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之下,邢夫人屈服了贾赦的压力,亲自去找了鸳鸯。
“我找人算了,老太太这事不好说,如今倒有一个法子。”
话虽然是对着老太太说的,眼神却看鸳鸯,鸳鸯不明所以,但大太太这两日看她的眼神太过热切,叫她心里不安。
“什么法子?大夫来看,说是脾胃虚弱,大喜大悲下受了刺激,静养一段时间便是。”鸳鸯低眉顺眼的道。
邢夫人叹声道,“我怎么不知道,可今老太太昏迷三日,不吃不喝,咱们年轻不怕,可老太太如今八十多的人了,哪里能受的了?
再这般下去,恐凶多吉少啊!”
鸳鸯揪心道,“那这……该如何?”
邢夫人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有一法子,也是求来的,但是要看你愿不愿意了。”
鸳鸯心知是陷阱,可老太太对她有恩,她不能见死不救,“是什么法子,就是要我的命,只要老太太好,也是使得。”
邢夫人拉着鸳鸯的手笑道,“严重了,那里就要你的命,
只是说要老太太身边得力之人冲一下。”
得力之人冲一下?鸳鸯后退一步,抽回自己的手,不可思议的看着邢夫人,她…大太太的意思是要她做大老爷的屋内的人?
邢夫人点了点头,亲切道,“大老爷那边也同意了,你放心,只要你来,便是二房姨娘,我绝不会亏待你。”
“你……你……”鸳鸯气的说不出话来,她即便是绞了头发做姑子去,也不能给大老爷做妾!
“你看这孩子,可是高兴傻了!”邢夫人心里虽心有不忍,可她有她的苦衷,这样对谁都好。
“这是大老爷的意思?”鸳鸯颤抖着问道。
“你瞧你,那里是大老爷的意思,是大师说的,不也是为了老太太好?”邢夫人的意思很明显,便是大老爷不容易也没有办法改变,大师说的,只要对老太太好,他委屈一下也可以。
鸳鸯低着头,“那我去了,老太太怎么办?”
“还能少了老太太身边的,你要是去了我高低给你配四个丫鬟,两个贴身,两个粗使。”邢夫人笑道。
鸳鸯本想痛骂大太太无耻,可她们又打着帮老太太的名义来,不过是看她舍不得老太太,又拿主子来压她,要是她不从,便是她盼着老太太不好,是她不忠不义!
鸳鸯一时悲从心来,趴在老太太床边哭了一会,思前想后,点了点头,
“我愿意,为了老太太好,我什么都愿意,但是我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
“只过门,不行礼!”
……
话说贾赦拿着那八百两银票刚出门,就被人半推半就被人带走,手中的银票未来的急捂热,被迫还了赌债。
一时间正惆怅着,便看见一眼熟之人,上前打招呼。
谁知那人不理,反倒过来有些讥笑贾赦,“贾老爷是怎么了?”
上下嘲笑得瑟打量着贾赦一眼,“怎么这般狼狈?”
贾赦不好意思,“不过是出门绊了一脚罢了。”说着顺势拍了拍衣服。
“孙相公今日有什么局啊?”贾赦毫不在意孙绍祖的眼光,这人原是家道中落,托人拜在他门下,他还帮过他,如今在刑部做一个小小的七品主薄。
“有是有,可贾老爷身上还有钱?”孙绍祖笑话道,他刚刚可是看见有人上手要债了。
贾赦什么人没有见过,这样的小人他见多了,当即笑道,“我听说孙相公现在刑部??”
孙绍祖哈哈大笑,“自然,不过是一个小小官罢了。”
“确实不大,我那妹夫如今可是你顶头上司,坐了刑部尚书,如今算来,你这不值一提,孙相公可要好生努力啊。”
孙绍祖一愣,这荣国府确实落寞了不假,可破船还有三千钉,有个姻亲也不假,于是笑道,“不知你那妹夫是?”
“你瞧瞧,不过是一段时间不见,孙相公耳朵好不好使了?刑部尚书除了林如海,还有其他人?”
孙绍祖一惊,可他听说林如海家夫人是江家的,皱着眉头,突然想起,原来是亡妻。
有关系比没关系的好,有了这层关系,他以后在刑部自然是不错。
想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孙绍祖弯了弯腰,行礼道,“贾老爷可光临寒舍,一起吃酒?”
“哈哈哈,自然可以。”
就这样一来二去,贾赦整日与孙绍祖一起吃喝玩乐,在孙绍祖处拿了不少银钱用。
鸳鸯这处也答应了邢夫人的提议,但是时间却定在了后日,邢夫人见她同意,早晚就随她,也不强求。
偏老太太当晚醒了过来,鸳鸯哭着喊着说大老爷要纳她为妾,她自然是想做一辈子的姑子,也不想嫁人!
“老太太,你现在醒了,在养养就好了,奴婢还想伺候你。”
面对鸳鸯的求情,贾母不是没有动容,可这个家还有谁能撑起门庭?
要是因为一个丫鬟,离了与儿子的心,该如何是好!
“你答应了?”
“我见老太太醒不过来,想着老太太教养之恩,
答应了。”鸳鸯哭个不停,她伺候老太太这么多年,能做到老太太身边第一人,便是没有人比她更知道老太太心中所想,老太太为了名声,自不会叫自己去做妾的。
“哎,你这丫头,你答应他做什么?”贾母半搂着鸳鸯,心中忽上一计,“实在不行,你……你走吧!”
“老太太!”鸳鸯哭着抱着我贾母的腿求情,“老太太是要赶我走吗?”
“你在我身边伺候这么久,我哪里舍得你,原想着你家到外头,以后做个正头娘子,可……可…
是我这把老骨头连累了你呀!”贾母也是哭。
“你快走吧,走的越远越好,不要回来 !
我这把老骨头没有就没有了!他还能怎么样!我就去告他不孝!”贾母哭着心疼鸳鸯,给鸳鸯说走了在外好好生活,莫要再回来就是。
鸳鸯大悲,“老太太,我不走,我走了,你怎么办?我…我舍不得你呀!”
“我这么多人在,不怕,好孩子,你心里有我就行!快走吧!”主动叫人给鸳鸯收拾东西,叫人给鸳鸯送走。
鸳鸯心里感激老太太,可见老太太心意已决,自是为她好,她虽舍不得老太太,可老太太有她的难处,说出去也是没脸。
鸳鸯收拾了行李连夜奔出贾府,投奔她表哥而去。
谁知却在清晨的城门处,看见了大老爷带着一众家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