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人皮谷,没有了刘小兰娇俏的身影,我突地觉得,这林子,与我有毛的关系。三胖和金娃一直默不作声,可能在他们的想法里,成现在这个结局,是绝然没有想到,而那晚我独自出去,以为会有解决的办法被我想出来,什么也没有。可能他们的心里,更多的悲哀是铁三角,真有在林子里,气数尽了吗。
守灵人对我说:“塔为故人所建,可能先前你们听得刘小兰说过,其实故人还有一支人马,只是不常见罢了。”
这我倒是听到刘小兰那晚说过,迷了王全和老孙头,就是那支队伍所为。
而故人的终极目标不是要逼掉我们的阳寿吗?
现在,还得我们的阳寿,却是以刘小兰性命相抵,这里面的缘由,还真的不是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为什么?我始终在心里一个结。
当初买路之时,那个疑似故人的家伙,千方百计逼尽了我的铜钱,当然,终极目的是逼得我们没有了阳寿。而刘小兰要换回我们的阳寿,必得舍了自身,这横竖都是要几条命呀,也就是说,不是你死,就是她死,反正得有人死。
突地想起养蛊人,还有少年,妇人,那些叫大白的鸟。
我现在,脑子中在极度的悲哀之后,竟然似理出了一此的头绪。
梳理一下:前提是必须死人!这是绝然的前提。那么,从一开始,是要妇人和少年死,而要让妇人和少年不死,必得要我的铜钱,我的铜钱买路用尽,那么妇人和少年活了,但我们却是死了,我们死后要活回,刘小兰相救,那么必得刘小兰死,才能换回我们活!
天啦,背上冷气嗖嗖,突地阴风绕脊梁,这里面,有人在掌控着全局,我们的每一步路,他都看得清清楚楚,而我们所有的人,似都是他手中的棋子,他下到哪步,我们的命运就走到哪步。人皮谷也好,苦毒水潭也好,甚至这片大大的林子也好,只不过,就是他的棋盘,他在精心的运作着,要达到一个目的,而我们所有人的九死一生,似都在帮着他朝这个目的迈进!
想到守灵人几次想说我都推说没有兴趣没有让其说出来的秘密,是不是和这有关?
但在此时,却又是不合时宜,我满心满眼的,还是刘小兰娇俏的身影,猛地为了救我们,却是连身子都不在了,这如何是好。
一直吵吵着不停的王全和老孙头,此时也不吵了,这样的结果,守灵人知道,他俩应是不知道。
人皮谷内,还是弥漫着焦糊味,熟悉的味道,这就证明,这谷里的一切,没有因为刘小兰这个谷主不在了,而有所改变,一切,都还在照常地运作着,秩序井然。
突地,我脑中一闪,原先一直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
我一直以为,是刘小兰训练有素,这些黑影人,包括人皮谷的日常管理,都是形成了一定的模式,井然有序,不错不乱。现在,我却是不这样想,明明谷主以身化灰,不再了,那么按了我们的常理推断,这人皮谷应是首领不在了,都作鸟兽散,而事实上是,刘小兰不在了,人皮谷还在,而且运转正常,刘小兰的离去,就像是一次远行,一次交待好了的远行一样,丝毫没有影响。
这不合常理,而且,于理不通。头不在,谷安在?
而且,还是日夜地剥皮熬油,一刻也没有停歇,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这个谷还运转得如此好,而且黑影人还是没日没夜的劳作,这时时腾起的焦糊味,就说明,工作一刻也没有停。
解铃还需系铃人。只能是找守灵人了。
我把这个疑问说出来时,三胖和金娃也是同意,他们俩也说,看过那么多有秩序的,但却是这么坚定而有秩序的却是不多见,实在是怪异得很,难道谷主的离开,都不能动摇这些人在谷里剥皮熬油的工作吗?
守灵人脸色黑沉,此时却是看着我们,嘴张了几张,终是没有张开。
“先前我想说出一个秘密,你们偏不听,要知道,秘密也是有时间的,过了这个时间点,再说出来,那就不是秘密,而是闯祸了。”守灵人突地说。
我问:“过了什么时间点了,不能说了?”
守灵人叹了一口气说:“就是过了谷主舍身换得你们回来这个时间点了,我现在说出来,怕是谷主永远都救不回来了。”
突地,我脑中一闪,这话有玄机呀。我问:“这么说,刘小兰她们还有望救得回来?”
