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世纪的研究进入实践的机会就在眼前,白娅没有拒绝的理由。
极致的兴奋在席卷她基因携带的疯狂因子。
她双手合十紧紧抱住左俞的手掌,美丽的眼眸里是压都压不住的癫狂,开口就是。
“我们结婚吧。”
左俞一愣:“你说什么?”
白娅的精神稳定一些。
她再疯,也是受了祁家十多年正向教育的,不是不负责任的人。
“‘成果’需要一个符合现世的身份,以外界的标准来说,我们应该组成一个完整的家庭。”
说实话,她这句话更疯。
但这确实是白娅能说得出口的话,而左俞从不会拒绝她任何要求。
他无比郑重地说:“只要你想,我愿意。”
当两人把结婚申请递交到祁烟手上时,她有些意外。
坐在首座的祁烟,抬眼瞧着两个从小形影不离的人,戴着黑皮手套的手指缓慢擦过线条流畅的下颚,似在思忖。
“我很意外你们现在才来找我。”
其实她从不插手下面人的私事,只是这两人过于特殊,她不得不多问两句。
祁烟这几年越发淡然的眸光,轻飘飘掠过白娅因兴奋而唇线颤抖的样子。
“结婚就这么开心?”
前段时间还在冲她抱怨左俞烦人,管东管西的是谁?
“当,当然了!”
白娅一开口就破音了,拽住身边的左俞就是一顿亲,收回发麻的舌尖,喘着粗气说。
“看见了没?我们感情很好!快给我们批准吧!”
“……”
祁烟的视线自左俞微红的脸上移开,捞过一边的家主印章,盖好后,似有若无地提了一嘴。
“我听说,你最近的实验接近尾声了?”
她投了那么多钱和实验设备,实际上,白娅到底在研究些什么也没怎么过问。
白娅拿着通过批准的结婚申请,手舞足蹈地说:“一年之后,不,都不用一年,很快,很快就见分晓了!”
祁烟也不是很好奇,摆摆手:“下去吧。”
“家主,再见!”
白娅拉着眼神宠溺的左俞欢天喜地的走了,叽叽喳喳的欢快声在走廊外越来越小。
二人刚走没多久。
沈饶就迈着两条笔直的长腿出现在她办公室,径直走来毫不客气地跨坐在她大腿上,明戳戳查岗。
“那俩人来干什么的?”
祁烟扶稳他的窄腰,以防他掉下去,柔声汇报。
“他们想结婚了,来知会我一声。”
“他俩才想起来结婚啊,”沈饶跟猫儿似的窝在她颈间,结婚这么多年,还是那么粘人,哼哧道,“明明是认识这么多年的青梅竹马,他们怎么那么磨叽?”
不像他,一刻都等不及了。
祁烟摸摸他柔软的发丝,敛低音量。
“因为白娅情况比较特殊。”
还记得当年,刚到祁家的白娅——充满了扭曲的三观和极强的攻击性。
“白娅,你在做什么?!”
幼小的女孩持着森寒的手术刀,死死拽着地上的男孩,没表情地盯着周围发现她的孩子们。
语气宛若稚童般天真,内容却阴冷至极。
“他老是跟着我,分明你们平时都不理我,为什么就他会不一样?我要把他剖开看看究竟是为什么。”
‘父亲们’常告诉她:要永远保持好奇心。
男孩可能也不太正常,被拿刀抵着还能笑得出来,举手顺从说:
“能不能给我打个麻药再刨?我好怕疼呢。”
白娅:“……”
其他人:“……”
白娅对他更好奇了。
她觉得这人比她见过的所有人都有趣,也就是那天她放弃了最直接的探寻方式,改为观察。
一观察便是十几年。
清晨。
研究所。
左俞从床榻上撑起身,薄毯顺着他精壮的腰腹滑落。
他弓背亲了一口埋在被子里的女人,伸手抻着泛酸的肩膀下床,站到全身镜前,盯着自己脖颈,肩头红肿的牙印。
拿到热腾腾的结婚证,就代表实验随时可以开始。
迫不及待的白娅太过于开心,狂开香槟,晕晕乎乎地拉着他说要收集样本,也就顺理成章滚到床上折腾了一夜。
左俞指尖碾过那些牙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那么喜欢咬人。
他刚要套上高领的内衬,一对馨香绵意的藕臂从身后抱住他,软热的啃咬再次覆润他的脖颈。
左俞按住她划在腹肌上往下探的手,哑着磁嗓:“昨晚做的太过火了。”
白娅有点生气了。
好像被他拒绝,是很不能接受的事。
她凶狠地咬住他的颈脉。
唇下是血液跳动的幅度,只要她想,咬死他不过一念之间,但她没有。
她不再给左俞拒绝的机会,换了手扼住他说。
“是你说要配合我的,别想反抗,我要最新鲜活跃的样本。”
左俞没法真拒绝她什么,配合可以,他总要给自己谋点福利,偏头幽深的眼睛对上她,‘嗯’声说。
“吻着我可以快一些。”
白娅一顿,被他眼底炽热的情动烫得血热。
下一秒,她堪称凶恶地吻了上去,凝视着他浓烈翻滚的深情和溢出薄汗的情.欲。
白娅沉浸于此。
她并不介意给将持续合作到后半生的实验伙伴一点好处,一点温存,还有一点……爱。
……
九个月后。
当白娅从实验室内托举起一个哭声高亮的健康男婴那一刻,她几乎激动到浑身发抖。
“快抱着,快抱着,我怕摔了!”
带着口罩,身穿手术衣来陪产的左俞小心翼翼接过孩子,眉间流露出异样的温柔,这就是:
——他和白娅的孩子。
跨世纪的,奇迹般的,为未来而生的孩子诞生了。
确认完孩子情况稳定,因抛掉难产的可能性,甚至比传统孕生更加健康稳健后。
白娅再次倒地不起,打着滚地狂笑,研究所上空震耳欲聋的笑声连绵不绝。
“我就说吧,我是天才,世界因我灭,世界因我生!”
左俞在逗弄着婴儿,对孩子还在发癫的妈妈说。
“孩子的名字你想好了吗?”
白娅这才从地上爬起来,优雅地拍顺白大褂上的褶皱,笑着抬起一根手指头。
“想好了,就叫编号:001。”
左俞:“……”
就不该问她。
左俞看着刚出生皱巴巴的孩子说:“就叫白左吧。”
白娅觉得他名字起的其实也挺一般。
“为什么跟我的姓?”
外面不是一般都跟男人的姓吗?
左俞好像听到很莫名其妙的话,奇怪地看向她。
“姑奶奶,这是你辛苦这么多年的研究成果,我只提供了一半基因,怎么能跟我的姓,把我名字加进去都是不要脸的做法了。”
取这个名字,他只是想跟她挨得更近罢了……
左俞忽然意识到不妥。
“你来取一个正常的名字,用你取的。”
“……”白娅沉默了一会儿说,“就用你说的那个,挺好。”
就这样这个伟大的孩子的姓名确定了。
——白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