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张均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就看向了善若水。
他现在已经放下了对善若水的执着,可是,他心底还是只有善若水。
善若水只需静静站着,就能吸引窦张均的全部心神。
善若水被窦张均看得有些尴尬,特别是当着梁芝月的面。
善若水笑着对二公主道:“你想学舞蹈什么时候来找我都行。”
然后善若水又对顾云芝和梁芝月道:“如果你们想学也一起来,强身健体的效果真的不错。”
在场几人都注意到了窦张均看善若水的目光,顾云芝解围地笑道:
“我们知道了。”
“我们已占用你太多时间,要是再霸占你,魏将军就要过来问我们要人了。”
善若水遂笑着道:“那我先过去了。”
窦张均有些懊恼。
他知道定是他对善若水过于专注的打量让大家尴尬了,他也不想这样,可是他还是没能控制好。
善若水回到座位上后,魏不绪轻哼道:“这么高兴?”
善若水知道魏不绪定是看到了刚才那一幕,但她并没觉得她哪里有错。
“是很开心。”
魏不绪又轻轻“哼”了声。
善若水知道魏不绪不是真的生气,他只是有些酸意。
善若水也不理魏不绪,自顾自端了水喝。
“你如今都不哄哄我了,哪怕是敷衍的话也没一句。”
善若水横了魏不绪一眼:
“还不是你自己作出来的?假若当初我让你娶我的时候你答应下,哪里来的现如今这么多事情?”
听善若水如此说,魏不绪不敢再接腔,不过脸还是臭着。
善若水并不知道她和窦张均的那一幕、以及她与魏不绪的这一幕都落入了三公主眼中。
三公主以为魏不绪因着窦张均对善若水起了嫌隙,一个主意瞬间在她心中生成。
三公主得知害冯皇后和冯家的人是刘炯后,对魏不绪和善若水的恨意不仅没减少、反而增加了。
特别是对善若水。
在三公主心里,如果没有善若水的存在,她与冯皇后也不会得罪魏不绪。
如果没有得罪魏不绪,魏不绪就不会在刘煌被废黜时做壁上观。
其实这只是三公主一厢情愿。
就算没有冯皇后对付善若水一事,魏不绪明知道圣上想收回冯家势力、他怎么可能与圣上对着干?
除非冯家于他有恩!
三公主也不是不明白这些道理,刘烱已死,她只是找个人发泄愤怒。
……
在圣上带着怀孕近六个月的魏冉进来后,宴会正式开始。
圣上如今没有皇后,但此次他身边坐着的人是魏冉。
而一直管理后宫的窦夫人却坐在下首位置。
善若水没太注意这些细节,但朝中的官员们都注意到了。
等到美酒菜肴上来后,圣上还亲自给魏冉夹了菜。
献礼环节也先是太子献礼。
这些细节让朝臣们意识到:朝中势力又将发生新的变局!
大臣们的目光不由自主向魏不绪看去。
无论魏不绪与魏冉关系如何,他是太子的亲阿舅不假。
太子年幼,需要倚仗魏不绪的地方颇多。
可是,魏不绪和魏冉都是奴隶出身,一旦魏不绪掌权,必将大力提拔依附他的平民势力,到时他们这些世家出身之人在朝堂还有何立足之地?
大臣们心思诡谲……
太子呈给圣上的寿诞礼是他亲自抄写的《浮屠经》。
《浮屠经》是大月氏使臣带入中原的,叙述释迦牟尼的佛传故事,同时也讲述了一些佛教的教理。
太子之前见圣上在翻看民间的手抄本《浮屠经》,还颇有兴致地点评了几句,便萌生了亲自替圣上抄一本的想法。
圣上接过太子献的《浮屠经》翻看起来。
太子年纪尚幼,笔力秒显柔弱,但一笔一画很是工整、认真,可见用足了心思。
圣上满意地点了点头。
“太子,你有心了。”
太子恭敬道:“祝父皇万寿无疆。”
圣上明知这只是一句奉承话,但听着还是很高兴。
太子献完寿礼后,轮到三皇子。
三皇子献给圣上的是一柄超级大的极品羊脂白玉玉如意。
“愿父皇事事顺遂、事事如意!”
三皇子这份礼有些敷衍,但胜在贵重,且寓意颇好,圣上也笑着夸了他两句。
轮到三公主献礼时,圣上看着盒子里的一枚平淡无奇的玉佩,夸奖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林太傅也没想到三公主会如此敷衍圣上,只好借他那不成器的儿子一用。
“陛下,小儿别的本事无,但音律尚算没那么差,这些日子他在家中苦练洞箫《阳春白雪》,想替陛下贺寿。”
这些日子林太傅的儿子确实在家练习洞箫,不过他吹的不是《阳春白雪》,而是《凤凰台上忆吹箫》。
凤凰台有个历史典故:吹箫引凤、乘龙而去、白日升天,而《凤凰台上忆吹箫》则是对神仙眷侣的向往。
林太傅的儿子是不满与三公主的婚姻,向往找一个神仙眷侣。
圣上自然不会不卖林太傅的面子,笑道:“那我就好好听听。”
平吉公公见状连忙去准备洞箫。
在圣上面前,林太傅的儿子并不敢作妖,老老实实吹了一曲《阳春白雪》。
曲子吹得只能说尚可,但《阳春白雪》表现的是冬去春来、大地复苏、万物欣欣向荣的初春美景,旋律清新流畅、节奏轻松明快,圣上听得颇是愉悦。
一曲终,圣上对平吉道:“等会宴会结束将我私库中那把绕梁赐给林公子。”
绕梁是一把名琴,因其音质优美、能发出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的声音而得名。
林公子洞箫虽然吹得只一般,但他对音律的喜爱却是真的。听闻圣上赏他“绕梁”,对三公主的不满瞬间抛于脑后,喜不自禁道:
“多谢陛下。”
接下来的礼物五花八门,圣上也没一一点评了。
重臣们献完礼后,一位与魏不绪不太对付的大臣道:“陛下平日如此信重魏将军,怎地不见魏将军献礼?”
魏不绪冷冷地瞥了一眼这位大臣,没说话。
圣上主动替魏不绪解围:
“子寰送给朕的礼最用心最难得,只是事涉机密不好公诸于人前。”
有了圣上这话,大臣不敢再多说什么,不过内心对魏不绪的不满和忌惮又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