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心中了却一件大事,自觉安稳,如今年纪大,精神气也大不如前,自觉大限已到,困顿觉多,扶着丫鬟的手回了容庆堂。
可没有注意那法师嘴角一抹得逞的奸笑。
而宝玉正享受着仙女姐姐的投喂,突然胸口一阵灼烧感,令他十分不安,正想说些什么,可嗓子紧接着如火烧了一般难受,根本说不出话来,伸手向仙女姐姐求救,可眼前哪里还有什么仙女。
亭台楼阁,仙宫大殿,顷刻间消散无烟,还未来得及怎么样,宝玉心口大疼。
灼烧感由心口蔓延至全身,原本凝实的身体,也由心口开始消散,宝玉来不及大叫,发觉自己开始整个燃烧起来,逐渐透明,心中恐慌不已,他…他怎么了?怎么要烧没有了?
“姐…救….”
一阵风过,吹散了一地灰尘。
而原本仙境那里还有原先的模样,明亮宽敞的宫殿也逐渐漆黑一片,遍地骷髅,
宝玉消散不远之地,坐着一个人,那人手中拿着一个先天宝玉。
只不过那宝玉原本莹白透亮变得黢黑起来……
林如海收到贾府送来的报丧信,没有多问,第二日便叫人送了祭祀之物去。
私下林如海听说贾母执意要烧了宝玉的尸身,皱了皱眉,觉的此事不简单,他自知宝玉前几日走失一事,不过以为是家里大张旗鼓,虚张声势,并未多问。
今听到这事,不由得深思起来,这些年他发费人力物力,也不曾寻访当年那怪异的和尚,如今贾母事出反常,其中必有妖!
林如海私下着人打听,很快便打听到,水溶政变当晚宝玉为何走丢一事,也找人询问了宝玉尸身情况。
过程并无什么,不过倒是一人引起了林如海的注意。
一个小小的道姑竟到处打听太上皇的事,还收买了太上皇身边的人,往宫里送信。
林如海注意到这点之后,突然想起水溶在死之前喊那话,姑姑?
突然倒吸一口气,罢了罢了,这事他就当作不知,免得惹祸上身。
林如海快速撤回自己的人,不成想还是晚了一步,宫内皇上一直派看着太上皇,里里外外都是皇上自己的人。
有人给太上皇送信,皇上不可能不知道,是以,陛下直接拦下信,派人将拢翠庵里的道姑强压着剃了发,没收了所有东西,一并把人送的远远的,再无回京的可能。
太上皇在宫内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皇上自然不会说 。
隔日,陛下赏了林如海一幅对虾图,林如海叹了口气,他觉得他可能命不久,矣……
宝玉尸身被烧第二日,宫内传出消息,元春夜间突发恶疾,连夜去了!
贾母踉跄着不敢相信,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说去就去了呢?
“据元妃宫内的人说,昨晚上元春突觉心口疼痛不已。”那内官巡视一圈,低声道,“怕是收到宝二爷离世的消息,姐弟俩相伴而去。”
贾母只觉得眼前发黑,一个趔趄直接半坐到了椅子上,心口发疼,嘴里泛着苦水,
“老太太请节哀,陛下怜惜老太太,特意减了刑,准了二老爷回京。”说罢,那内官便告辞。
即便听了贾政要回来的消息,贾母不过是咧了咧嘴,整个人都恍恍惚惚,不知所云。
起身便往外走,外面阳光明媚,贾母只觉得两眼一黑,下一秒直接不省人事晕死过去。
王夫人听的元春去的消息,呆坐了半日,突然一口鲜血喷出,昏死过去。
家里无人主事,大房邢夫人乘机接了管家,一查账本,家中账上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竟不到一千两,真是气的她差点了撂挑子不干了。
偏偏贾赦在外寻花问柳,赌钱狎妓,无一不做,见邢氏管起家,回来就想要一千两去。
“老爷要钱做什么?”
“爷们的事,你一个妇道人家莫要过问。”贾赦如今越发混账,他原本有家业,可如今他一事无成,儿子也那般半死不活,他还有什么奔头?逐渐开始放逐自己。
最近在外认识不少志同道合之朋友,花天酒地,玩了不少花样,手里那点私房都跟着捉襟见肘,才想着要点钱花。
“老爷在等等吧,如今……”邢夫人如今也不敢高声,她兄弟一家投奔她而来,还要仰仗这府上。
贾赦皱着眉拿过邢氏递过来的账本,越看脸越黑,一巴掌拍在桌上,深吸一口气,“就这样吧,你先给我拿八百两,我着急用。”
邢夫人眼前一黑,不敢相信,“八…八百两?老太太…还…还等着……用药呢。”
贾赦瞪了眼邢夫人,“老太太?老太太那的钱怕是比你几个多,你操心她。”
邢夫人敢怒不敢言,“那也是老太太,我这做儿媳的人,如何去说?”
贾赦摸了摸胡子,“府上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王氏可以,你为何不行?”
邢夫人一口气差点没有呼上来,她能与王夫人比?
“老爷你是知我情况的。老太太处我实在开不了口。”邢夫人扭过脸去,她在困难,也咬牙坚持过来了,如今在这人眼里一无是处。
“你把老太太身边的鸳鸯叫过来,我有话问问她。”
鸳鸯原以为大老爷叫她是问她老太太的情况,是以大老爷还未询问,鸳鸯便如实说了老太太的情况。
贾赦摆了摆手,不在意道,“你照顾的很好,老太太年纪大了,病痛后,恢复的慢,也是正常。”
鸳鸯点了点,一时间不知道大老爷叫她来做什么,低着头 ,只觉得身上的视线叫她站立难安,十分不舒服,说了几句话后,提出告退。
贾赦笑着准了,等鸳鸯离去,
贾赦笑着对邢夫人道,“你觉得她如何?”
邢夫人一愣,鸳鸯?她是老太太身边第一得力之人,当然是顶顶好的,老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再看一眼笑着的贾赦,邢夫人心头一顿,顿时觉得有些恶心,“老太太那边怕是不会同意吧。”
“老太太不同意,她同意不就好了?一个贱婢罢了。”贾赦不屑道。
“老爷说的是, 谁愿意放着荣华富贵不要,去做那伺候人的伙计?”邢夫人忍下恶心,顺着贾赦的话说着。
“既然这般,你有时间去找她,说明白了,要是这样,大舅兄手里也宽裕些不是。”说完甩袖离去,还不忘拿走八百两银钱去。
邢夫人恨的牙痒,她怎么就没有个好娘家,如今处处低人一等,便是枕边人都要嘲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