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若水只用了几天时间就将李光给她的疗伤药改良了,配方上细细写了制药过程。
“这个疗伤药配制起来并不复杂,相信军医们看了这个说明也能配出来。这是我按这个配方制出来的药,你们自己试验效果。”
除了药方和药,善若水还告诉李光每样药材应该去哪里采购最便宜,行市价格大约是多少?
李光按善若水说的粗略算了一下价格,如果他们自己制药,比他们现在用的疗伤药价格还要低三成。
真是这样的话,他们就能省出军费开支改良武器装备。
李光恭恭敬敬朝善若水行了一礼,“多谢。”
李光他们此次来都城的主要目的是争取军费,魏不绪让田俨去找顾元晋帮忙,在顾元晋引荐下,西北边防军比往年多要到一成的军费。
军费已有着落,现又拿到药方,李光他们准备返回西北。
田俨和李光他们一起回去。
临行前,田俨来孔府和善若水告别。
善若水将准备好的疗伤药装了一个大箱子给田俨:
“这些都是上次我给你的疗伤药,你自己留下一些,其他的能多救几人就多救几人吧。”
田俨嬉笑道:“仅是这一大箱药可得不少钱吧?那你岂不是亏了?”
善若水道:
“这些钱是从权贵富户家赚的,也学你之前劫富济贫了。不过你之前劫富济贫是违反律法,我这钱的来路可是光明正大。”
可不?
善若水赚的钱主要来源是香丸,那可是只有权贵及富家之人才能用得起。
两人的分别表面看着没有一丝忧伤气氛,其实两人内心都不舍。
只是他们两人都知道:分别是必然的。
……
这年过年魏不绪赖在孔府与善若水她们一起过。
魏不绪孑身一人,无父无母、无亲无朋(他没将魏冉当成亲人),最亲近的人不过是林管家、尹狄他们。
以往大年夜,魏不绪都是带着尹狄、尹唐与黑甲军一起过,今年魏不绪早早将尹狄、尹唐打发去军中,他自己来了孔府。
善若水不搭理魏不绪,但孔兰不能真不管魏不绪,她将魏不绪安排在善若水隔壁的房间。
魏不绪知道自己如今还在考察期,一点妖也不敢作,虽然做不到像窦张均那样平易近人,也足够放低身段。
因最近这段时间魏不绪跑孔府跑得勤,朝廷都有官员讥笑魏不绪是上门女婿,他也毫不在意。
大年三十这一日,魏不绪跟在善若水身边祭祖。
所谓的祭祖其实只有善若水外大父一个牌位。
这还是善若水搬到胡杨街孔府来后才设立的。
孔兰不好意思对魏不绪道:“我阿父只有我一个女儿,我才设了他的牌位。”
“我和淼淼成亲后你要与我们同住,如果淼淼愿意,可以将外大父的牌位接去。”
虽然魏不绪早就有这个想法,但这还是他第一次明明白白与孔兰和善若水说。
孔兰看了善若水一眼,见善若水并没有反对,便知这也是善若水的想法,但孔兰还是说道:“这不合礼制。”
“没有什么礼制不礼制的,我原本奴隶出身,连自己的亲生父母叫什么名字、是何来历也不知道,因此之前魏府也没设祠堂没供奉他们的牌位。
外大父传授了淼淼医术,淼淼又利用外大父传授她的医术救了我一命,我与淼淼一起供奉他在情理之中。”
孔兰还是道:“这事以后再说。”
魏不绪也不再多说,接过孔兰递过来的三炷香跟在善若水身后跪拜。
“外大父,我是淼淼的未婚郞婿,你就放心将淼淼交给我,我此生待淼淼定比待自己更珍重,我也会同淼淼一起侍奉孺人。”
说完后魏不绪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
孔兰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魏不绪磕头时她阿父牌位前的烛光突然明亮了些,像是她阿父应允了魏不绪。
善若水在一旁一言未发,不过她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感触。
假若当初她求魏不绪娶她时魏不绪没有拒绝,魏不绪在当时说了这番话她会感激涕零,可现在听到,善若水更多的是物是人非之感。
祭完祖,这个年过得也算平顺。
……
出了正月,顾云芝回了都城。
不过这一次她住进的就不是顾府,而是梁府。
顾云芝回都城后的第三天,就来了孔府见善若水。
善若水看顾云芝的神色没有成亲前好,厚厚的粉妆也遮不住憔悴之色,道:“阿姊,我替你诊个脉。”
诊完脉后,顾云芝倒没其他病,就是劳累所致。
“阿姊,你要多休息。”
“不是我不想休息,是梁府的事情太多。”
自知道钱氏参与铸造假币一案后,梁晗整个人废了一半。梁家案情完结后,他将管事权交给了梁广其。
梁广其乍然接手很多事情都理不清,顾云芝只能帮着他一起担起了梁府商业线的担子。
“淼淼,芝月让我带话给你,她并不是有意让你难堪。她现在身份尴尬,不方便来看你。”
“我知道,这件事情原本与芝月没有丝毫干系,我对她也没有任何意见。”
顾云芝叹了口气道:
“其实芝月之前议过一门亲事,原本议得差不多了,只差下定,可谁知梁家卷入铸造假钱一案,对方便避之不及。
梁家事情完结后,对方倒是想重新与芝月议亲,却被芝月拒绝了。
没想到芝月的亲事一再蹉跎时,子初与你的亲事取消了。
当平阳侯夫人向梁家求亲时,梁家和芝月都很心动,因为芝月再也难找到比子初更合适的郎婿。所以芝月应下了。”
善若水并不知道梁芝月曾经还有过一门差点定下的亲事,但这些都已不重要。
“子初确实很好”,善若水叹道:“其实芝月比我更适合平阳侯府。”
顾云芝拉着善若水的手道:
“淼淼,有些事情你也想开些,姻缘一事真的很难说。
其实自从魏将军在宛城掳走你那次后我就隐隐担心事情会有变故,没想到果然还是发生了。
魏将军对你的情意也是真的,你就当与子初没有缘分吧。”
善若水没有说话。
顾云芝又接着道:
“子初与云芝的婚期已经定下,就在半年后,我告诉你是想让你先有个思想准备,免得你从别人口中听说时措手不及。”
善若水摇摇头,“阿姊,你不用和我解释这么多。”
“其实我知道,不是只有芝月不方便来看我,你如今是梁家妇,你频繁过来看我也不是很方便。”
无论是不是圣上旨意,魏不绪坏了善若水与窦张均的婚事就是与平阳侯府结了仇。梁家与平阳侯府利益相关,顾云芝频繁探望善若水的确会让平阳侯府面上无光。
善若水都明白的道理顾云芝怎么可能不清楚,她叹道:
“淼淼,就算以后我不能常来看你,在我心里你仍然非常重要。假若你以后遇到难事需要顾家或是梁家或是我帮助,一定要告诉我。”
善若水点了点头。
顾云芝走后,善若水很是惆怅。
她与顾云芝、梁芝月终究是回不到从前了。
离开的顾云芝也很惆怅。
可是,身为世家宗妇,许多事情都不能随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