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染瘟疫的病人果然如善若水所料:病情发展非常迅速。
善若水再过来看这个病人的时候,他出现了脉搏与呼吸加快、神志迟钝等情况,特别是在他的腹股沟出现了一个鸽蛋大小的肿块。
这还是在得到治疗的情况下。
病人道:
“其实前日你替我诊断时这里就有一个黄豆大小的肿块,只是我没在意,没想到两日就肿成这般大了。”
善若水伸手轻轻按了按肿块,“疼吗?”
“痛、痛、痛。”
在这个病人的病还没有进展时,都城陆续发生了多起同款病症,只是少部分人的肿块长在腋下、颌下等处。
一时之间,众医师都忙碌起来。
升级版的清瘟解毒丸已制完,善若水也与众医师一起救治病人。
只是目前仍然没有更好的药方出来,病情并未得到控制。
这一日,善若水正忙的时候,三宝传她速速进宫。
看着三宝着急的神色,善若水心里一咯噔。
能让三宝表现得这样急躁不安的人只有圣上。
这个时候召自己进宫,莫不是圣上染了瘟疫?
想着自己早早就给了圣上以羚羊角入药的清瘟解毒丸,想必就算感染也不会太严重。
这样想着,善若水忐忑不安的心总算安定一些。
果然不出善若水所料,她被带到了圣上的寝宫。
圣上的寝宫除了张院使、平吉公公和魏不绪外,还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
见到魏不绪在,善若水松了口气。
张院使对善若水道:“上前替圣上诊个脉。”
张院使的脸色异常严肃,整个人都紧绷着。
善若水上前一看,惊道:“怎么会这样?”
圣上的外在病症与都城第一个得瘟疫的病人一样,甚至比他还严重些。
替圣上把完脉,善若水眉头紧皱,也不顾对面坐着的人是圣上:“你怎么没服用我给你的清瘟解毒丸?”
善若水这话问出来后,场面尴尬了。
在场之人,只有圣上一人没吃升级版清瘟解毒丸。
不过善若水这话问出来后,林太傅也稍稍松了口气:
原来圣上不是没有升级版清瘟解毒丸,而是他没服用。
这下不能怪他没想着圣上的安危了。
平吉公公替圣上圆面子:“陛下太忙,都怪我没有督促他服用。”
不是平吉公公没有督促圣上服用,他提醒过圣上好几次。只是圣上每每道“天下哪有什么万能药?谁知道这些药会不会引发其他不适?”
圣上这般说法,平吉公公也不好多说什么。
其实主要是圣上见善若水太年轻、不相信她。
平吉公公不同,他是亲眼见过善若水怎么制药、怎么替魏不绪解毒的,因此很信任善若水的制药解毒水平。
平吉公公又替圣上问道:“善娘子,陛下这病?”
圣上也看向善若水。
虽然没说话,但眼底的迫切之意还是很明显。
善若水对圣上道:
“民女暂时没想到完全治好的方案,但民女有把握保住你的性命,也不会让你的身体遭受太大的损伤。
就算身体有损伤,以后民女也会尽量替你补回来。”
善若水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她这些天已经想出治疗瘟疫的方案。
只是这个方案所用药物有好几种都是极其难得的药材,而且治疗过程繁琐、复杂,并不适合大面积治疗,所以她才一直没有说出来。
但若是针对圣上,就算再麻烦也要用。
得了善若水这句话,张院使与魏不绪齐齐松了口气。
他们二人是了解善若水的,她在医术一途从来不说大话,只会往谨慎里说。
但其他人并不了解善若水,见善若水如此说并不是很相信。
林太傅道:“善医师,你说的话当真?”
圣上也紧紧盯着善若水,细细观察她的表情。
“我在医术上从来不说假话。”
说完,善若水对张院使道:“我需要一些工具和药材,麻烦你准备。”
听善若水说完后,张院使沉思了一会道:“你是想替圣上药浴加针灸治疗?”
“是药浴,但我这个药浴与你想的药浴不太一样。
准确来说,是用煮过的药材水源源不断地从上往下冲击圣上的身体,而我同时给他施针。”
张院使又细细想了一会,然后双目一亮。
“你是想利用药材与针灸同时进行将圣上体内的瘟毒逼出?”
“准确来说是三管齐下。
内服加了羚羊角的清瘟解毒丸,外用药材水源源不断地冲击身体,再佐以针灸。”
张院使道:
“你开的药方中有几味药药性极其霸道,我还想着用做药浴药性稍强了些,不过用做冲洗却是正好。
只是这种治疗方案病人会感受到一些痛苦。”
“没错,哪怕是冲洗,这些药材入体后还是会让人感受到痛苦,何况还要同时进行针灸。”
听两人这样说,平吉公公问道:“就没有其他法子吗?”
善若水摇头道:
“这是我这几天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解毒方法,目前我只想到这个。只是我觉得不实用所以才一直没说。”
圣上闻言看向张院使。
张院使“咳”了一声后道:
“臣与其他医师研讨了好几日都没想出解毒方法来,就连如今用的药方基本还是参照善医师之前开的清瘟解毒丸。
善医师刚才说的解毒法子太过繁琐、冲洗的几味药材也稀缺,想要推广不太可能,但方法值得一试。”
林太傅插话道:“圣上身体贵重,善医师这个治疗方案从来没用过,得先找个人试验。”
林太傅这话说完后平吉公公几人也附和。
善若水对自己的治疗方案颇有信心,但她也知道圣上不同于常人,所以也没有开口反驳。
在大家讨论找谁试验时,三宝惊慌地进来禀报:
“陛下,魏夫人求见,不过她跪在外面说不敢进来。”
圣上皱了下眉,“她可有说什么事?”
三宝垂头低声说道:“她没说,不过她身上也长了红色斑点。”
圣上心中一凛:看来自己感染瘟疫不是偶然,宫中已经被传染。
圣上对善若水道:“你去替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