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兰无端地来了这么一场,虽是让我的心里小鹿乱撞,但说实在的,这一种不确定的恐惧,在此时,还真的大过这样的一种緾绵。
窗外,少年和妇人此时看向我们住的窗子,双目,天,那妇人和少年的双目,竟然在月下,也是骇然地翻着白。
这更加坚定了我的想法。我看了看周围的几个人,大家都发现了,看来,一切,似一触即发。
所以说,人最恐惧的,还真的不是来源于一种面对的恐惧,而是来源于一种不知名和莫明的恐惧,是对于一种未知的恐惧,你真的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比如说我们此时的现在。
我转身轻轻地一挥手,大家围在了一起,金娃将猎枪紧紧地握在了手里。我用手轻轻地压下,我不想,因了大的响动,在摸不清情况的时侯,突然出现什么无法控制的局面。
“刚才你进去了吗?”
突地,一个极轻的声音,传到我们的耳里,四下很安静,这个声音极细,但却是明明的钻进耳里,是那妇人尖细的声音,此时月下,她的脸上还是一如的端庄,但,却是分明的弥着一层说不清的莹光,怪怪的。
“进去了,又出来了,娘,里面有纯阳之身护体,进不去呢。”少年轻轻的说。
看这少年的样子,也就十多岁的样子,怎地搞得和那妇人一样的诡异,妈地,白天看到时,明明是那样的阳光的一个少年,这晚上,怎就全变了。
听到一问一答,我心里一震,看向王全,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王全紧抿着嘴,也看向我,又看看刘小兰,此时刘小兰没有任何表情,而刚才那怪异,就似没有发生一样。
那可以猜测到,是不是刘小兰刚才那种怪异,是少年之魂进来,是不是也是那一直听说的什么借体的怪异呀,而终究没有借到,是因有纯阳之身。
天,一下骇然。鬼门关里,也发生过这样的事。
是我!对,这纯阳之身肯定说的就是我。
“发黑水时你确定看到他们都出来了?”妇人极轻的声音。
“是的,看得明明白白,都出来了,都没有死。”少年说。
“这下看来麻烦了,那潭水都没要了他们的命,看来,他们中有人身上有问题,注意些。”妇人极轻的声音。
草,你不是救我们吗,怎地还盼着我们被黑水所淹死呀。心里乱成一片,想不清楚这种关系,妈地,你救我们,是不是有别的什么所图呀。
咻咻咻!
又是一阵异响传来。
少年和妇人同时抬起头来。
“你那死鬼父亲来了。”妇人轻轻地说。
少年突地说:“娘,你原谅了父亲吧,他也是没法,现在,我们努力了,不想再出什么事了,大白都驯出来了,让父亲回来,放了这些人吧。”
少年的眼中,在月下看到,竟然有着一层的莹白,我不敢肯定那是泪水,但此刻,听到他们的对话,却是一片骇然,原来,竟然还是有个不知名的男人的。把我们弥了在这里,到底是做啥,而且,听这些话,内中还大有隐情。
呼呼呼!
一道黑影突地落到了少年和妇人面前。妇人明显地退了几步,似不愿和好黑影站到一起,而那少年,倒是微笑着轻声地喊着:“父亲,你来了。”
天!我差点惊叫出来。我们所有的人也是一震,妈地,真是日了鬼了,这事情,怎地都是绞到一起,越来越搞不清了。
这个黑影,妈地,竟然是养蛊人!烧成灰,我们也认得那阴阴黑黑的样子。我的天,他竟然是这少年的父亲,而且,这个端庄的妇人,是他妻子,正在和他因什么事闹着别扭呢,那少年说要妇人原谅养蛊人,莫非,还是为原先养蛊人一直说的什么买路钱或是一直找翠姑和刘小兰讨要不止的借体的事吗?
我所有的记忆串了起来,却是在这里如断了线一样,怎么都串不到一起,少年救了我们,而却是另有所图,养蛊人来了,是几个意思?
