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地一声甩出,绷得笔直的绳子甩向井口,我闭上眼。
咦?竟然没有预想中的绳子落下的声音。猛然地睁开眼,笔直的绳子确实绷得笔直,和金娃试了试,往下拉了拉,竟然挂牢了,妈地,天照顾呀,这么好运。
心下大喜,一顺百顺呀。忙忙地招呼着大家快快地顺了绳子爬上去,离开这个要命的地方。
身后还是吱吱响成一片,去你妈地,不管了,早晚回来收拾你们。
五个人顺着绳子爬,我主动留在了最后,反正这时那些黑影怪人只能是看着我们,又不敢走近。
金娃打头,跟着是三胖,王全,老孙头。
爬得很顺利,要命的时刻,看来个个都是攀岩高手呀。
突地听到最前面金娃的声音,他已然到达井口,声音传下来嗡嗡的,“怪事,妈个巴巴地,怪事!”
什么怪事?管他呢,先出去要紧。我大声在下面说:“别瞎喊,快点。”
迅急地朝着井口爬山了上去,我最后离开井口时,还转身朝下看了看,只见井底,听得还隐有吱吱声,什么也看不到了。
“喊什么喊,哪那么多怪事。”我一爬上井口,朝着金娃大叫。
“老大,你看!”金娃指着绳子对我说。
我一看,一下骇然。这绳子,怎地没在井口挂住,而是伸向前方,竟然看不到头,不知挂到了哪里。心里倒抽一口凉气,还真是金娃说的,太诡异了,我记得我们扔上来的绳子哪有这么长,再者,这是伸向了哪里呀?
四下看看,确实是密林子,井就在密林子间,当然不是我们先前从苦毒水潭下来的那片林子,更密更绿更像是没有人来过的痕迹。
密林子一下迷了我们的方位,不知此时身处何处。
“三胖,收绳子,别管它。”我大声地叫着,同时四下里看着,努力地想找出些曾经熟悉的痕迹来,但失望了,不是苦毒水潭附近,不是人皮谷,也不是守灵人的小屋周围,完全是一处陌生的林子。
三胖应声走上前,却收绳子。
忽忽忽!
突地,绳子竟像是那头有人抽动一般,迅急地朝着密林深处抽去,哇呀,转瞬,竟是一下没影了,这下,惊得我们目瞪口呆,望向绳子消失的方向,一片密林,看不真切。
转身再看井口,妈地,突地一道白光似一冒,骇了一大跳,怕里面那潭泥里还有什么我们没发现的东西此时突地冒了出来,但白光一闪,又是一下消失。
呼呼呼!轰!
突地,近旁的两棵大树,不,准确地说,是两根枯木,因已然没有了绿意,此时不知是风吹还是什么怪异,竟是一下齐根折断,竟将井口死死地压住。我们出来的井口,此时看去,倒是只能看见两根倒伏的枯树,如果不是我们先前从这井口爬出来,绝难看到或是想到这枯树下有个井口。
“要不要做个记号,老大。”三胖这粗人此时竟然表现出细心。
我看了看枯树压着的井口,点了点头。
金娃闻声忙从背包里掏出小刀,走到井口旁的一根绿树上,刻下几个字:先人到此一游!
“你是谁先人呀!”三胖叽叽咕咕地笑着。
金娃收起小刀,朝着枯树压着井口啐了一口,恨恨地说:“老子日它先人!”
大家一下笑了起来,总算是一直压抑着的心稍有缓解,虽说是怪异连连,但总比呆在那黑不见光的潭底强呀,至少,老子们还算是真的人了。
骂人解决不了问题,突地飞蹿而去的绳子又是一把将我们的心揪起。这也就是说,我们扔上绳子时,上面不知出了什么怪异,竟是将绳头拴到了密林深处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我们却是以为是拴到了井口,还庆幸运气好,妈地,要是那边的人一松,我们不是全又掉下去了吗。还好,没有松,我们全都出来了,那么可以说,这个怪异的举动,或者说是这个怪物,还暂时不想为难我们,或是还有别的什么想法,暂时让我们安全。
想至此,又是冷汗汩涌,真是才出潭底,还没弄明白黑影人是怎么回事,现在,又是无端的消失的绳索还有突地倒下的枯木,让我们觉得,这里,恐怕也并不比潭底消停多少。
“走呀,看看去,反正不是要朝前走才能走出去嘛。”金娃说着大踏步朝前走去,我们在后跟着。
离开时,我本能地回头朝着金娃刚才刻字处望了一眼。
“别看回头路,交待多少遍了,真的是记吃不记打!”王全阴声厉吼。
呀地心里一个惊叫!天,我真的不该回头看的,这一点,我真该听王全的,我明明地看到,刚才金娃的刻字处,一个白影呼地一晃,瞬间不见了,而那个忽地晃过的白影,就是刚才枯木将倒下之前在井口晃过的白影一样!
不能说出来,影响情绪,我死死地闭上嘴,心里却是纠起了一个结。
林木很密,乱草丛生,藤蔓緾绕,凭感觉朝着刚才绳索飞速抽过的方向走着。
走在最前面的金娃突地大叫起来,“老大,你看,那是什么?”
我们大家抬起头,顺着金娃手指的方向朝前看去,几个白影,似乎还有一个黑影,影影绰绰的,似在树林中飘动一样。
紧着走上前,看见了。
我的天,刘小兰她们!
是刘小兰、李梦、胡娟,还有翠姑,一身素白,那个黑影竟然是守灵人!
