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龙婆婆冷哼了一声,对着韩涛观感一直不好,不过却知道这小子对自己的徒弟挺好,所以还是上了心,略一沉吟,将头扭向师弟赵钱孙低声道:“师弟,你最精通追踪之术,还是你来吧,找一找那小子的踪迹。”
赵钱孙啐了一口,双眼一翻,将头扭到一边:“得了吧,我都不知道那小子长得什么样,更没见过他,我怎么找呀,还是你自己来吧。”
龙婆婆脸色一沉,狠狠地瞪了师弟一眼,冷哼了一声:“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要不然再燃刘刚给你跪下磕个头,我倒要看看你以后还想不想去祖师爷面前上香了。”
赵钱孙脸色一变,幽怨的朝我望了一眼,看得我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师叔却明白龙婆婆的意思,这一头磕下去,要是不让师侄起来,自己在祖师爷面前怎么说,喝着这师徒俩是想一起算计他呀,只是自己现在还能拿出什么来呀,这已经被搜刮干净了,看着我莫名其妙的样子,不免哼了一声:“得了,你也甭激我,不就是找个人吗,我来做,叫这小子帮您忙。”
龙婆婆朝我使了个眼色:“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帮你师叔做事。”
微微一愣,我赶忙应了一声,凑到师叔面前低声道:“师叔,我做些什么呀?”
赵钱孙略一沉吟,从怀中取出一些黄表纸,然后朝我沉声道:“去弄一盆清水,然后看看有没有香烛,没有也行,找支蜡烛也成。”
我点了点头,不敢迟疑,这可事关韩涛的安危,我赶忙取出端水,一旁的宋姐却将我拦住,朝我点了点头,轻咬着嘴唇道:“还是我去吧,这里我比你熟悉。”
话音落下,宋姐快步走了出去,也知道事情紧急,不过转眼之后,便已经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手里还真的拿着一把香,另一只手却拿着香炉,走到师叔面前轻轻放下,然后恭恭敬敬的朝师叔一抱拳:“前辈,您看看还需要些什么?”
师叔赵钱孙点了点头,朝宋姐挥了挥手:“不用了,这丫头倒是挺麻利的,找那小子要张保命符去吧,算是我赏你的,看你不要命的救那小子,也该赏点东西。”
宋姐微微一笑,自行退到一边,却并不朝我要东西,但是眼光却朝我瞄来,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便化作一声轻轻地叹息,让我有些过意不去,想到宋姐刚才还曾不顾自己性命的为我挡了一刀,不然也许此刻我便已经死了,心中一动,悄然的挪到宋姐身边,从怀里掏出几张符纸偷偷塞到宋姐手中,宋姐一呆,便要还回来,却被我所阻:“谢谢你,不要推辞,这不能报答你的恩情的,收下吧。”
几番推让,最终宋姐还是默默地收了起来,一起看向师叔,此时师叔一脸肃穆,手中燃起三炷香,高举过头顶,口中念念有词,转眼之间,轻声一喝,顺手将香烛插在香炉里,然后朝我招了招手,把我唤过去:“伸出手来。”
我莫名其妙的把手伸过去,不知道师叔他老人家要做什么,哪知道我的手方一伸出,就被师叔一把抓住,然后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根银针,一下子扎在我手指头上,登时一股钻心的痛涌了上来,我差点失声惊叫出来,怎么这么疼呀。
一滴血滴入水盆之中,轻轻扩散开来,师叔低声喝道:“凝神静气,心无杂念,你现在心中仔细回想那小子的摸样,不要分心。”
我心中一凌,赶忙静下心来,努力的想着韩涛的摸样,那鼻子那眼那脸,整个人的形象在我脑海之中翻腾,越来越清晰,而随着我的念想,水盆中竟然幻化出韩涛的样子,简直是栩栩如生,只不过看上去多了一丝玩世不恭的摸样。
师叔嘴中念叨着咒语,我也听不清楚,片刻之后,师叔双眼一睁,将右手在水盆中一沾,带出满手的水珠,洒在左手那一沓黄表纸上,随即大喝一声,将手中的黄表纸凌空抛出,便在半空中化作几十上百只鸽子,看上去如真的一样,然后‘扑扑啦啦’的飞走了,令人惊奇的是,这些鸽子竟然穿墙入室,直接中墙壁中飞出去的,可惜我此时闭着眼没有看到。
