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们的踪迹早在龙婆婆的监视下,此时想走已经太晚,还没来得及退出屋子,就听龙婆婆桀桀的怪笑道:“现在想走是不是太晚了,打了我的徒弟就想走,可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话音落下,龙婆婆将龙头拐杖往一边一放,伸出一根手指,用长长的手指甲在尸油灯的灯芯上轻轻一挑,便见一点火光飞出,这点火光宛如有灵性一般,自灯芯上飞出,出了门口竟然拐了个弯,然后追索着孙乾和李甘二人而去,而此时孙乾和李甘二人也只是刚出了屋子,冲到了外面的院子里,看着洞开的大门,二人飞快的朝外面冲去,哪知道便是此时,这一点火光却忽然落下,落在孙乾的身上,只听孙乾一声惨叫,身上腾起一蓬火焰,瞬间将他包围在其中。
在火焰燃起的那一瞬间,李甘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将孙乾松开,待孙乾惨叫了一声之后,李甘脸色惊恐的望着孙乾,看着熊熊的火焰升腾,一张脸惨白惨白的,死亡的恐惧包围了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然后便毫不迟疑的放弃了孙乾朝外冲去,龙婆婆的手段已经彻底让他胆寒,有道是大难来时各自飞,李甘哪里还顾得上孙乾,还是先自己逃命吗,趁着龙婆婆还没有追出来。
但是就在将要冲出大门口的时候,却有一道身影将李甘拦住了,迎面便是一蓬火焰逼来,吓得李甘不敢硬拼,身形一顿又朝后退去,这才看清拦住他的身影,竟然是一位看上去精神烁烁的老头,这老头穿着一身唐装,戴着墨镜,一脸的冷然的望着他,丝毫不见又紧张之处。
“师弟,留个活口给那个什么二宗主送信,咱们彭祖一脉的人从来不在背后下手,免得让人家说长道短的。”从屋中传来龙婆婆的声音,听上去巍颤颤的,好像风烛残年的摸样。
原来这老头是龙婆婆的师弟,听到龙婆婆的声音哼了一声,却当真没有立刻下杀手去杀李甘,得此喘息的机会,李甘满脸的惊慌失措,望着老头颤着声道:“前辈,放我一条生路,我给前辈一百万如何?从今往后,我绝不与前辈为敌。”
这是李甘的条件,这些做了很多事情,倒是也积累了一些钱财,但是此时小命要紧,李甘到底有决断,毫不迟疑的便将自己的底牌拿了出来,否则只怕到时候想拿也来不及了,但是老头平靖不波的脸上,就好像没有听到一样,等李甘迟疑着想要再说一遍的时候,却听老头哼了一声:“啰嗦,说了留你一命,哪还有这么多废话。”
李甘一呆,双眼闪过一丝喜意,朝老头一抱拳低声道:“多下前辈不杀之恩。”
话音落下,李甘便要朝外掠去,既然大门不通,便要翻墙而去,便在此时却忽然听老头啐了一口:“我话还没说完你就想走吗,没那么容易,总代留下点东西吧。”
说罢,轻叱一声,单手一挥,便有几张符纸凌空飞出,却并不燃烧,而是自行悬浮在半空中,正落在李甘头顶上方,就在李甘纵身欲上之际,这几张符纸却是光芒大作,隐约中仿佛看到一座大山从虚空中压下,将刚刚腾起身形的李甘一下子给砸落下来,耳听李甘一声惨叫,跌在地上便爬不起来了。
李甘这一刻是肝胆欲裂,心中大惊,猛地一咬牙,索性豁出去拼了,心念动处,便要催动蛊虫杀出,哪知道心念连闪,却不见体内蛊虫有丝毫动静,感觉蛊虫仿佛也被大山压住一般,虽然还能和他心神相通,但是却只是一动也动不了,就连他修炼的噬魂毒雾也没了动静。
李甘脸色灰败,心中惊骇不止,还想开口求饶,却哪知道竟然连张嘴也张不开,这座符纸化出的大山,将李甘所有的一切都镇压了,这老头面前,李甘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就连神巫门的二宗主也没有带给李甘这样的感觉。
只是老头并不理睬沥干的感想,流露出一脸的思索的表情,上下打量着李甘,半晌,忽然笑了,单手一抖,一张符箓跃在手上,轻轻一甩便化作一把火焰刀,然后望着李甘嘿嘿的冷笑道:“既然师姐说留你一命让你报信,自然这腿脚不能去掉,这脑袋也不能去掉,不然你就死了,这样吧,留下两条手臂权当见面礼,我就留你一命回去送信。”
话音落下,老头嘿了一声,当真是手起刀落,也不管李甘愿不愿意,是不是会有意见,一刀一条将两只手臂给切了下来,伤口断处根本不见一丝鲜血流出,被火焰那一瞬间将伤口给烧的连血都不留,而且那两条手臂方一被切下,便化作一蓬火焰燃烧起来。
