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音房里充满暧昧,只余彼此的呼吸声。
突然。
“诶,老大,我说私聊发你信息都不回,原来躲在房里呢,这个一串数字是谁?”声音大大咧咧,嗓门清亮。
“是大嫂吧?”又进来一个。
陆骁被突如其来的第三人、第四人惊到,不知道他们是真的刚进来没听到之前对话还是故意在这时候出声装傻揶揄,他立马借口遁走:“我我我口渴死了,我去喝水。”
说完立马摘掉耳机。
然,耳机音量不小,清亮嗓门惊呼:“一个男的???”
陆骁顿住。
独行九洲还没告诉他们?
“男的也是我老婆,”秦州一句话让他们闭嘴,“都给我滚,要语音开其他房去。”清亮嗓音哈哈笑起来,还没笑完就被移出了房间,并且再也进不去,因为上了密码。
陆骁挪开椅子冲出书房,大步穿过客厅进厨房,走得太急,专用的杯子没带,只好从橱柜里找出备用玻璃杯。
一杯接一杯,一连喝了三杯凉白开降温。
可能是夏天来了,体温才容易上升,对,就是这样!
也不是自己不矜持,是独行九洲太老色批!
他自己为自己辩解,脸红心跳是个正常人都会有,而且这色批拿一副撩人的嗓子一口一个喊着老婆,作为同怎么受得了。
还问他能不能网恋
能不能网恋?
陆骁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了一颗大白菜,对着洗手池掰白菜叶子:“能网恋,不能网恋,能网恋、不能网恋”
对,不能网恋,自己是歌手是公众人物,怎么能够网恋,传出去被人笑死!
可是公众人物就不能有自己的私生活吗?自己想谈个恋爱怎么了?网恋又不是奔现,等大家不玩游戏了,自然而然就散了,有什么好怕的,网恋又不会死!
他内心不断挣扎。
仔细一想,还是能网恋的。
“能网恋,不能网恋,能网恋”
可万一独行九洲是骗他的呢?什么八块腹肌,什么比两米矮十公分,网上骗子那么多,凭着一张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陆骁摇了摇头,还是不能网恋。
“不能网恋,能网恋,不能网恋”
但是,独行九洲那么有钱,他要骗自己什么?自己有什么值得骗的,就网上谈个恋爱献身都不用,耍耍嘴皮子而已,骗屁啊!
嗯,所以应该可以有那么一点可谈性。
他继续念叨:“能网恋,不能网恋,能网恋,”忽然一顿,闭紧了嘴巴,手里只剩下了最后一张叶子。
炯炯有神的目光死死瞪着这张菜叶子,几乎要把叶片盯出洞来。
沉默两三分钟后,咔嚓,叶梗被他掰成两段,丢掉一半:“不能网恋。”
剩下一半:“能网恋。”
瞬间心情飞起,他高高兴兴拿过一个盘子,非常贤惠地将水池里的叶子洗干净装盘,再包上塑料膜放回冰箱,这颗大白菜牺牲自己为他传达了天意,明天必须把它做得好吃点。
陆骁迈着轻快的脚步回到书房,重新戴上耳机。
“咳哼,”主意一淡定,人也神气了。
“回来了,喝了多少水?”
“不多不少,三杯。”
“呵,”秦州轻笑,为刚才的事解释说,“这个语音房是原来帮会的公开房,难免有人进来。”
“我知道,看名称就知道了,”所以其他人进来时他只是受惊而不是觉得奇怪,现在再听独行九洲这么一解释,一点芥蒂没有,再看一眼房间,已经重新开了私人房还加了锁。
好难为情!
“喂,刚才你说的那个是开玩笑还是真想那什么”手指按在鼠标上不自觉抠着,想独行九洲主动再问一遍。
“哪个?又那什么?”秦州笑问。
陆骁害臊:“不说拉倒。”
秦州不再逗他:“我说,我问你”
陆骁紧张等着,台词都在嘴边准备好了,只要独行九洲再问一遍,他就假装非常勉强的样子答应,嘴角也已咧开,可对方才说几个字,突兀的手机铃声将这份暧昧打散。
他下意识去看手机,后知后觉想到这初始铃声他早换了,不是他的手机在响。
是独行九洲。
看清来电号码,冷峻的面容蓦然一沉,秦州身上那骨子凌冽从眼底迸发,好不容易得来的好心情一扫而空。
他掐掉来电,下一秒,同一个号码再次响起。
陆骁随口问:“你不接电话吗?”