不过,全被吊在树上。
妈呀,倒吸一口凉气,惊的不是刘小兰等被吊在了树上,而惊的是那吊着的绳子,明明就是刚才我们爬出井口的绳子!
真是出了怪了,绳子飞速抽动,不想,竟然是将刘小兰等几个吊在了树上,林中有风,随风晃荡,刚才远远看去,就像是飘在林中一样。
“刘小兰!”三胖大叫。
“你们怎地才来,快快救我们!”刘小兰喘息着,大声说,几个人都是朝了我们望着。
刘小兰还是这德性,不管什么时侯,永远是这么没头没脑地怪这个怪那个怪成一片。
不过,刘小兰能答话,证明刚吊上去不久,而且更重要的是,都还是活的,还无有大碍。
我唰地摸出小刀,准备上前,见到了,当然要救,不管什么原因,救下人再说。
突地,金娃一把拉住我,“老大,别忙,你再看!”
金娃的声音很惊恐,手指着吊着刘小兰等背后的树枝上。
我一惊停住,看向金娃指的方向,一看,骇了一大跳,白白地纠緾着一大片,是蛇,但还好不是我们先前见到的那种变异的怪蛇,是林中常见的那种普通的蛇,但却是极多,纠緾涌裹在树枝上,五个人的背后树上都有,怕是有上万条,肉乎乎地裹着涌着动着,让人心里发毛头皮发炸。
怎地有那么多蛇?
“刘小兰,你们背后有蛇你们不知道吗?”三胖大声说。
“先前没见呀,快救我们下来呀,怎地我们救了你们,你们不管我们了?”刘小兰急切地说。
“怕蛇呀!”金娃大声说。
“熏硫磺!”三胖突地对着金娃说,“蛇怕硫磺,电视里都这么演的。”
“真是傻到家二到顶了,只怕是蛇熏走了,这几个姑娘还有这个老家伙也是要魂归西天了。”旁的王全突地阴阴地说。
哦对了,妈地,潭底就讨论过这个问题,真是见了美女多忘事,一下又把刘小兰等三个姑娘其实是阴魂这档子事给忘了。
此法不通,再细看,那些蛇虽然纠着緾着,但却是没有继续前进或是緾到刘小兰等几个身上的意思,心下稍安,还不至于有想的那么坏。但现在问题是,不摸底细,看着那些纠裹在一起的蛇团,现在没有攻击的意思,要是我们上树去弄断绳子救下刘小兰几个,少不得要惊动这些蛇,会不会攻击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最安全的方法,当然是赶蛇再救人。
三胖一下跑到树下,扬起树枝,嘴里咻咻地叫着,轰赶着那些蛇群,突地,却是群蛇一下昂起头,吐着信子,朝身三胖的方向。
妈呀!
三胖骇得一下扔掉树枝跑到我们的身边,嘴里吐着气,脸上骇得白成一片。
事实证明,很怪异,平常我们见到的蛇,只要是见到人的响动或是驱赶,定然逃得无影,而这些蛇,看着普通,却是不怕人,而且还似与你对峙,只要你敢上前惊动它,绝然反击!
“几个大男人,还对付不了几条破蛇,屁的英雄呀!”刘小兰急得在树上大叫。一激动,晃得更厉害,而随着晃动,树枝也是动了起来。突地,蛇群涌动,一下似要朝着刘小兰涌裹而去,我见势急得大叫:“别乱动,蛇要过来了。”
刘小兰一下住了,怪的是,蛇群又是复安静了,还是涌裹着,但不再朝刘小兰爬去。
看出门道了,这些蛇群,妈地,就像是谁设的护法一样,只要刘小兰她们一动,蛇群既动,也就是说,我们先前简单地想到上去割断绳子救下刘小兰几个,现在看来,真的是太天真了,妈地,这是有人设局呀,只要你上去,不仅救不到人,还会连你也一起搭进去。
冷静,冷静!我在心底里告诫着自己,遍而阴尸的潭底都爬出来了,妈地,还怕几条破蛇!
潭底、淤泥、半腐阴身、黑影怪人,突地,我心中一惊,脑中一下有个什么东西一晃。
我大声问刘小兰:“你刚才说救了我们,什么意思?”
“真是良心让狗吃了,你们刚才爬上来的绳子,就是我们几个拉住的,你们真的以为那么好运绳子会自个挂住什么让你们拉着爬上来,快点想法呀,快坚持不住了。”刘小兰的声音带着哭腔。
天,原来是这样。绳子竟然是刘小兰几个拉住的。
“你们怎么知道我们从那出来,还有,怎地你们倒被捆着吊上去了。”我问。
“哪来这么多废话,你忘了我们是什么了吧,这林子里,发生什么事我们不知道呀,刚才,我们正拉着绳子,眼看着把你们拉上来了,却是突地,背后似有一股强大的吸力,一下将我们吸到树上,你们的绳子真是怪呀,竟然一下飞速地抽回将我们捆上吊到了树上,正想着这下完了,不想,倒是你们来了,快呀,快想法放我们下来。”刘小兰说。
我一下明白了,我问这么多,其实并不是想知道,刘小兰几个是如何救我们上来的,而我想知道的是,这吊在树上的姑娘和守灵人,与那潭底的怪异有着什么关系。因为,我突地想到,我出来时,那骇人的黑影怪人白白的眼珠,就那么直直的盯着我们!
哪会让我们就这么爬出潭底?
此时再看树上吊着的刘小兰等几个人,心里突地蹿起阵阵凉气,陡觉阴风绕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