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胖和金娃刚才就发现我情绪陡转,由先前的惊恐不安,突地转到特别的客气而淡定,知道里面出事了,所以,一直紧绷着身体,等着我发话。
我轻轻地说:“先前没注意,妈地,一转身,陡地发现,天,那妇人走路,脚没有沾地,飘着的,当然,只是离了地一点,不细看,发现不了。”
一语解惑,不用我再多说什么,三胖和金娃脸上一变,终于明白刚才我为什么这么还客气地答应着住下,那是根本走不了了呀,为了不打草惊蛇,所以,先稳住再说。
事情比预想的要复杂,而且,我们无意中的被救,似又闯入了另一个不知名的诡异圈子。我不能确定,我们这一晚睡下,明早,还是不是我们这些人毫发无损地起床,还能顺利地离开。
陡然发现的怪异,让我的心底凉气直蹿。刚才在屋里座着时,刘小兰和翠姑等几个,还有老孙头和王全,都不知是真的僵成一片还是假的装不知道,反正与平日的反应不是一样,那时,我的心里就发了毛,而及至一看妇人步态,想到在鬼门关时王全教给我的最简单而实用的判断方法,这怎地不让人头皮发炸。
三胖和金娃闻言惊得似在动,我一把轻轻地捉住,不能动,而且,还不能引起新的不安和异像。
轻轻地转头,看了看其它的人,妈呀,老孙头还有王全,刘小兰还有翠姑,此时却是全都看着我们三个,那本来就白的眼珠,此时似在暗夜里闪着光。不用说,我刚才和三胖以及金娃说的话,大家都听到了,说不定,大家早就知道了,只是,都没有动,而且,都没有要引起那美艳的妇人注意的意思。
这一点,我倒是心下稍安,看来,我们这一群人,经由刚才那一路的怪异,现在,倒是越来越默契了,不再轻易地想到啥就做啥,而是,大家都看着我。
再多说什么都是屁话,妈地,才出一个怪圈,却是生生地把我们自个,又放到了另一个怪圈。
我极力地压低声音,轻轻地问:“此时怎么办?”
大家没有做声,王全轻轻地说:“刚才你说要留下来,我其实就知道了,我们就这么走出去,怕是走不出去。”
刘小兰说:“没试过怎么知道?”
翠姑说:“你没看到那些大白鸟吗,可以驮人,当然,也可以伤人。”
突地想起,自我们进屋之后,那看着纯纯的少年,还有那些大白鸟,就一直没出现过,妈地,鬼才相信那些话,什么驯鸟人,不他妈有着一段赚人眼泪的痛苦往事呀。
金娃说:“不出去,难道就在这等着?管他吧,老子们悄悄走吧。”
正在这时,突地听到外面似来似有异响。
扑啦啦!扑啦啦!
似什么东西掉到地上,而更确切地说,就像是刚才驮我们的大白在扇动着翅膀。
轻轻地挪到窗前,朝外一看,月光如水,晶莹一片!
妈呀,确实是晶莹一片,因为,月下,全是刚才的那群称为大白的怪鸟,此时竟然是整齐地站了一院子,轻扇着翅膀,白羽在月下,发出莹白的光。
而那群晶莹之中,就立着那少年,月下,人影也是晶莹一片,比之白天,更显得俊朗而飘逸。
这是要做啥?
心里骇然,莫非是我们发现了他们的秘密,现在,要动手了不成。
金娃紧紧地握住了猎枪,三胖悄悄地从不离身的背包里掏出了小刀,紧张地盯着,我大气也不敢出,因为,此时,我们根本没有看到那个美艳的妇人。她的儿子此时月下摆着鸟阵,她到哪去了?
王全突地哆哆嗦嗦地伏在我耳边用手指着外面说:“你看,出事了。”
我细看,天,那些鸟,也就是那些大白,整齐地排着,全都是提着双脚,没有立在地上,鸟身悬停在离地大约十厘米的地方。
唰地一下,冷汗冒遍全身,这些鸟,妈地,也不是我们理解的普通意义上的鸟呀。
脑中一转,妈呀,刚才与其说是被那少年和大白救了来,倒不如说是我们这群人,被它们给掳了来呀,此时如果冒然出去,还不知要出什么样的怪事。
刘小兰突地在一旁哆嗦个不停,全身汗水狂涌不住,整个人颤抖得莫明其妙。我们惊讶地盯着她。我们害怕这阴身害人,难道她也怕?也不至于怕成这样呀?
翠姑轻劝地抚着刘小兰,轻语安慰着。
不对,这不是害怕,似好像身上发生了什么怪异一样。
我轻轻地走过去,探了手在刘小兰的额上一试,妈呀,火烧火炙一般?心里更是惊得无以名状,依了我的理解,应是冰冷彻骨的,怎地如我们常人一样,难道是发烧了?
而此时,刘小兰小脸突地发红,暴红的那种,似有一团火,在她脸上烤着,整个人颤抖得更厉害了,翠姑明显慌了手脚,但又不敢大动,这才真是急死人。
而就在这时,突地窗外一道白影飘起,轻轻地滑落在少年身边。
月下看去,是那个美艳的妇人,此时终于出现了。刚才到哪去了?再说,如果真的很正常,没有什么事的话,大半夜的,搞这些花架子干啥呀!
刘小兰突地手脚抽蓄起来,整个人明显地不对。而和她在一起的胡娟还有李梦,也是急成一团,但她俩根本没有这样的反应,而且,我们所有的人都没有这样的反应,真是奇了怪了。
咻咻咻!