才问完,秦州又掐了电话说:“不接,不认识。”
“哦,”陆骁敏感地察觉到他在撒谎,通常情况下不认识的电话不会重复打两遍,啊不对,是三遍,因为铃声又响了,脑子里不由得蹦出奇奇怪怪的想法,半夜来电,该不会是什么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纠纷吧?
不然为什么不接?
这边在网上调着情,现实里又和人不清不楚。
陆骁竖起了耳朵,接着贼兮兮怂恿:“要不你接一个?”
要是个渣男,老子绝对不网恋!
但如果是那种电话,独行九洲肯定会先关闭话筒,他脑子里想得有点多,只听哐得一声,应该是耳机砸在了键盘上。
还发火了?
陆骁说了什么秦州没听清,因为来电人发了短信,这条信息让他尤为火大。
【你不接,我明天就可以召开新闻发布会,昭告全国,你秦州是我江贤柏的儿子江冽,江家的长子,户口不在江家不重要,重要的是所有人都清楚你的身份。】
来电又起。
这次,秦州接了,对比和奶妈调情,前者是难得温柔,后者是千年冰渣,公事公办说:“什么事?”
“没事我就不能打你电话了?”江贤柏语重心长,年轻时并不看重的东西,越老反倒越觉得亏欠起来,“今天是你生日,我知道你不愿意来家里吃饭,但我这个做爸的总得表示表示。”
“不需要,”秦州断然拒绝。
在秦州问“什么事”时,陆骁已经摘掉了耳机,虽然很好奇,但道德感还是束缚住了他,双手枕在脑后,休闲地往椅背上一靠。
一个电话的时间,他完全有耐心等。
但是
对面男人因情绪不稳,声音穿透耳机传来:“生日快乐?我告诉你,我最不快乐的就是今天,你大概是忘了,今天也是我妈的忌日”
陆骁怔住。
这么隐私的事竟然被他听到了?
这不能怪他,要怪怪耳机,他手忙脚乱切去语音房,干脆又退了出去,退出后开始愣神,胸口也跟堵了什么似的,生日成了妈妈的忌日,往后的每一次生日祝福都是讽刺,这得多惨?
他心里跟着难受。
电话没谈多久,不肖几分钟秦州便挂了,江贤柏没什么大事,无非就是想认回他这个儿子,沉淀了情绪后,他又恢复了板起脸的导演样,游戏里除外。
“清风?”秦州喊话。
无人应,一看房间,奶妈又跑了。
【组队】独行九洲:回来。
收到召唤,陆骁立即闪现,他就没离开过电脑前,习惯性输入颜文字笑脸,只是没发便删了。
独行九洲正是心情极差的时候,自己还笑眯眯,这不诚心给人添堵?
【组队】两袖清风:来了来了。
同时回到房间。
“接着打怪吗?”陆骁试探性问。
“嗯。”
“哦。”应的也很简单。
现在该说点什么好?陆骁拿不定主意,显然继续之前的话题已经不再合适,而宽慰的话也不知现在该不该说,说了就代表自己听了人隐私,搞不好火上浇油。
他有些小心翼翼,他的小心被秦州感受到。
“刚才的话听到了?”
