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杨凡来到议事厅,众人都到齐了,就连荀攸也溜溜达达的前来旁听。
杨凡冲众人点点头,居中而坐,目光在屋中扫了一圈,先是自嘲的笑了笑:“三天前的事情,大家都不会忘记,我不仅输的一败涂地,脸也丢尽了,哈哈…不过我现在已经想开了,至少我还活着,人只要活着,一切就还有希望!”
徐晃赞同的说:“主公言之有理,胜败乃兵家常事,勿须过于自责。”
杨凡点点头,问道:“诸位觉得,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李肃站了起来:“主公,我觉得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好不容易归顺了朝廷,若再激怒何进,他绝不会饶过我们。”
管亥瞪了李肃一眼,怒道:“李肃,你说的什么丧气话,我三弟差点死了,还死伤了数千名弟兄,何进许诺我们的三千匹军马,反而成了夺人性命的刽子手,这口气如何能够咽的下去。”
李肃干笑了两声,眼神畏惧的避开管亥凶狠的目光,对杨凡说:“即使白波谷固若金汤,无惧朝廷的征剿,可主公既然当初答应了归顺,这至少说明主公很需要一个被朝廷认可的身份,我们白波谷也需要一个稳定的局面。”
这话倒是正中杨凡的下怀,他的确很需要被朝廷认可,如果一直披着“黄巾贼”的外衣,就会一直被朝廷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会成为众矢之的。
杨凡点点头:“李肃说的不错,这个身份我的确非常看重,但是……这笔账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裴潜站了起来:“主公,虽然何进没有下令收回对主公的任命,也没有下令征剿白波谷,原因只有一个,他无暇他顾,心思都放在了十常侍的身上,主公若想保住这层身份,必须果断出击,让何进有所忌惮才行。”
“嗯?”
杨凡怔怔的看着裴潜,眼中充满了困惑。“先生,你之前不是不赞成我激怒何进吗?”
裴潜叹了口气:“可你已经把他给激怒了,函谷关的事情你真的以为何进不会追究了吗?”
管亥不解,嘟囔道:“何进追究个屁啊,输的是我们,死的也都是我们的人。”
裴潜道:“别以为我们输了,何进就会放过我们。一来关乎朝廷的颜面,二来我们的惨败反而更加坚定了何进灭掉我们的信心。”
杨凡问道:“那以文兴之见,我们该怎么做?”
裴潜道:“逼何进再次跟我们和谈,正因为他现在无暇他顾,这才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不然等到朝局稳定后,何进就会腾出手来全力对付我们。我实在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会放过我们。”
裴潜并不知道何进马上就要挂了,他只是根据当前的形势来替杨凡筹划对策。
杨凡采纳了裴潜的建议,接下来,众人详细商议,具体该怎么做。
管亥想也不想,大声嚷道:“三弟,遗诏上不是说的很清楚吗,灵帝让刘协继位,干脆我们直接举旗,打出扶立刘协的旗号,讨伐何进。”
“我赞同大哥的说法。”周仓当即附和道。
马奎、铁山、裴元绍这些军中的武将,一个个血气方刚,斗志昂扬,纷纷表态,要起兵讨伐何进。
裴潜起身反驳道:“这么做何进不仅不会跟我们和谈,反而会适得其反,会把他彻底激怒。”
李肃也不赞成,“诸位,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冒然出兵,出兵就等于造反,朝廷为了顾惜颜面,绝不会一再容忍这种做法。”
“那你说怎么办?”管亥瞪了李肃一眼,不爽的问道。
李肃哑口无言,求助的看向裴潜。
裴潜看向杨凡,语出惊人:“主公在河东尽得人心,不如趁此机会,把河东据为己有。”
“这还不是造反吗?”李肃小声嘟囔道。
裴潜摇了摇头:“如果我们举旗讨伐何进,大举出兵,把事情弄的世人皆知,那才是造反。若神不知鬼不觉的控制河东,逼迫何进跟我们谈判,这件事只要不公开,就没有人说我们是在造反。”
杨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番话竟然从裴潜的嘴里说出来。
哪怕做的再神秘,单单“据为己有”这四个字,就足以表明事情没那么简单,裴潜是世家子弟,对汉室正统一向非常认可,再怎么说,控制河东免不了要出兵,没想到裴潜会有这样的想法。
裴潜看了杨凡一眼,一下就猜到了杨凡的想法。
裴潜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
他和杨凡都拴在一条绳上,自然不希望杨凡出事。
一旦何进秋后算账,杨凡的处境就会非常不妙,哪怕白波谷再固若金汤,毕竟是一隅对抗整个朝廷,何进可以从各地从容征调兵马,援军源源不断,到那时杨凡很难有胜算。
遗诏现在已经给了何进,杨凡手里再也没有何进的把柄,这层官身,随时会被何进剥掉,到那时,杨凡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下场可想而知。
裴潜所做的考虑,是完全基于朝廷不会出现变故的前提。
杨凡真想告诉他不用担心,何进马上就要领盒饭了,可杨凡还是忍住了。
何进会死,这种事杨凡先知先觉,拥有穿越的优势,可他很难跟别人解释。
现在何进掌控军政大权,朝中十之八九的能人都聚集在何进的身边,为他出谋划策,效犬马之力,谁能想得到何进会被人干掉呢?
再说,杨凡也无法百分百的保证,何进就一定会被十常侍干掉,由于他这只小蝴蝶莫名其妙的来到了汉末,剧情未必还能按照原有的轨迹继续发展。
就拿蹇硕来说,他死在张韩的手里,而张韩是杨凡的部下,这就已经跟原有的轨迹发生了变化。
何进死也好,不死也好,裴潜的建议,杨凡都觉得对自己非常有利。
裴潜解释道:“我们之所以没有举旗兴兵,是给自己留有退路,也是在给何进留了退路,何进之所以这几日没有任何的表示,也在忌惮主公把事情闹的人尽皆知。而控制河东对我们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对何进也是一个警惕,让他明白,我们并不怕他,他若不和谈,我们就把事情继续闹大,一点点的给何进施加压力,早晚何进会改变主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