突地窗外传来轻响。是那些大白发出的声响,而随了这种声响,竟是突地一下升空,这个过程,没有想象中的震动巨大,却全是轻悄悄的,只有轻微的那种咻咻咻的慬响。
升空的大白,其余的那部分从窗子里看不真切,而就在窗子前面的一部分倒是能看到,我的天,却是全部悬停在空中,对,就象是把我们围了,准确地说,是把我们住的这间屋子给围了。
我的天,原来,这些大白,竟是在两人的指挥下,成了围得我们的护卫呀,我们要想出去,此时更加地不可能了。
怪异丛生,这是做什么?我们并不认识这妇人和少年,而且,这一路来,是那些不散的阴魂一直纠结着我们,我们并没有得罪什么人呀,要说得罪的,还就是偷拍过刘小兰,但刘小兰此时,却是全身火烧般地颤抖不止,而且整个人,越来越不对劲。
不能再等下去。
我轻轻地上前一把捉住刘小兰火烧般的手,颤抖得我几乎捏不住,而那样的一种火热,经由手里传到我的身上,也是让我一阵阵的燥热无比。
怪的是,我手一握上,刘小兰倒是颤抖得好了一点。我其实上前握着她的手是一个最为简单的想法,过去我发烧生病时,母亲总是用一条浸了凉水的毛巾敷在我和额上,凉丝丝的,虽是不能彻底治得病痛,但却是能安神定体,不有有效的。所以伸过手一试,不想,这招还有效,心里大喜。
我竖起手指在嘴边一晃,大家点点头,都明白我的意思,此时刘小兰这个样子,我可不想因为有什么响动惊动外面。
我毫不犹豫突地一下抱住刘小兰,全身滚烫,像抱着一个火球。
我将我的脸,紧紧地贴在了她的脸上。
天!立时,那一团火,如烧着的火柱一般,直蹿向我的身体。我的举动,众人惊得一下捂住了嘴,要是在平时,那不得惊叫一片才怪。
非常时刻,我也管不了了。
刘小兰鼓突的双峰压着我,而那轰然的热浪一阵阵地狂奔向我的身体。更为热得让人无可奈何的,是脸上,皮肉相接,颤抖莫明,而那热浪,竟是透过皮肉,像是要烧进心里一般,而怪异的是,这热浪的底子里,对,就是这热浪袭裹夹杂着的,又似有着一种莫明的透骨的寒冷,只因太热,这股寒,倒是让人忽略,但我却是特别地敏感,知道这滚滚的热浪中,有着这样的一种冰,心里更是紧张得不得了。
这种紧张,还有一件事,说起来,还真的让我这大小伙子不好开口。刘小兰是那种看着瘦,却是搂着有肉的体质,圆滚滚的身子,此时已然全贴在了我的身上,就算是隔着衣服,我也能想到,那峰峦叠障的奇妙的风景。
而那先前的狂抖,此时因我搂着,变成了轻微的颤抖,在我怀里,竟如一个无助的婴儿一般,双目紧闭,玉齿轻露,妈呀,这哪是一个魂魄呀,我宁愿相信,这就是一个正发着烧的美丽而无助的姑娘。
刘小兰滚烫的脸上,红晕慢慢消退。我看得真切,是在慢慢消退,因我知道先前那种狂烧起来突地涌起来的那种火暴,那不叫红晕,像火在烧,此时,慢慢地褪去,而我,全身也是热成一片,但我自个的身体,我也是知道,还至于有什么问题,而且,还能抗得住。
但两腮处,却是又有奇怪的红晕爬升,我骇了一跳,突地离开紧贴着刘小兰的脸,双手将她的脸捧了,眼几乎贴到了她的嘴上,仔细地看那两朵红晕,我怕呀,我怕是又出现什么中毒呀什么事的。
不像!
此时刘小兰似呓地一声。
我忙忙地将她复又搂紧,我只想着,让她快快地好起来,我们得出去呀。而这怪异的两片红晕,又是一下刻在我的心里,这是咋啦?
慢慢地,刘小兰和身子突地热浪袭退,有效果了,我更加紧地搂了刘小兰。
“哎呀!都快喘不上气了。”突地,刘小兰两腮的红晕又是陡地爬升,竟是突然开口说话了。而就在她睁眼说话电光火石间,我突地感到,我陡然似抱了一快冰一样,刚才那如火烧的热浪不见了,只有透骨的寒冷,我全身立时感到了这种寒意,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冷颤,而怪的是,那两朵红晕,还是在爬升。
我真的受不了了,管不了了,一把放下抱着的刘小兰,将双手捂了嘴轻轻地警觉地哈着热气,天,这不叫冷,妈地,完全是冰呀。
刘小兰此时突地对着我一笑,刚想说什么,我一指窗外,好立时压低了声音说:“谢谢呀!”
这谢谢也不是时侯呀,我以为是要说什么大不了的事呢,妈地,惊动外面,还真成了大事。
我轻轻地走上前,对刘小兰说:“你脸上还有红晕没消退呢,不要紧吧,你真不热了?”
刘小兰摸了摸两腮,竟又是红了一怪,吓了我一跳。
老孙头走上前压低着声音对我说:“你是真傻呀还是二到家了,人家姑娘刚才被你那么搂着,这是害羞害的,没事的。”
这一说,也把我说得不好意思起来,而刘小兰轻轻地捂了脸,从指头缝里娇羞地看着我,那红晕,又在爬升,我确信刘小兰是真没事了。
但这个突然,却是让我的心里一紧,这事情,不简单了。
但也还别说,刘小兰娇红的脸,还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