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金娃举枪连发,嘴里大叫着:“妈地,知道厉害了吧,西天极乐世界各位一路走好!”
扑扑扑!
腾起的火药一下将几个黑影怪打掉入淤泥。这次,金娃气定神闲,瞄得准,枪枪打全身,不再打腿,扑地掉入淤泥,如前一样,转瞬化为黑烟升腾而去。
“干!干死他娘的!”三胖在旁呜哇哇地乱叫着。
而此时,老孙头在旁大声说:“快,快,我们快趁这个空档到潭沿上去。”
大家忙慌着朝了潭沿上艰难的挪去,也还别说,真的什么事都不以慌,妈地,不是说十次事故九次快吗,这还真有道理。刚才忙慌惊吓间,淤泥里胶着越急越挪不动,此时,倒是慢慢地不急不慌,竟是轻快了许多,就在枪响的回音中,我们爬到了潭沿上,舒了一大口气。黑黑的潭底,此时还是半腐的阴尸密布,要是有时间,还真可以做个好事,收一下,安个魂啥的,反正王全这老狗闲着也是闲着,做个法安个魂算是积德。
我心里此时一松,也涌起这些想法。
轰隆隆!
突地,枪声的回响还没有断下来,怎地这么长的回响?
细听,不对呀,妈地,不全是枪声的回响。
而弥伏在穹窿顶上的怪黑影此时吱吱声一片,蹿起腾挪,焦燥异常,这情形,还不全是刚才枪声所吓。
不对不对!爬上潭沿的我们望着焦燥成一片的黑影怪,以为又要扑下来,金娃又举起了枪,刚想阻拦,却见黑影怪突地朝着穹窿顶端集结而去,不管掉下去化成烟了的同伴,而且,吱吱声明显地慌乱。搞什么搞,又要出事?
哗哗哗!
突地,哪来的类似的水声?
抬头细看,妈呀,轰响中,竟是从穹窿顶及四壁,冒出了黑水,黑呼呼的,先前小,突地变大,立马哗哗声一片。黑水如喷涌而出一般,诡异的是,穹窿顶上,没有黑水冒出来,而且就在顶端的那个圆顶处,没有黑水冒出,其余的各处,越冒越大,立时成了水柱。
草,刚才还得意着黑影怪没老子们人聪明,现在,倒是人家看着我们像猴一样。
黑水飞溅,成喷成涌,尽朝了淤泥潭底而去。而站在潭沿上的我们,全身立时湿透,黑水带着怪怪的臭腥味,全身裹在这种臭腥之中,几欲让人吐得肝肠尽出。
跳着叫着恨恨地看着穹窿顶端的黑影怪,那几个怪东西此时倒是安静了,白白的眼珠盯着我们,不动也不叫,妈地,这是要看着我们被黑水淹死吗。但此时,无处可躲无处可藏,只能是听任黑水冲唰!
亮光!对,那个透着亮光的洞口!
三胖在旁大叫着:“朝亮光洞口跑呀,妈地站在这等死呀!”
对,这是唯一的出路!
刚想转身,却突地觉得不对!黑水注入潭底,瞬间竟是漫了起来,而水里刚才棺头插进去的五口棺材,此时也是齐齐浮起,随着浮起的,还有刚才潭里淤泥中满布的半腐阴尸。黑压压一片,涌在浮起的棺材周围,随了黑水冲唰,摇动涌裹不停。
“别动,看清楚了再说!”我突地厉声大喊,自己先停了下来,猛然的呵止,其余的四个也是停了下来。金娃哇哇大叫:“老大,别耽误时间了,还看个屁呀,跑呀!”
“别跑!”我再次厉声。
我全身湿透,双目赤红,我望向王全,是的,你个老逼,妈地,老子此时发现了,在最要命的时侯老子猛地发现了。
因为,第一,刚才三胖喊着快跑时,独独王全没动,此时可以看到王全还是刚才爬上来站在潭沿的姿势,此时定定地看着浮起涌动的阴尸棺材发呆。第二,就是刚才突地浮起一片的半腐阴尸,还有那弥伏在穹窿顶上的黑怪影人提醒了我,妈地,我突地想起,那些半腐阴尸,刚才遍布潭底时,全是冲了一个方向,那就是透着亮光的洞口。
一个冷惊,全身湿透处我还是觉得冷汗一炸,妈呀,这不是说明,所有的出路都堵死了,唯一那条出路,所有的人会直奔那里,而那里,却恰恰是死路一条呀!阴尸的姿势可以证明,那弥在穹窿顶上的黑影怪人不动不乱紧紧地阴阴地盯着我们的样子可以证明,那是等着老子们自投死路呀!
“不要动!谁动老子将他推到潭底去!”非常时刻,来不及解释,我确信我的判断,厉声而吼。
“不动就不动,大不了陪你一块死呗!”三胖裂着嘴不满地嘀咕着。
金娃却是紧紧地抓着枪,一忽儿盯着穹窿顶上的黑影怪人,一忽儿看着越来越急涌起的黑水。此时潭底已然发出轰声,棺材和半腐的阴尸挤撞着,发出骇人的声响,黑水黑棺黑腐尸黑影怪人!妈地,这事情,没这么简单!
咚……咚咚……咚咚咚……
刚才的轰隆声突地消失,传来沉闷的怪异的声音。
黑水竟然奇怪地停止了冒出,转成了间歇性的滴落,发出怪异的声响,而这种声响,经由几近密闭的潭底放大,声声地敲在心上,让浑向湿透的我们跟着心里一跳一跳。
“受不了了,草你妈,死就死吧!”