“啊,嗯,不小心的,”他承认。
秦州道:“不用在意,十岁时候的事了,过去了。”
也就是说,独行九洲十岁之后就没再过过生日,每年这个日子能回想的都是母亲的去世,而听刚才的语气,这事儿应该在对方心里始终没过去,过不去,也放不下。
游戏里,独行九洲和两袖清风因动作时间结束已经分开,呈面对面站立。
陆骁发起请求。
秦州接了。
奶妈再次依偎入对方怀里,这次的拥萝白抱很短暂,大约才两秒陆骁便撤销了女号的动作。
虽然很短,虽然只有一瞬,虽然无关情爱只有安慰,却是秦州在今天收到的最温馨的生日礼物。
“走吧,这回真的背你,”秦州道。
两袖清风趴上独行九洲背部,秦州按r键,男号很快抓住绳索自动往上攀爬,无极天峰在山顶,呼啸的风声也愈加狂烈。
刚到顶峰,积雪的地面便爆发出赤色光芒,显现出血淋淋的诡秘血阵,一副副枯骨骷髅从圆形血阵中钻出,血阵内亦是红雾弥漫,如果玩家能身临其境,里面必定是腥臭扑鼻。
“按游戏尿性,雾气肯定有毒,”陆骁猜测。
和他料的一样,一接触,两人便开始掉血,这关不好过,独行九洲叮嘱他小心。
雾气一直向四周弥漫,骷髅也朝他们扑过来,细看下,红雾不是从血阵里散发出来,而是从骷髅怪身体中,刷怪时难免会中毒气。
陆骁做不到完全不中毒,只能尽量少接触。
这一关,俩人死了七八次,击杀所有骷髅怪后,大boss出现,boss不是别人,正是第三任长老任千秋,因当年被困时还有一口气在,他用秘术练就了血雾骷髅,也因常年出不去而丧失了心智。
boss一倒,任千秋恢复了原本面貌,着青衣长衫,温文尔雅,不像江湖武林人士,倒有一派进京赶考的儒生气质。
陆骁点击对话。
任千秋露出满目愁容,哀伤浓郁。
【当年我与大哥早有预测,我龙族秘宝强大,势必不为武林所容,却没想那一天来得如此之快,如今事已至此,已无力回天,我唯有一憾事望侠士相助。】
【我与霞儿定下终身,却还未来得及迎娶,希望侠士能找到她,完成我这夙愿。】
【之后,必当有重礼相谢。】
陆骁认真看完,任千秋要找的霞儿是他们要解救的第四任长老,是名女子,两项任务互相牵连,但第四项任务简单,完成第三项时任务条栏中就有了变化,直接告知了白霜霞的所在地点,不需要刷怪,只要助白霜霞准备好繁琐的嫁妆单子即可。
“看来又得漫山遍野找材料了,”陆骁说。
“不急,慢慢收集。”
“你少林寺藏经阁的任务做了多久?”他随口问。
秦州道:“没有你的任务繁琐,一个多星期,八九天。”
“哦,那也不少时间,”陆骁说着,等着独行九洲拉出坐骑赤焰雄狮来,然后一起去跑地图,可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只等到对方的询问。
“怎么不把你的马放出来?”
“啊?你说那个枣红马啊?”普通坐骑和高级坐骑的差别不只是华丽的外观,还有奔跑的速度,要跑地图当然选择狮子来得更快了,陆骁不解,“你真要慢慢收集啊?”
“游戏里任务永远做不完,急什么?”
“也是。”
陆骁释放出马儿,并接受了独行九洲的请求,对方翻身上马。
男女玩家同骑不管是被邀请还是主动请求,皆是男号拥着女号,秦州这才慢悠悠说:“骑马可以多抱你一会儿。”
陆骁脸红,擦着耳膜的男低音平缓柔软,虽然说得暧昧,却也有寻求慰藉的渴求和孤寂,戳在听者心脏上不由得发酸。
这一心酸,发誓玩游戏绝不通宵的人熬到了早上六点多。
六点过半,独行九洲与珠宝店掌柜换取凤冠的小小功夫,陆骁单手支着下巴打起了瞌睡,一个小鸡啄米又惊醒过来,嘴里嚯一声。
“怎么了?”秦州问。
陆骁耷拉着眼皮:“我实在扛不住了,困死我了,刚打了个瞌睡差点撞桌上。”
“这么困怎么不早说,”秦州将换取的物品收入包裹,看了眼电脑右下角,昨晚那通电话搅得他心思沉,不知不觉便玩到了天明。
陆骁打着哈欠,因为大张着嘴巴声音也很大:“还不是为了陪你,我怕你一个人孤零零的。”
秦州心头一软:“今天请个假,别去上班了,以后不会再拉着你玩通宵。”
“不行,”说到上班,陆骁就想起狗导演冷冰冰的扑克牌脸,“我不去容易被训,领导嘴又毒,感觉你和他有得一拼,哈哈。”
秦州冷哼。
“诶诶诶,”陆骁叫起来,“你再哼一个,真挺像。”
“别耍贫,让你请假就请假,一夜没睡工作能有什么质量,”秦州拿出教训人的语气,训完想到浪货容易翻脸的性格,语气又软和起来,“听话,你一天不上班地球照样转。”
陆骁典型的吃软不吃硬,一哄人就乖:“好吧。”
“嗯,去睡觉。”
“那我下了啊?”
