您见谅。”
送走钱老头,我忙忙地拿起扫把扫着地上的渣子,怪了,很普通的扫把,哪是什么钢毛。
“昨晚咋了?”三胖急着问。
作死的钱老头,妈地哪壶不开提哪壶。
算了,瞒不了,我和金娃索性一股恼地告诉了三胖所有事情的经过。
三胖的嘴越张越大,流出的涎牵成了线。
金娃拿了手在三胖的眼前晃了晃,三胖啪地一声合上嘴,却是一把拉起我和金娃的手,“哥,怕啥,咱不是有这二百斤肉嘛!”
三个人的手握在了一起,胖子之所以一直和我们是好朋友,就是我们什么时侯,都是不主动惹事,但真的来了事,从来不怕事,铁三角,就是这么来的。
坐吃山空,还有明天的房租,三个姑娘翘生意要租房,妈地,脑子乱成一团。
怕什么来什么,嗒嗒嗒的高跟鞋声在门外响起,凭着*丝的灵敏度,是三个人,有序而悠然。当初我们就是凭这招,还引得一些才入校的学弟崇拜得不得了,说是一定要在毕业时也修成学长这道行。
果然,响起了敲门声。
妈地,我真怕是患上了敲门恐惧怔了,真的怕这种响声,一下一下就像是刻在心上。
打开门,三个姑娘。
凉风涌进来,我们都是一个寒颤!
“咋啦,帅哥,没见过美女!”
三个笑嘻嘻的姑娘。
草,不是刘小兰那三个人,唉,真他妈神经了。
“我们就住你们楼上,多关照!”当头的姑娘说。
根本没有停,转身上楼。
突然明白,那钱老头,只认钱呀,这是来催房租了,根本上人家租的是楼上的。
金娃探头探脑地看着三个姑娘上楼,转头轻轻地对我们说:“我可以打赌,那第一个姑娘,裙子里穿的是红内内。”
“去你妈的,什么时侯了,还有这闲心。”我啐了一口。
而“红内内”三个字,却是一下挑起了我的神经,我想到了三胖嘴角流下的汩汩的鲜血,红成一片,印在我的脑子里。
关上门,金娃轰地一声一下仰躺在床上,干号着:“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三胖回过神来了,接一句:“我想有座房子,面朝大海。”
而此时,却是从门外诡异地飘进来一个女声:春暖花开!
三人骇得一跳,声音就像是刚才那当头的姑娘的声音。
这房子,或者说这门,这么不隔音?“红内内”,岂不是被她们听到了!
那么,这门,还能叫“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