这一切只不过几息之间的事情,也就是说了几句话而已,李甘双臂被斩下,人也被镇压在此地,而一边孙乾躺在地上打着滚惨叫着,只是此地被封镇了,再大的叫声也传不出一点,看着孙乾只是惨叫了一会,便已经被烧成一截子黑炭,冷风一吹,便化作偏偏的灰烬消散,至此孙乾竟然什么也没留下,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老头挥了挥手,将那几张符纸收了回来,然后沉声道:“快点滚吧,回去告诉那个什么狗屁二宗主,就说他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叫他把脖子洗白一点,好等着我们去宰他,记住了,我们是彭祖一脉的人,敢对我们彭祖一脉的人下手,真当我们这一脉没人了是咋地。”
说话间,李甘便已经从地上一跃而起,双臂已经不再,却感觉不出多疼,那一瞬间伤口就被烧的死了,李甘悲戚的看着空空如也的双臂之处,心中泛起一丝苦痛,但是却不敢多说,更不敢去针对老头,否则只怕小命也要丢在这里,自己在老头面前根本就是毫无反抗之力,所以李甘只是默默地走了。
老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缓步朝屋里走去,倒背着手,倒是颇有衣服学者的派头,一身唐装很是合体,头发更是梳的一丝不苟,戴着墨镜,迈着小四方步,一摇三晃的走进了屋里。
屋中,宋姐已经爬了起来,身上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除了有一点酸痒之外,已经一点事情也没有了,就连内里里的受伤的脏器也完全恢复,正一脸恭敬的站在那里,而龙婆婆则站在床前,仔细的为我检查伤势,至于李忠李顺二人,虽然李忠有伤在身,但是这种情况下,就算是在痛苦也只能忍着不出声,倚着墙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臭小子,收你当徒弟算是丢人现眼了,竟然被这种小术给伤了,还差点丢了性命,要不是这女娃你这条小命可就悬了。”龙婆婆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的摸样,丝毫不给我留面子。
我苦笑了一声,叹了口气:“师傅,这能怪我吗,我才拜师了这么两天,您还根本就什么也没教我呢,我能斩杀那个害人的混蛋就不错了。”
哪知道话音方落,那老头就走了进来,耳听的我的话,不由得重重的冷哼了一声,伸手推了推墨镜,啐了一口,轻蔑的道:“这点出息,和你师父一样也就是这点出息了,当年师傅瞎了眼让你师父做掌门,而今您师傅又瞎了眼收了你这么一个徒弟,真是天道循环呀。”
微微一呆,我不由得为之气结,虽然知道这是我的师叔,但是心中也难免在腹诽,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才拜师没两天,有这些手段就不错了,你这么牛,把你徒弟叫出来,看看他拜师这么两天的时候,有学了什么手段,我心中哼了一声,大为不服气。
哪知道我的念头方落,却见老头横了我一眼,嘴角扯出一副讥诮的意思,嘿了一声:“小子,刚在心里念叨我这当师叔的,你胆子可不小呀,我要是收个徒弟绝对比你强你信不信。”
闻听此言,我不由得一愣,脸色微变,这老头怎么竟然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呀,哪知道这年头还没落下,老头猛地瞪了我一眼,不满的哼了一声:“臭小子,你师父怎么教你的,这般放肆无礼,我是你师叔南山居士,可不是什么老头老头的,再敢这般无礼,可别怪我打你的脸。”
我彻底石化了,我师叔南山居士,此刻我什么也不敢乱想,自己每转一个念头就被师叔看的透彻,难道师叔有读心术不成,有了这个念头,我自然不敢有丝毫放肆,哪还敢有一点不敬的念头闪过,否则挨打也是活该。
见师叔训斥我,师傅龙婆婆可就不满意了,冷哼了一声:“赵钱孙,你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的,你那点本事我还不知道吗,徒弟,别搭理他,他哪会什么读心术,不过是一些揣摩人心的手段而已,你该骂的骂,他要是敢打你,我就打他给你出气,当年你师祖就是看不上他这副不知所谓的摸样,才让我接了掌门之位的,到了现在还是这幅德行。”
赵师叔脸色微变,正待出言反驳,哪知道龙婆婆却根本不再理睬他,双眼盯着我,轻嘿了一声,单手在我身上的伤口上一拍,便有一只蛊虫飞出,径自没入宋姐体内,只是这蛊虫一出,我的伤口又开始流血,龙婆婆却不惊慌,但是按住我的伤口,掌心有一丝火热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