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盘绕的阴声,就在头顶。
谁贱?
此时无法细想,轰响的黑水,倒成一片的黑影人,翠姑如钢针一样张起的白发,刘小兰几个姑娘此时惨声连连。不是很厉害吗?怎地在这样的情形下,一下却是没有办法,看来,这黑水还有阴声,定是大有古怪呀。
眼看情势无法控制,人皮谷就要倾覆!
却是突地,哗啦啦怪响声一片。
妈呀,竟是真的是奇迹呀!
翻滚怒吼的黑水,却是突地一下消退,而那亮着白眼珠的水耗子,突地齐齐随了黑水而退,转瞬无影。
我草,这也太他妈不可思议了吧,前一番还是生死一线间,现在,却是一个安静的人皮谷。
黑影人死伤过半,呻吟声一片。
翠姑嘴角流着鲜血,此时喘息着似已极度虚弱。而刘小兰等几个姑娘,此时竟是衣衫全湿且破,几成布条,凹凸有致的身形,倒是挺诱人的,可惜的是,没有什么观众,有我们这几个,早就是惊得一片茫然,那还有这色心。
刘小兰喘息着,对着黑影人大声说:“大家快快整理,伤者进屋,死者进塔,待得开塔之时再说。”
又是听到开塔,妈地什么古怪。
但此时还不是寻根究源的时侯,装也得装个样儿。
我们五人,一下跑到空谷中,对着刘小兰说:“唉,真是天降横祸,不知我们此时能帮什么。”
这其实是屁话,我也知道我们此时帮不了什么。忙碌成一片的黑影人,就算是遭了这么大的变故,在刘小兰刚才一声呵下,还是紧然有序,丝毫没有乱。看来,这刘小兰还真的不简单,在这人皮谷,可是下足了功夫,能练出这样的一支队伍,还真的是花了不少的心血,心中对刘小兰倒是有了另一番的认识,看来这女子,不仅是阴得惨人,还是有着几招的。
莫明其突地轰起的黑水还有怪异的水耗子,又是突地诡异地齐齐消失,我拼命地克制着自己不去想这种诡异,但却是事关自己的生死,我们五个人的真身,可还在那苦毒水潭旁,妈地,这下,算是真的赔光了本钱了。
哧哧哧!
突地有黑烟腾起的感觉!
什么怪异。朝前面看去,一团的黑雾裹着,直扑向人皮谷,刚才是黑火,难不成现在变成黑雾了?
正自惊讶间,却是黑雾团弥散,突地,一个黑影立在人皮谷内。
“嘿嘿嘿嘿!”阴声而笑。
全身黑成一团,但头上两个亮点很突出,白白的,是两个眼睛吧。
阴笑间,突地发声:“生得贱呀!”
妈地,听着话就恼火,谁他妈生得有你贱呀,躲在暗处,搞得神神秘秘的,有什么见不得光的。
刚一出声,可以肯定,是那个在鬼门关里以及刚才阴声而语的声音,就是那个家伙,终于现身了。看来,滚滚的黑水,也是他刻意退去的,只是不知,在这最后紧要的关头,为何这家伙还给我们留了一线生机,没有赶尽杀绝,其实,按刚才的情形来看,黑水再涨得几分,水耗子再来一群,我不敢想像,别说是翠姑还有刘小兰等,只怕是我们也得搭了进去。
“你妈地才生得贱,人不人鬼不鬼的,搞你妈呀!”三胖突地恶语相向,这家伙,实在是忍不得了,就在刚才,不是我拼命拉着,早下水扑腾去了,三胖就是这愣性子,看不得明明白白地欺负人。
“年轻人,说话留口德,怎地尸虫没有了,就横起来了?”阴声再语,这黑怪却是不动不摇,根本不着急,似胸有气象万千一样。
“老子轰了你!”金娃这愣头青,妈呀,又要闯祸呀。
可迟了,喊迟了。
轰地一声,猎枪口一团火焰直奔向黑怪。
可枪声响过,瞬间之间,却是没发现黑怪应声而倒。
我的天!从枪口喷出的火焰还有枪子,竟是突地在黑怪面前一米的地方,成团成鼓。黑怪忽地一挥手,轰地一声,打在地上,竟是轰出一个大坑,而黑怪,却还是那样不动不摇。
完了,来了个不怕阳间枪火的主,我们最后的一丝厉器,看来,在他那里,也是算不得什么了。
却是又是见黑怪人手一挥,突地阴风陡起,而飞沙走石间,竟是全然填进坑内,一忽儿,地上平垣,竟像是没发生什么一样,这个过程,只在一瞬间完成,看得我们头皮发炸,心里发毛,妈呀,虽说是一路来怪异不断,但真正见得这样气定神闲而且还能倾刻间化所有事为无事的主,还是第一次。
小心!不对头!这是冲了谁来?肯定有变故!到底是谁生得贱?