“下吧。”
电脑一关,游戏和语音房双双退出。
陆骁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在电脑面前接着呆坐了会儿,心头还萦绕着一丝疑问,所以他们这样算不算已经网恋了?
都那么厚脸皮地喊他老婆了,应该算吧^_^
*
为了打起精神,陆骁进浴室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在独行九洲面前表现乖是一回事,但魔鬼导演那儿真不能不去,和廖哥也说好了,今天得去交代一声。
“啊~”又是一个哈欠上头,眼角挤出两朵泪花。
困死了。
随手一抹,他拿起自制的简单又营养的三明治出门,一路上打着腹稿。
腹稿内容很简单,就一句话:秦导,在你这儿我学不到东西,我想向廖哥学,他已经同意,从明天开始我就不来你这儿了。
这话既耿直又气人,也是他故意的,什么也没教凭什么舔着脸讨好?
叮咚——
按下第一声门铃,唰,门瞬间打开,陆骁冷不丁一震,开门速度太快了,仿佛有个人一直矗立在门内等着这一刻,然而事实只是巧合。
早上赵鸿彬来电,摄影设备出了问题,秦州得马上去一趟。
“秦导,”见他又要走,陆骁把本就简单的腹稿浓缩成精华,“我想和廖哥学演戏!”
秦州一眼都懒得多看他,头也不回说:“去影音室,有什么事回来再说。”
“等下秦导,我昨天遇”
车库自动门上升的动静打断了他的话,别说一分钟,对方连一秒都没在他身边停留。
此时外头驶来一辆白色面包车,车里下来两个穿浅绿色工作服的男人,其中一名三十多岁,另一名年长些,两人向秦州打招呼,道了声:“秦先生早。”
秦州点了下头,上自己车扬长而去。
陆骁十分郁闷,牛逼轰轰的导演对别人还能点个头,对自己视而不见如空气,心里忿忿不平,神马玩意儿。
两名男子朝房子走来。
他们身上的工作服上印了字,是来清扫的钟点工,前几天陆骁就见过,两人也向他打了招呼,然后手脚麻利地开始清洁工作。
打扫从楼上开始,一层层往下,想着影音室也在打扫范围内,陆骁便在楼下沙发上坐了坐,比起光线暗淡的影音室,他更喜欢客厅的敞亮。
这一坐,又泛起困来,几个哈欠后靠着柔软的沙发睡着了。
三楼除去书房,该打扫的房间都已打扫完毕,两名钟点工去往二楼,二楼的重点便是影音室,年长者负责吸尘,清洁地毯,较年轻的男子整理着桌上的碟片,手里拾起一份材料,咦了声:“这是什么?”
“还用说吗,一看就是秦先生装订的文件,”年长者道。
“不是,我的意思是想知道里面写的什么,你不好奇吗老王?”
年轻男子将手里的文件翻转过来,正面和背面什么都没写,而就是因为正反面没文字才更好奇里面的内容:“秦先生是名导,保不准是部新电影。”
“小张,你可别干蠢事,”老王放下吸尘器,夺过小张手里的装订本,“秦先生的东西不能乱动。”
“嗨,”小张挠挠头,“我就是随便说说,哪能真看。”
来这儿打扫是签了协议的,还必须做好登记,几点几分来,几点几分回,为的就是注重隐私这块。
“我去放秦先生书房,”老王说。
书房里的东西更不能乱动,哪怕桌上东西凌乱,他们也只负责擦擦柜子灰尘拖拖地,老王将装订本放桌面,室内正开着窗通风,装订本被吹开了一两页。
字里行间有着‘徐芒’二字。
楼下,陆骁还在打瞌睡,直到钟点工走时才惊动他,熬通宵不可怕,可怕的是熬完通宵只睡两个小时起来的那一刻,全身像被人揍了一顿,酸痛乏力。
“陆先生,我们走了,”老王替他关上门。
陆骁舒展了下胫骨,想起秦州让他去影音室的话,以为又有了新的影碟,但他在整理过的碟片里找了找,没有新片,榻榻米桌上也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让他来影音室干嘛?耍他玩呢吧?