守灵人点点头说:“机缘吧,很难,但也说不准,谷主等本是阴身,化身成灰,只是改变了一种存在的状态,救回来,也只是回复到原先的状态,按这么想,是有机会的。”
妈地,守灵人这几句话,倒是点醒了我们。刘小兰本来是阴身,何来命缘一说,当然,化灰,确实也是改变了一种状态而已,救回来,也只是回复她原先的状态,理论上,还真他妈地是通的。
一想到这,我突地在心里似有一点亮光闪起,毕竟,事情还没到绝路这一条上。
老孙头突地在旁说:“我觉得,还是得去找找那讵蛊人还有那妇人和少年,问问他们,或许会有别的路子。”
我们都是按了我们的常理想问题,当然遇到困难了,最先想到的,确实还是去找这里面熟悉的人,老孙头这个主意,大家都是同意。而只是守灵人却不发言,黑眼睛闪闪烁烁,不置可否。
我说:“今天太晚了,明天去吧,今晚上我们还是要好好休息,明天一定搞个究竟出来。”
大家答应下来,我们走到小屋里,守灵人自然回了他的守灵屋。
其实说实放,我不是要休息,是我要让自己的心放一放,实在是受不了了,刘小兰突然的举动,几乎击垮掉了我所有的意志,我的精神,就在崩溃的边缘,而这个时侯想问题做事情,我怕于事无补却有害,更重要的是,我得拼着命整理一下我破碎的心,我要将之重新收拢,好让我能有足够的精神,再踏上救刘小兰的路。
三胖和金娃当然看出了我的意思,所以答应得很爽快,大家很快安息。
躺下,却是满脑子都是刘小兰的影子,在脑子晃着动着,连那尖厉的笑声,此时回想起来,竟也是在我的心里有着一种特别的温柔,这是个有血性的女子,我们先前想到是鬼必是祸,看来,有些时侯,还真得分清时间地点,刘小兰的敢作敢为,那种恩怨分明,确实是一下击碎了我的心,每一块碎片上,结结实实地刻上了刘小兰的名字。
我不知道这种情感对不对,但心里,却是不可抑制地这样想,这也就是所谓的心心相通吧。
三胖还有金娃,老孙头和王全,一会儿没有了动静,不知是真睡还是假睡,但我很感激他们,此时的安静,就是对我最好的安慰,他们肯定知道,我此刻心里,其实是翻江倒海。
想得越多,而脑子似越来越迷糊,整个人如飘起一般,是伤心过头了出现幻觉了吧。
我感觉,是的,我清晰地感觉到,迷糊间,我似又听到了那种尖厉的笑声,是的,熟悉的尖厉的笑声,这笑声太特别了,当然只属于刘小兰。
我迷糊间大喜,我叫着“刘小兰,刘小兰,是你回来了吗?”
一个白影,对,一个清晰的白影突地朝我的脑海里飘来,飘进了我的脑海,那样的清晰,我奇怪的是,刘小兰不是穿着身的红衣服吗,此时怎地成了一身的白。怕看或是听错了,细看,明明地,笑吟吟的,就是刘小兰,而且,身后还有胡娟和李梦,都是白衣素净,如飘来一般,似清晰地立在我脑海里,但分明,又是有着另外一个我,站在她们的面前。
我大喜过望,大叫着刘小兰,这下好了,你终于回来了。
刘小兰却是突地脸上笑容一收,竟是满脸的悲哀,此时,说话时再没有了那种尖厉,轻轻地说:“傻瓜,我哪是回来了,我是不放心你,回来看看你。”
天,这一句话,一下将我们泪水说得哗然而下,我此时明白,面前的刘小兰,不是我往日看到的刘小兰,那活生生立在面前的刘小兰,是永远找不回来了。
“又哭了,又哭了,时间这么紧,要找你说会放,怎地又哭起来了。”刘小兰轻轻地说。
而在她说着要我不哭的时侯,自己却是泪水铺天盖地,整个人颤抖得像一片落叶,那样的孤苦而无助。
“你知道吗,当你把我的手握紧的那一刻,但你的温暖透过我冰冷的身子时,我就下定决心,这个男人,是值得我一生守护的男人!”
天啦,我几乎哭得泣不成声,良人良厮,今夕何夕呀!想见的,未必天天能见着,不想见的,未必天天能躲开,看着哭成泪人的刘小兰,我的心碎得无可奈何。
“我不会让你死的,不会的,我下定决心要救你,母亲反对,守灵人反对,黑影人反对,但我做到了,哪怕我死,我也要你活。”
是的,刘小兰之前那所有的一切,确实都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诉我,她就是要救回我们,哪怕让自己死。
“知道吗?”刘小兰突地定定地看着我,“我愿化千年,换你一日盛开!”
轰地一下,刘小兰这句话,彻底将我的心击垮!(书友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