我不敢分心,因为这些鸽子能不能找到韩涛,最重要的就是我不断地想着韩涛的摸样,而这些信鸽所有的依据就是我脑海中的念想,只要师叔不开口,一刻没有找到韩涛,我就要拼命地想着韩涛的摸样,没有那一刻,我是这样的思念着韩涛。
上百只信鸽从小院向四面八方飞去,有的高空飞翔,一双眼睛不断闪着幽光,巡视整个赵县,而有的信鸽却是子低空飞过,如果仔细注意的话,这些信鸽却在穿墙入室,自每一栋房子飞过,寻找着韩涛的下落,同样也是一双眼睛闪烁着幽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听师叔低喝了一声:“找到了,这小子被人抓住了,好像还很危险。”
我心中一惊,猛然间睁开眼,就看到水盆中的景象,那是一处很普通的民宅,只是房间里韩涛和高松神色迷茫的各自躺在一张木板上,而一旁还有一个看不太清楚摸样的中年人,那中年人正跪在地上,朝一座神像祷告,面前放了一把刀子,看上去好像很锋利的摸样,看这架势,只怕是等一下祷告完了,就要拿韩涛和高松开刀了,我心中一沉,一把拉住师叔道:“师叔快带我去哪里,再晚了只怕是来不及了。”
话音方落,一旁的龙婆婆嘿了一声:“现在赶过去也赶不及了,你急也没用,还是求求你师叔吧,他自然有办法。”
神情一滞,我一把拉住师叔哀求道:“师叔,你老人家快点想办法呀,我求求您了。”
师叔冷哼了一声,斜了龙婆婆一眼,大为不满,显然并不愿意帮忙,我心中焦急,也顾不得那么多忌讳,口无遮拦的道:“师叔,我求您了,我给您跪下了,我给您磕头了。”
结果我一说到磕头,师叔登时脑袋有点发大,赶忙搀住我,一脸的郁闷:“得了,别给我来这套,我想办法就是了。”
话音落下,师叔叹了口气,微微皱起眉头,心念连转,轻哼了一声,双手结成一种手印,口中念念有词,半晌之后,双眼一睁,猛地大喝一声,双手一番,便有一道火光没入水盆之中,火光冲起,整个水盆化作火盆,耳听水盆中传来一声怒喝,接着水盆猛地腾起,然会打翻在地,火光登时熄灭,一盆子水也撒了一地。
师叔收起手印,一脸的阴沉,显然是刚才做法失败了,这种情况让我一颗心更是往下沉,焦声道:“师叔——”
听我呼唤,师叔脸色一僵,有些不喻,轻轻一摆手止住我说话,语气也变得阴沉:“还真有点本事,看来不出真正的手段是不行了。”
说罢,双手结成金刚印,低声念念有词,然后金刚印一番,化作莲花印,大喝一声:“诺。”
只是也看不到有什么变化,不知道师叔在搞什么鬼,只急的我抓耳挠腮的,片刻之后,师叔的脸更加阴沉了,猛地朝我一伸手沉声道:“小子,那家伙有一件很了得的法器,是一面人面鼓,我的法术都被他用人面鼓挡住了,没用法器我还真的不好这么远对付他,吧飞仙骨笛拿来,我要让他知道厉害。”
飞仙骨笛,我脸色一呆,心虚的低下了头,呐呐的道:“我把笛子交给韩涛了,只怕现在落在那个混蛋的手里了。”
“什么。”师叔和龙婆婆几乎同时失声惊叫,脸色都是大变,飞仙骨笛可是彭祖一脉最重要的法器,怎么能落在外人手里呢,这一刻看着我的眼神,几乎能把我掐死,龙婆婆更是气得直打哆嗦:“你这个臭小子,飞仙骨笛怎么能交到外人手中,你——你这是要气死我呀。”
一旁师叔脸色也很难看,怒气冲冲的瞪着我:“刘刚,要是飞仙骨笛出现意外,我就逐你出师门,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哪里把飞仙骨笛找回来。”
话音落下,拉着我朝外面冲去,一点也看不出上了年纪的摸样,身后龙婆婆更是健步如飞,将宋姐他们甩在身后,师叔师傅两个人拖得我趔趔斜斜的,根本就跟不上这两位老人,相比他们我更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不知不觉已经奔出家属院,身后宋姐看着已经要看不到身影的我们师徒三人,心中发急,不由得心中一动,朝我们高声喊道:“前辈,这样也不能跑着去呀,还是打车去吧。”
奔走中的师傅和师叔闻言一呆,看来是太过心急火燎的了,竟然放着最简单的办法,反而傻乎乎的要跑着前去,不由得相对一声苦笑,倒是真的停下来开始伸手拦车,只是这一会的奔走,就已经累得我几乎要喘不上气来,师傅和师叔高燃是高人,此时还是脸不红气不喘的。
等拦住一辆出租车的时候,宋姐他们也追了上来,只是人不少,宋姐朝李忠李顺看了一眼:“你们就别去了,马上和长老堂联系,让几位长老做好准备,我给这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