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我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母亲是如何将我送出去的，还望您给我一个答案。”
独孤承付则是没有江婠那么好的耐性了，直接冲到慕容元忠面前，揪住他的领子，扬起了拳头。
“说！”
慕容元忠苦笑一声。
“我想过将这个事情带进棺材中，但是现在看来不可能了。”
“外公。”江婠出声劝道。
独孤承付这才松开了慕容元忠的衣领。
“当年，我和烟烟十分相爱，但情到所致，一时失察，害烟烟怀孕。”
“但是我们谁都不害怕，甚至很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我也准备将这个事情压下，立即迎娶烟烟。”
“可没想到的是，收了我好处的赫连族人并没有替我保守秘密，我还没得及向独孤家提亲，全族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我不明白古族为什么会有未婚先孕就会被戳着脊梁骨骂的习俗，所以在我上位后，直接废除了这条旧俗。”
“怀孕的人情绪起伏很大，那时候的烟烟已经患上焦虑症，大长老为了保护烟烟，也不让任何人接触烟烟。”
“烟烟的病越来越严重，不知道大长老可还记得，有一次烟烟偷跑出去？”
独孤承付点了点头：“记得。”
“你当初以为烟烟是不堪流言蜚语重负，出去寻死，并不是，她找上了我父母。”
“她明白自己命不久矣，她希望我父母不要同意我娶她。”
“我父母自小看烟烟长大，烟烟又如此深情，所以我父母就同意了，到最后就连我都蒙在鼓里。”
“一次偶然，我偷听到父母说话，得知了真相，我以死相逼，誓要迎娶烟烟，他们拗不过我，再次同意。”
“我应承大长老会娶烟烟，苦苦哀求，大长老才同意我把烟烟接走。”
“可是我太天真了，我以为我父母赞同这桩婚事，慕容家所有人都会同意，并不是，各方心怀鬼胎，知道烟烟是当初还是族长的您最大软肋，便将心思打在了烟烟身上。”
“烟烟的病情愈发严重，好不容易挨到生产，将两个孩子生下后，直接陷入了昏迷。”
“我当初全身心都在照顾烟烟身上，并没有关注两个孩子的情况，现在想来，也是在那时候被调包。”
“他们不仅想要族长之位，甚至还要我的命，也绝对不会允许我的孩子活在这个世上。”
“烟烟可能在最后关头识破了他们的计策，所以才会将那一坠一佩放在你的襁褓中，她想留你，但是留不住。”
“我再次见她的时候，她已经没有了生息，倒在地上，怀中还紧紧抱着慕容瀚。”
“当时的她，该有多无助，凌驾众人的好身手，在最后关头犹如一个废人，连自己的儿女都保护不了。”
慕容元忠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我就那么抱着她的尸体，眼前还能回想起她的音容笑貌，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是我对不起烟烟。”
“本就是我的错，本就是慕容家的错，我不会辩解。”
“在烟烟下葬后，我从她枕下找到了一封遗书，她此生最放不下的就是她的父亲，恳求我好好照顾您。”
“我也想替烟烟尽孝，但是我知道，我没有资格。”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让您断了和烟烟一起去的念头，我知道，只有恨才能让您活下去。”
“我表现的无所谓，甚至亲眼看着慕容家的那些混蛋将您从族长之位拉下。”
“父亲，是我对不起您，是我慕容家对不起您。”
慕容元忠声音落下，直接跪在独孤承付面前。
独孤承付痛到失声。
这么多年，他终于知道了烟烟死去的原因。
难怪，难怪他这么多年什么都查不出来，怕都是慕容元忠在幕后运作，就是为了让他查不出来真相！
时隔十八年，一声久违的父亲让独孤承付热泪盈眶。
整个会议厅沉浸在一股莫名的悲伤之中，气氛低迷，在这个时候，院外突然响起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慕容婉起身，笑得癫狂。
“情深意切，还真是感动！”
“慕容元忠，我告诉你，你还有你儿子都中了我下的毒，不想死的话，就听我的！”
“慕容婉，你不要再胡闹了！父女一场，我会给你一条生路！”慕容元忠开口。
慕容婉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仰天大笑。
“生路？我从不相信生路是别人给的！生路，那是自己拼出来的！”
“我苦心经营这么多年，你真当我没有想到今日的场面？”
“既然事发，那在坐的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慕容婉相貌出众，但此时犹如疯批美人，已经丧失了理智。
她的声音刚落下，整个会议厅被暗中涌出的人包围。
“看看外面这些人的面孔，是不是很熟悉？”
“没错！你们杀了的人，全被我救下了！我给他们注入强生素，让他们变得不人不鬼，只会听我的号令！”
“今日，我就要血洗古族！”
“我！才是这古族的女王！”
“都听令，在场的人，一个不留，给我，杀！”慕容婉嘶吼。
那些傀儡四肢僵硬地走向会议厅。
就在这时，紧闭的大门被撞开，一抹颀长的身姿入目，轻轻抬手，身后涌进无数人。
“快看，我们赫连家的人来救我了！”
“是我们公孙家的座上宾！”
“我们司徒家的人果真没有让我失望！”
在座的家主望着这庞大的队伍，惊喜不已。
只有江婠的目光落在中间人身上。
而他也像是心有灵犀一般，目光不离江婠。
时隔多日，再次相见，江婠觉得像是度过了好几年。
“宫希霆！”江婠眸色稍缓。
宫希霆上下打量着江婠，见江婠没有受伤，这才松了一口气。
“所有反抗的人，一个不留。”
“是！”众人异口同声。
慕容婉没想到宫希霆也在，甚至统领了其他几族的死士！
“不可能！”
“怎么会这样！”
“不可能！”
“江婠，我杀了你！”
慕容婉转身，不知何时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匕首，直奔江婠。
江婠未动，因为她看见，在慕容婉身后，已经有人将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了她。
“都是你！”
“都是你毁了我多年以来的筹谋！江婠，去死吧！”
“嘭！”枪声落下。
慕容婉扬起匕首的动作永远定格在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