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茉顾不上疼痛,只是飞快地摇着头,小脸上泪痕遍布,边哭边解释着:“不是这样的,祁修,不是你想的这样,祁修你相信我,我只是因为爱你,太爱你,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因为爱你啊。”
“殿下,器皿来了。”影竹拿着一只琉璃盏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名提着木箱的老者。
凌祁修将手中的蛊虫放了进去,影竹忙盖好盖子,用手死死按住,似乎这样就能防止那蛊虫逃脱一般。
“屈老,您快点。”影竹回头,见那老者还慢吞吞的,不由催促道。
“来了来了。”屈老边跑边大喘气,总算赶了过来。
“殿下......”走到近前时,被凌祁修身上的血吓了一跳,急忙放下手中的箱子就要把脉,却被凌祁修挡开。
“这......”屈老举着手焦急的不行,却只能在那干瞪眼。
“楚清茉,你当真......罪该万死。”凌祁修咳嗽了两声,嘴角涓涓溢出鲜血,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机。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楚清茉楚楚可怜地望着凌祁修,“我是你的丫头啊祁修,是你寻了十一年的丫头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呵......”凌祁修冷笑一声,“你也配?”
“影竹,将她与外面那几个丫鬟带去暗牢,让他们好好伺候,别弄死了。”
“是。”影竹应声,拉着楚清茉便飞快退了出去,没有半分怜香惜玉,更没有因为楚清茉的呼喊有半分停顿。
他早就看这楚清茉不顺眼了,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楚楚可怜的小白花模样,甚至还会给他们摆架子,可每次跟殿下在一块的时候,就活像个狐狸精。
而且殿下之前明明让他去调查一下这个楚家大小姐,可是没过几日又突然改变了主意,并且突然就与这楚清茉更加亲密了,他一度怀疑有问题,可他想破了脑袋也没能想明白问题出在哪。
整半天,原来是给殿下下蛊了,真真是找死。
影竹走后,凌祁修又吩咐道:“墨屿,去通知父皇,实话实说,孤要楚家彻底从这个世上消失。”
墨屿迟疑了一下,朝暗处看了一眼,只见人影一闪,一道黑影从墨屿手上接过摇摇欲坠的凌祁修。
只见眼前一晃,墨屿便消失了。
屈老摇了摇头,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年轻真好啊。
“殿下......”让老朽瞧瞧伤吧还没说出口,就见他的殿下蹒跚着直接越过了他。
凌祁修费了很大力气来到席沐烟身前,他卸下所有防御与气势,整个人透着一股虚弱的破碎感,仿佛一碰就会碎了。
席沐烟呆呆的抬头看着他,她现在脑子里一团浆糊。
上辈子的事与刚刚的事,在她脑子里反反复复重播着,让她差点分不清今夕何年。
情蛊。
楚清茉。
凌祁修。
她......
还有楚清茉说,她是凌祁修寻了十一年的丫头。
十一年,她也寻了凌祁修十一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丫头。”凌祁修缓缓伸出略微颤抖的手,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害怕被再次推开。
“对不起,是我认错了人,将一个冒牌货放在身边多年,我不是故意的,丫头,你......可以原谅我吗?”
凌祁修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想伸手摸一摸席沐烟的头,他想告诉她,他想他,念她,也一直在等她。
可是,还是被席沐烟下意识的躲过了,凌祁修唇边染上一抹苦笑,“咳咳......”鲜血顺着嘴角流出,他却丝毫不在乎。
“丫头,你说过会来嫁我的,我一直都在等你,等了好久,好久。”
“很抱歉,因为我的疏忽,被楚清茉算计,没能认出你,丫头,我知道错了,原谅、我、好吗?”
“那楚清茉,拾到我弟弟祁年的那块、玉佩,和我给你的那块、一模一样,所以我、才会将她、错认成你,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丫头、你若是不、解气,我就在这,你想如何、都行。”
他就这么举着那只未曾碰到她半分的手,轻声诉说着,字字句句都透露着他的忏悔。
席沐烟眼眶渐渐温热,她好像有点缕清了。
他,一直都记得她,也一直在等她。
只是因为某些原因,将楚清茉认成了她,又被楚清茉下了情蛊,所以才对她厌恶至极。
所以,不是她横插一脚,她没有插足别人的感情,更没有不知廉耻的拆散别人。
眼泪扑簌簌落下,原来......
是这样。
凌祁修努力的睁着眼睛,定定的等她给他一个回应,可一见她竟然在哭时,他的心便狠狠一疼,作势就要走过来,却因为伤的太重,整个人一软,扶着他的暗卫忙揽住他的肩膀,担忧道:“殿下,先让屈老看看吧。”
等了一会,见凌祁修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定定地望着席沐烟,暗卫不由得将祈求的目光放到席沐烟身上:“太子妃,属下求求您,劝劝殿下先治伤吧。”
凌祁修顿时眉目一厉,“墨白。”
“殿下......”墨白第一次忤逆凌祁修,“对不起了殿下。”
说完,就抬起一只手,凌祁修猛地转头,用尽了所有力气:“你敢。”
墨白扬起的手顿在半空中,见凌祁修站不住了,只能忙将人捞起:“太子妃,墨白求您,先救救殿下好吗?”
席沐烟突然破涕而笑:“凌祁修,我原谅你了。”
话音一落,凌祁修顿时舒展了眉眼,放松下来后,他只觉得眼皮愈发沉重,最终满足的闭上了那双好看的眸子。
“殿下......屈老,快点。”
席沐烟手臂动了动,最终还是忍住了,凌祁修,我不知道你为何与上辈子不一样,为何上辈子的你没能发现呢?
这些事,若是发生在上辈子,该多好?
你可知......
我上辈子是如何过来的吗?
我独自一人,满心欢喜来嫁你,自以为来履行承诺,却被你晾在这后院整整一年之久。
后来,我知道自己横刀夺爱时,便在这后院等你回来和离,哪怕你休了我也行。
可是......
你没有,你连背影,都未曾让我看见。
后来,我听闻你受困,带着我所有能用的势力奔赴边关,救你,助你,也仅仅换得你一句“多谢七弟”。
你可知......最后那三个月,我是怎么撑过来的?
可你,连最后一份体面都未曾给我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