“都在里面?”阴阴的声音,是养蛊人的。
“嗯,都在里面,还都在睡觉呢。”少年说。
“刚才大白有异,又是你们胡为了吧。”养蛊人说。
“没有,是娘叫我进去,但里面的人怪得很,进不去呢。”少年说。
“唉,我说了你们不信,我可以肯定,屋里的人绝对醒了,现在麻烦了,你们进不去的,我找过好几次,那里面有个年轻人,拿着七个铜钱,是纯阳之身,鬼门关里,就没有进去成,现在,你们还不相信,得另想法。”养蛊人说。
“就你心宽,儿子的命咋办,想法想法,你想的法呢,一路逼到这里,我看你的法也没想出来,还是得我们娘儿两个想法,当时要你别贪别贪,你偏要贪,这下好了,我们娘俩个,真的没法了。”妇人突地在旁冷冷地说话了,似对养蛊人满肚子的意见,而且,可以肯定的是,这少年身上,定然出了什么事了。
突地一惊,妈地,逼?我听到了这个词,天,是不是我们这一路走过来,其实是被某种设定好的套路逼过来了呀。还有,我们所有的一切,是不是都被某个人看得清清楚楚,掌握得明明白白呀。
又是心里一惊。而我们所有的人,此时一下无法淡定了,这明明,有着说不清的一种恐惧开始弥漫开来。
“忍无可忍,老子不再忍了!”金娃突地一声怒吼,轰地一声,推开房门,大叫着:“朋友来了,也不招呼,躲在暗外叽叽歪地算计,算什么!”
完了,这个冲动的金娃。
没法,既然这样了,都随了金娃冲了出去。
妈呀,站到院中,倒吸了一口凉气。
咿呀咿呀!咻咻咻!
随着我们轰地推开房门冲到院里,四围突地白影翻动,怪叫声一片,我的天,四面,准确地说,是房子的周围,正如刚才我们从窗子里看出去一样,估计不错,全部是白鸟,紧紧地护了院子,准确地说,是围了院子,我们想跑,那绝然跑不了,而且,我们的响动,不是少年一个挥手,怕是那些鸟要扑下来,撕了我们也说不准。
“又见面了,是不是还想着要钱呀?”我大声对着养蛊人说。
反正撕破脸了,妈地,索性撕到底吧,要死要活,就在今儿了。
少年和妇人明显地一惊,白天拼命装,晚上一下被我们撞破,脸上还是不好看。
最先冲出的金娃,突地用猎枪指着少年,大声说:“小小年纪不学好,阴毒诡诈的,你这么阴,你父母知道吗?”
我知道金娃心里有气,担心他搞出什么乱子来,忙忙地走到他身边,压着他的枪杆。
少年突地很害怕一样,一下子躲到了妇人身后。妇人却是身形一挺,护了少年,看着我们说:“反正你们也听到了,今到该是一个了结的时侯了。”
什么了结?我听不懂了。
王全却在一旁阴声说:“钱你取不走,不是你的,终不是你的,三番五次,你到底要怎样才甘心。”
哈哈哈哈!
月下恐怖的笑声,白鸟在旁也是一跳一跳。
“不是还有一条路么,给了我小儿吧,我随你们而去,凭你们处置可好。不然的话,可怪不得我了。”养蛊人阴阴地说。
突地手一挥,白鸟立时翅动一片,个个朝向我们,似等着冲下来撕了我们一样。
“你是改强抢了么?老子们铁三角最见不得这样的,来呀,爷爷削了你!”
三胖突地大叫,就要冲上去。
突地一只白鸟轰地一下冲向三胖,哇呀呀,三胖一下摔倒在地,白鸟却是一个转身,又是飞了上去。
这是明明白白的警告呀。
看来,这驯得的一群白鸟,根本就不是驮人的,而是杀人的!
想至此,心头又是凉气呼呼地往上蹿!
这情形,还真的和养蛊人说的一样,只要他下定决心,我们决然是被撕成碎块。刚才那白鸟只一扑,三胖就不敌而倒,要是再抢前一步,那三胖定然成尸泥了。
我伸的悄悄地摸了摸口袋里的铜钱,是七个,还在,而且,摸到时,轻微的叮当声响起。
妇人听到了,侧向我这边,脸上明明暗暗,似有什么想法一样。刚才养蛊人要我一条路的钱,我只剩一条路了,虽说撤不清楚妈地到底这破铜钱有着什么七条路是什么缘由,但一直来,都是围了这几个铜钱争个不停。
我突地笑了起来,说:“你说要救你儿子,早说呀,不就是要一条路吗,我给你便可。”
陡然的逆转,大家惊成一片。
我伸手入兜,慢慢地掏出七个铜钱。月下,铜钱竟是发着幽绿的光,排在我手里。
突地,一阵哗响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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