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管家都顾不得招呼,将三宝拉往一边。
三宝道:“老林你这是干啥?”
侍卫见三宝和林管家认识这才放了心。
林管家道:“三宝,有急事烦你给我家将军捎个信,就说冯皇后将善娘子叫进宫了。”
三宝道:“这是啥大事?值得你这么急吼吼的!”
春芽在一旁急了:
“公公,皇后将我家大娘子叫进宫是责罚她,只有魏将军能救她。如果去得晚,命都有可能丢。”
林管家也忙道:“是真的,要是善娘子真出了什么事,我家将军不会罢休。”
三宝道:“可我刚才出来时魏将军正在和圣上议事。”
林管家道:“三宝,事关人命,你进去通报一声,我家将军会感念你的大恩。”
以往圣上给魏不绪的赏赐都是三宝送去魏府,一来二往和林管家有些交情,他想了想道:“老林,你不是坑我吧?”
“三宝公公,我长了几个胆子敢坑你!如果不是很急,我犯得着到皇宫大门来扰事?”
三宝想了想道:“行,我看情形给魏将军递个话。”
“还请公公你快些,人命关天!”
三宝其实也不知道这事到底算不算重要,但是这对他而言只是举手之劳之事,做了不会有什么坏处。
回到宫殿后,三宝见魏不绪还在殿内没有出来,遂端了两杯水和几碟小吃进了殿内。
圣上和魏不绪议的是西北布防一事。
最近,西北边防传来消息:漠北重新一统,新王上任,新王野心勃勃,频频攻击朝廷的边防。
虽说如今尚未发生大规模的战争,但长此以往,朝廷和漠北终将必有一战。
圣上道:“幸亏漠北也动乱了几十年,否则他们只怕早就在中原内乱的情况下挥师南下、一统中原了。”
魏不绪道:“就是不知道漠北重新一统后势力如何?如果有可能再次挑起他们内乱最好。”
“你说得没错,我也有此意。可是此事不是那么容易做到。”
“要不,我去一趟漠北?”
圣上看着魏不绪,他心思一向诡谲,手段也多变,如果他去漠北的话倒是有可能做到。可是假若他在漠北遭遇危险,那就得不偿失。
“深入虎穴之事太过危险,此事再议。”
三宝送吃的进来时,圣上正说得累了,见此对魏不绪道:“我们先休息一下吃点东西。”
三宝将小吃放到案几上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说道:
“刚才有个守宫门的侍卫进来寻魏将军,说魏将军府上的林管家有急事找魏将军,特意寻到宫门口来了。”
魏不绪深知林管家的脾性,如果不是很急的事情他不会这么莽撞。
“他可有说是因为什么事情?”
“我没听得真切,好像说什么不久前冯皇后召了善女娘进宫。我还奇怪呢……”
三宝的话还没说完,魏不绪已像一阵风一样走了。
三宝有些呆滞地看着魏不绪的背影,直到圣上问他话才回过神来。
“三宝,到底是怎么回事?”
“奴才也是听说。
林管家说冯皇后将善女娘召进宫想惩罚她,担心善女娘有个好歹所以特意给魏将军送信,希望魏将军搭救她。”
圣上皱了皱眉,这个冯皇后又搞什么事情?
可他看魏不绪刚才那着急的样子,生怕他弄出什么好歹来,吩咐三宝:“你赶紧跟着去看看,要是情况不对就来报我。”
“诺。”
……
魏不绪赶到冯皇后的宫殿时,善若水已受了十三杖。
魏不绪上前一把将行杖的人推开,再看向善若水。
现在是冬天,但善若水身上的外衣被人扒了、只穿着单衣在受刑,而善若水已满脸苍白昏厥过去。
魏不绪颤抖着伸出手在善若水的鼻端探了一下,见善若水还有呼吸才松了口气。
魏不绪一看善若水这样子就知道行杖之人是下了死手的,而且还有两杖落在背脊之上。
假若他再晚来一些,善若水非死即瘫。
魏不绪先拿了善若水的棉袄盖在她身上,然后又脱了自己身上的外袍替她盖上,才怒视行杖之人:“谁让你下的死手?”
行杖之人低着头没有出声。
就算是得了冯皇后的令,这种要人性命的行杖法也是不该。
魏不绪伸手夺过杖棒,劈头盖脸朝着行杖之人的头、背就是一阵乱打。
冯皇后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大声喝道:“魏不绪,你敢!”
魏不绪停下杖打阴狠地看了冯皇后一眼,冯皇后被他毒蛇一般阴冷的眼神看得全身发怵,然而还是硬着头皮道:
“什么时候予惩治一个下人也轮得到你干涉?”
魏不绪不理冯皇后,接着用杖棒打行杖之人。
冯皇后冲内侍大叫:“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赶紧拉住他!”
然而魏不绪狠厉的声名在外,内侍并不敢尽心尽力上前阻拦,只围在魏不绪周围做做样子。
冯玉菲看到这个情景,人早吓得缩成一团。
乱成一团的时候,三宝赶到了。
三宝看到这个样子,连忙差了一个宫女去给圣上报信。他也在一旁叫:“魏将军,有事好好说,先住手。”
魏不绪充耳不闻,直到确定这个行杖之人满头是血、脊柱断裂后才丢了杖棒。
三宝在一旁看得也是一个心惊肉跳。
没想到这个善女娘对魏将军这样重要,当着皇后的面就敢亲自动手将人打残。
魏不绪走到善若水面前蹲下,伸手将她散落的头发拂到耳后挂好,在她耳边轻轻唤道:“淼淼、淼淼。”
善若水原本痛得昏厥过去,听到有人叫她慢慢醒了过来。
一睁眼,她看到的是魏不绪冰冷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
“淼淼,我来晚了。”
看到魏不绪,善若水就心安了。她虚弱地说道:“痛。”
“能动吗?”
“可能不行,我感觉脊柱断了。”
魏不绪对站在一旁的三宝道:“劳烦公公请个太医。”
三宝忙令人去请太医。
魏不绪站起来面对着冯皇后,用冷得可以冻死人的声音道:“不知善女娘犯了何事?让皇后要取她性命。”
冯皇后道:“予身为皇后,惩罚一个平民需要什么理由?”
冯皇后这话被走到殿外的圣上听了个正着,他停下脚步想听听魏不绪和冯皇后接下来说些什么。
魏不绪道:“皇后的意思是善女娘并未犯错,你只是看她不顺眼就惩罚她?”
“是又如何?她一个微不足道的平民,胆敢惹三公主不高兴就要受罚。”
“可就算她碍了三公主的眼,娘娘训斥她几句就是,用得着取人性命?”
冯皇后就算再嚣张,也不敢轻易说出要人性命的话,她说道:
“你也不用将事情说得这样严重,予只不过让人打她二十杖,哪就能要了她性命?”
“才不过二十杖!皇后说得倒轻巧。可你根本没想过留她性命,这杖棒都往善女娘的脊背打,你这不是要她性命是什么?”
听到这里,圣上的眉头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