我心里乱成一团,不是怕,而是根本不知道对手要什么,或是下一步要干什么,真正的恐惧,可能就是对未知的一种无知吧。
陡起一声哀嚎,吓了我们一跳。
天!又是王全,软软地跪下了。
妈地,你个狗逼王全,跪成了瘾了,见人就跪,草你祖宗,这么没骨气!刚才那声长长的哀嚎,当然是从王全的嘴里发出的。
我迅急地走过去,飞起一脚,一下踢翻了王全,“跪你妈地跪,就知道跪,你不能站呀,刚才七个眼八个窍的,这么有主意,正想着感谢你呢,你这又是跪上了。”
王全倒地,索性竟是蜷起身子,哀嚎成一片,“我是贱人,我生来就是个贱人,放过这些人吧,我一命相抵,抵不了,阴世相还!”
啊?
我一惊,妈地,这事情,又是和王全有关呀,草,老子们带上王全,算是妈地瞎了眼了,一路上,尽是和这家伙有关,而且,事事九死一生的,偏是这家伙说话说一半留一半,妈地,真是作死呀。
“血婴蛊成之日,我的绿蛊哪去了?”阴声突地变得厉声而吼。
哗啦啦!
黑袍尽去,妈地,里面还是一层黑,但却是露出了真容。
养蛊人!
天,那一直的阴声竟然就是养蛊人发出的。
而此时的养蛊人,灼然的白眼珠,直盯着王全,似要吃了他一般,而这,问这样的话,和刚才的黑水还有水耗子有毛的关系,到这里来讨要结果了,我们紧成一片,又是惊得莫明。
王全面如土色,哆嗦得不成样子,妈地,这老家伙,竟是还有多少秘密没有说出来呀。
“我收下了。”
“收了做啥了?”碾粉聚魂了。
草你妈地王全!我突地想到,那破观里的一众的阴魂,还有密林中那阴尸还有干尸,竟然全是这老家伙聚起来的。
“你为何要聚?”
“没有钱,只能先迷了。”
我一下吃了王全的心都有,妈地,一路来,老子都搞晕了,总是见着一个怪物,就是要钱要钱,说什么差钱欠钱,先前你不是说欠钱是取阴血过多吗,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我们面前装悔改,妈地,这时侯说的又是不一样了。
“哼哼,还要瞒,你瞒得了吗?”养蛊人冷声而语。
“一半是聚魂了,一半是去做了法事取了阴血,当然,不剩那么点,顺便想去找个借体,不想,机缘不到,倒是让尸虫占先了。”王全无奈地说。
啊?我听不懂了。
“你说呀,说出来,让大家听听,黑水不是无端而起,我现在这样子,也是拜你所赐呀!”养蛊人阴声说。
搞你妈地鬼,一半还有一半,竟还有顺便的剩一点,你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呀,一听,你个老家伙,撒谎都没有圆。
“阴魂讨要买路钱,我没有,只能是先迷了,这是实话,还有的,做法事时,人家给得三斗小米,我就迷了阴魂不做乱,只给一斗的,阴魂半夜惨叫,自然要来找我,这也是实话,但只多取了两斗小米,没有别的,你说我贱,贱就贱吧,我也要生活呀。再者,那日去借体,本来是要给你个交待,放了剩余的蛊末,哪晓得,师傅在那里,却是无意中冲撞了,没奈何,只能是先入尸虫,那日月下,你也是看到了,其实是我错了,不是那两个人,是另一个人,他身子里没有尸虫,你说不合适,怪我,没法,我只能是一路跟来了。”王全一口气说下来,我却是听得一愣一愣。
慢着,妈地,尸虫!
三胖和金娃身上的尸虫,还和这老家伙有关?
借体?是借我们三个的体吗?
哦对了,那日确实是小城老道救了我们,也就是王全此时说的冲撞了。还有,那日我魂离身,去月下见得翠姑还有曾真,当然此时明白其实是刘小兰她们三个,妈呀,那天我宿舍里的怪异,也是王全搞的鬼,是想把借体给养蛊人,哪晓得,搞错了,我身上根本没有尸虫。这样说来,妈地,一连串的导异,竟是和你这王全贪得两斗小米有关呀!
我全身发抖,三胖和金娃当然一知半解,他们只知其一,还不知月下那一段,要是知道,此时要活撕了你王全呀!
拼命忍着就要上涌的血气,我知道,事态还远不是我想的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