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水花响动。
躺在床上一直不动的赵明朗,听着响声,感受着热气,还有一丝甜甜的香皂味儿,令他整个人血脉喷张,整个人要炸开一般。
他结了婚,可每每见到顾笙宁和陆云廷的“琴瑟和鸣”,又感受到一种淡淡的孤寂,还有婚姻里的压迫与难受。
如果说以前的田叶,是他想逃离的根源。
那么从正式向她提出离婚那一刻起,他感觉她开始变了,从身体里散发出的气息是陌生的,新奇的,冷淡的,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
打死他,都不会想到终有一天,被单后的女人竟然是个令他欲罢不能,想要进一步深入的对象。
哗啦哗啦……
水泼洒而下。
昏黄的灯光下,他微微一动,一眼瞥见地上倒映的一大片凹凸有致的黑,令他鼻孔瞬间冲出一股热流。
流鼻血了。
他扭过头去,很想抬手擦拭掉这种尴尬的“痕迹”,可稍稍一动,肩头的骨硬是没崴起来。
丢人。
太丢人了。
一会儿被她发现,他该怎么解释,会不会以为他是个流氓,竟然偷看……
脑门子一炸,一股电流从头皮丝丝缕缕弥漫脑仁。
“真舒服。”
嗖地一声,被单下伸来一只雪白的肥手,下一秒就出现一个满是汗水的漂亮脸蛋儿,一双大眼湿漉漉的,像调皮讨人爱的鹿儿,眼皮都不眨地望着自己。
撕拉。
搭在腰间的布帘子起波澜。
赵明朗脸颊红得滴血……
“我,我不是有意的,真的什么都没看,你相信我……”他别过脸去,眼神飘忽,嗓音哑哑的,热热的。
“哦。”
田叶忽而笑了。
这臭男人说谎都不打草稿的,脸上横飞的“铁证”,硬是可以一笔带过啊。
“我替你擦血!”她道。
说完,她从水盆里绞起毛巾,二话不说就一把擦在他脸上。
毛巾上的肥皂香气冲入鼻孔,一口气钻入肺腑。
赵明朗感觉全世界都静止了。
他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下一秒,他感觉有两根热热软软的手指,指腹一把掐住自己的下巴,不等他开口,迎面撞入田叶一双又黑又深的瞳仁里。
女人唇角含笑:“怎么?害羞了?不是结婚一年多?我都没在意,你倒是自顾自脑补到流鼻血?”
“我——”
赵明朗很想自圆其说,很想“狡辩”自己没有。
可一看见她瞳仁里灿烂的光,唇角明媚又坦荡的笑,他感觉自己的理智被融化了,颤栗着嗓音脱口而出:“我只是看到影子……”
噗。
看个影子,男人就流鼻血,然后还那个……
田叶不得不感叹80年代的男人,真特么纯情啊,一点点影子就收割了他。
“我给你洗一下吧,你这也好久没擦过。”田叶道。
洗?
赵明朗不懂。
然后,某个如狼似虎的女人就让他见识到什么叫天崩地裂。
那一刻,他的脸在渗血。
那一刻,他的头在爆炸。
那一刻,他的血管的每一个血液细胞在万马奔腾。
那一刻,他想说,他想说……我的田田,你怎么下得去手啊。
田叶浑然不觉。
她自顾自忙着,擦洗完毕后,还潦草地问:“怎么样,舒服吗?”
“……”赵明朗。
要他怎么回答?
是舒服,还是舒服呢?
他已经忘言。
再次看向田叶时,像个懵懂又痴傻的少年,一见到她就自顾自地脸红,自顾自地心跳加速,自顾自地……胡言乱语……
深夜,田叶睡得喷香喷香的。
一天劳累,挨着枕头就沉沉睡去。
赵明朗扭过头,望着侧卧的身影,怎么看怎么可爱,怎么看怎么有种说不出的想要与她……近一点,再近一点。
可惜一动,只有脑袋听从指挥,腰身的骨头咔嚓咔嚓地响。
“田,你睡了么……”
他柔柔地开口,想跟她聊个几卡车的话。
呼噜噜——
从不打呼噜的女人,今晚睡得贼沉,还打了一串呼噜。
赵明朗一肚子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但不自觉的发现,她的呼噜声也可爱死了。
他脑海里回忆着刚才的一幕。
轰。
脑子又炸了一回。
她的手可真柔,真软,真是令人……想抱住她,搂着她……
天亮后。
田叶偷偷从系统订购了一批人参营养液,数量比较庞大,所以不得不临时找个空地,又一一将之放起来,再回房拿了大油布,将之盖上。
这东西是贼重要的。
人参能不能保证品质,能不能快速生长,就看它的啦。
“38,你最近挺沉默呀,咋一直没动静呢?”田叶问。
三八一下滚将出来。
“我想用积分兑换一个沙发,你同意不?”
“多少积分?”
“两千。”
“滚!”
田叶毫不犹豫拒绝了。
这狗子动不动惦记她得来不易的积分,这习惯可不好,而且一个虚拟的沙发,也就是一串数字代码。
它真躺着不成?
见了鬼。
“那好吧,我就圆乎乎地滚了。”38道。
田叶懒得理它。
等忙完后,天蒙蒙亮,展宴白就骑着一辆自行车过来了。
他脸颊上有一道明显的五指印。
“怎么了?被谁打的?我去找他!”田叶气愤道。
展宴白是她的大总管。
什么人竟然敢下这种狠手,太过分了。
展宴白眼底的悲伤一闪而过,很快就镇定自若,无所谓道:“没什么,是我老爹打的,他想我继续高考,不愿意我做个体户,早上争论了几句,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田叶真是生气。
这老古董一门心思想着儿子高考,不知道他儿子根本不适合走一条平平无奇的路,那样只会埋没了他,也会令他感受到重重的挫败与无力。
“你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的,就直接跟我开口,他的思想工作得慢慢做,如果实在理不清,就先放着吧。”田叶道。
她承认自己有私心。
好不容易拉拢展宴白,若是就这么松手,放他回去考公,她始终有点不甘心,也有点不舍得。
人才难得呀。
“我知道的,既然收了你的工资,我答应的事儿,断没有中途放弃的,不闯出点名堂来,我誓不罢休。”展宴白道。
父亲强烈的反对,非但不能阻止他,反而激发出他心中的一股雄心。
不做出成绩,对不起田叶,也对不起他自己!
“那就好。”
田叶笑了。
她带着他去看了营养液。
展宴白打开一个木塞子,嗅着瓦罐里深棕色液体,一脸震惊道:“这可是好东西呀,绝对是一把利器,不管是养人参,还是其他的药材,绝对事半功倍。以后可以一直有吗?”
他不问来源。
只要是田叶的,自动认为是安全又有保障的。
“当然!”田叶。
只要积分足够多,人参营养液要多少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