金娃突地怒吼一声,又是举起了枪,对准穹窿顶上的黑影怪人。
吱吱声乱叫一片,却是没有躲,因无处可躲。
“不可!”我大呵一声,抢前一步一把按住金娃的枪头,“你作死呀,这会害死我们的。”
金娃喘着粗气血红着眼看着我,对我阻止他气得一鼓一鼓,他心目中天不怕地不怕的老大,此时怎地如此优柔寡断,不象铁三角的风格。
王全却是轻轻地走了过来,全身湿成一片,裹着枯瘦的身子,只有两个白眼似还有一丝的生气,妈地,倒是比鬼更像鬼,“别乱动,林深说的是对的,刚才就是你乱开枪,回音巨大,震开了黑水之源,还好,只开了三枪,你再开枪,那我们真的要泡在水里了。”
面对气得听不时任何道理的金娃,我向王全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王全竟是阴阴地一笑,妈地,还是那句话,老子出去后,捆了你,看你还有多少事没有明说。
但此时,王全说的是真的,我想的确实是如此。
刚才不是发现许多老式的铳吗?而且,尽埋于淤泥里,可以断定,这都是那些半腐尸身所持的火铳,我可以想到当时的情景,绝然是有黑影怪人作乱,这些不知怎么就掉入了潭底的人慌了神,齐齐地举着火铳开火自保,巨大响声,当然如我们此时一样,引得黑水汹涌,而这些人其时还在潭底,拼了命地朝着透着亮光的洞口游去逃生,这当口,又是有人连发火铳,击打涌上来的黑影怪人,哪知,越打,回音越大,水势自然越急,最后的结果,当然就是我们看到的这个结果:都朝了亮光透处的洞口,而且火铳尽埋淤泥之中。
我相信,我的这又一个判断,也是正确的。这也是促使我连连呵止大家不可莽撞的原因。王全这老家伙,此时倒是全懂了我。
“哇呀呀呀!妈呀,疼死我了!”
突地一声惨叫传来,骇得我们一跳。
是三胖发出的。
一看,天!三胖的脸上,突地肿大,而且肿得急速,瞬间竟是大如斗,刚才被黑影怪人划到的几道血口子,此时全然崩裂,里面翻出血红的肉来。血!准确地说是暗红的血,不是鲜血,顺了血道子流了下来,在胖涨的脸上爬成一曲曲的弯,滴落下来,而那头,还似在肿大!
有毒!刚才划破三胖的黑影怪人不知是手还是脚,划过处有毒!
齐齐冲了过去,三胖已然发不出声,只是裂着嘴,双眼似要翻白,又像是无力睁起,脑袋肿得看不清模样了!
“三胖,三胖!”
金娃哇地哭叫起来,伸手就要去摸三胖肿起的脸。
“别动!”王全厉声说。
金娃一下缩回手,看着王全,“三胖要死了,救救他!”
“你也想死呀,明显有毒,还上手!”王全阴阴地说。
吱吱吱吱!
突地又是怪异声传来,妈呀,此时弥伏在穹窿顶上的那些黑影怪,又是蹿跳起来,势头似要冲下来,妈地,还真会挑时间。
金娃怒吼着本能地举起枪,突地又是放下,哇呀呀地哭了起来。他知道,枪是不能打了,怕又引来汹涌的黑水淹死我们。
“硫磺,硫磺!”我情急之下大叫,金娃一愣,突地明白,快快地掏出刚才老孙头给的火药包,里面还有没装完的,快快地散开一个小纸包,硫磺的气味立时弥散开来,这倒好,穹窿顶上的黑影怪人闻到了硫磺味,立时又是如前一样集中一了穹顶圆点处,不再乱动,还是白白的眼珠和我们对峙着。
金娃当然知道我喊硫磺的意思,不是要吓黑影怪人,而是要救三胖。
呼地拿起小纸包,迅急地朝了三胖的脸上贴去。
啪啪!
突地王全一下冲上去,啪啪两声打落了金娃就要贴上三胖肿脸的硫磺火药包,厉声道:“你他妈真傻还是假二逼呀,你要烧死他呀!”
一语惊醒,妈地,情急之中想到硫磺能克了黑影怪人,当然能解三胖脸上那划出的血道道的怪异,可没想到的是,妈地三胖还是凡人呀,虽说无有真身,但究其实,我们还没有入阴呀,这硫磺入肉,还真的要烧死三胖的。
这倒还要感谢王全了。
可怎么办?
呼地一声,王全从怀中掏出了一把黄符纸,啪地贴到三胖的脸上,奇迹!三胖的脸一下止住了肿涨,但却是暗红的血水还是流个不停,根本上也无法消肿恢复原状。
“我只能止得阴力不再挑动血流肿起之势,法力不够,无法彻解。”王全说。
但这,也是大进步了,我感激地对王全点了点头,而王全,此时却是白眼紧盯着潭内的浮尸浮棺。
打落在地的硫磺火药包气味弥散,算是暂时止了黑影怪人冲下,但那气味消失之时怎么办?总不能总是这样做吧,火药还要留着走出去时紧急进刻用呢。
急成一团,双目欲裂,我感到脸上有丝丝的爬动,我知道,双眼已然急得渗血了,但就算急死,又能怎样呀!
恨不得一把掀了这破井洞的盖子!妈地!
哗哗哗哗!
呼呼呼呼!
焦成一片之际,却是突地从潭里传来怪异之声。
刚才浮起的棺材,此时突地急旋在潭中打起了转,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推动一般,而再看潭面,那浮起的半腐尸身,此时齐齐地直立起来,随了这急旋的棺材,涌动,逼近,裹紧!
半腐尸身上半身直立黑水中,而部两个白点,而那骷髅头却是突地转动起来,妈地,是活的?还是因急旋而涌以为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