重新回到楼下,玄关传来门铃声。
这么快回来了?
陆骁走去开门,来人不是秦州,而是一名身材姣好的短发女人,保养得宜,只微笑时眼角露出的一丝鱼尾纹能约莫猜测出些年龄。
“您好,您来找秦导吧,他出去了,”陆骁说。
脑海里一边搜索着和娱乐圈有关的艺人、演员,但印象里没有这么一号人,或许是哪位编剧或制片,他侧过身让对方进来。
女人微笑:“既然他不在,我就不进去了,还麻烦你帮我把生日蛋糕转交。”
陆骁接过:“那您是?”
她说:“我是他妈妈。”
“啊?阿姨好,”眼前这位和秦州长得一点不像,他完全没认出来:“要不您进来坐坐?”
“不了,我还有事,”女人说完,笑了笑转身离开。
陆骁拎着蛋糕盒回客厅,不自觉想到独行九洲,昨天是网恋对象生日,今天是秦导生日,还挺巧,但秦导有妈妈亲自送蛋糕,比起他对象幸福多了。
他把蛋糕放客厅显眼的位置,自己坐在沙发上等。
困意再次袭来。
于是倒头接着补觉,从一开始靠坐到躺,到最后抱着沙发抱枕睡得昏天黑地,从上午睡到了下午,直到一声冷喝把他吓醒。
“给我起来!”
浑身一个激灵,陆骁陡然睁开眼,面前正站在魔鬼导演。
秦州面露不豫,居高临下如视蝼蚁,说话难听:“这就是你的学习态度,在我不在的时间里睡大觉,怪不得演技只能停留在胎教水平。”
随着毫不留情的贬低,卡宴钥匙掷在玻璃茶几上发出刮擦的响动,随即滑落在地面,掉在陆骁脚边。
陆骁扫了眼,被吓醒时心里就蹿起了火苗,更别说这么侮辱他,可在客厅睡觉确实不对,手一抹脸还能摸到靠着抱枕压出的痕迹。
暂且忍了。
“秦导,我想和你商量个事,”陆骁站起来,“在你这儿学不到东西,我想和廖哥学。”
“就你这样的也好意思去耽误别人?”
要说娱乐圈里谁最不给人脸面,还属秦州这张嘴。
陆骁手痒得厉害,拳头松了紧紧了松,想朝不可一世的脸招呼上去来个痛快,最终,还是摁耐住了,再忍一忍,眼角瞄到蛋糕,他过去捧了起来递到秦州面前。
今天是这狗导演生日,看在蛋糕的面儿上情绪应该能好点吧。
先把导演的大姨夫情绪安抚了,再接着谈。
“秦导,您的蛋糕,阿姨送来的我帮你收了,”他尽量用平和的心态说。
秦州问:“哪个阿姨?”
陆骁道:“您妈妈。”
看似面无表情的男人拎起蛋糕,下一秒,蛋糕脱手甩了出去,整个盒子在地上翻滚,系带散落,里面的蛋糕奶油撒漏出来,盒子撞到墙角发出嘭一声。
打扫干净的客厅在片刻间一地狼藉。
陆骁发懵。
头顶也传来一道极度厌恶的冷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这话极大程度了激怒了陆骁,上次把他比作老鼠屎,这次比作狗,已是忍无可忍。
他抬头就开骂:“草,你有病吧!你妈给你送的蛋糕你不领情就算了,妈的关老子什么事儿,你算什么狗屁导演,看不惯我你直接找孙总告诉他别用我啊,有本事别欠人情啊!狗东西!”
秦州神色一凛,拽起了陆骁衣领:“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说就说,”陆骁梗直了脖子,“狗屁导演!狗东西!”
秦州拽着他往玄关拖,这回是真丢垃圾一样把人丢了出去。
唇边凉飕飕吐出一个字:“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