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当李苑盈终于千辛万苦走进那座大楼里面并且顺利到达试镜点...开始十分准确地觉得自己大概是跟保安有仇的时候，眼前那两个人坐在一起双手交叉的严肃模样还是把她吓了一跳。
虽然上一次的氛围也确实算不上轻松...但李苑盈能敏锐地感受到这两人并不只是单纯地想在这样的场所保持严肃，而是莫名地带了一丝...拘谨？
仿佛是在忌惮着什么一样。
“...”
不会吧...先不说“那个被叫做编剧的人”，姜慕是总导演，他那样子能在这里怕谁啊？
这...
“你是来试镜的？”
一个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说实话李苑盈差点就被吓到了，在看到那出现在自己头上那片阴影时还以为自己是要突变成大头怪物...结果只是有人在她后面啊。
不对，无论怎么看都有哪里不对吧！
于是李苑盈猛地转过身去，眼前马上出现了一个胡子拉碴的大叔模样。
...虽然看起来邋里邋遢的，但李苑盈总感觉他的气势很吓人...不是姜慕身上的那种极有攻击性的吓人法，那种如同静水一般的内敛情绪...和姜慕简直就不在一个维度上。
有一种长者的自信与矜持。
莫名感觉自己被血脉压制了的李苑盈十分自然地退后两步，看着眼前这个很有威严的老师情不自禁地鞠了一个深躬。
“您好！”
“...嗯。”
姑且算是回应到了。
他对李苑盈的兴趣似乎并不大，只是出于礼貌地略微点了点头后就回到了姜慕旁边的座位上坐好。
如果不是李苑盈的错觉的话...那两人肯定是在那位老师坐下的时候抖了一下。
“...”
她已经开始觉得可怕了。
不愧是你啊，第二轮试镜。
——
“你这家伙，没义气！”
“你等着老师抽你吧。”
“都把车开楼下了还不来，你故意的吧！”
...
看着屏幕上的一连串消息，顾霖面无表情地关上了手机。
本来也只是有预感而已...没想到姜慕这家伙玩得是真的。
抬头望天，今天的天气是如此明朗。太阳烈焰...温度似乎也在开始升高。
不由地让人回想起了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于是顾霖浑身一震，在这气温直逼二十的天气里愣是打了个寒战。
他最近可是拍了不少戏...才可不会刻意傻到上去找骂呢。
但是那几人嘛...
顾霖嘴角抽了一抽，十分虔诚地对着那栋大楼双手合十。
祝你们好运吧。
——
来参加试镜的人们已经陆陆续续地来了...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能走到他们面前来的只剩下了寥寥几个。
李苑盈偷偷打量着周围几个就连她都好像能叫出名字的演员，心里莫名就感觉自己这次确实算是沾光。
“好了，人到齐了。”
姜慕像是往常一样拍了拍桌子...在发出那样声音的同时似乎被那位老师狠狠瞪了一眼。
像是被浇了一盆水一样...只见他的气势马上低迷下来，转而是一副有些卑微的样子垂头丧气地对他们说道...
“那我们就开始吧...”
“...”
李苑盈感觉自己像是见了鬼。
这次的场地不再像之前样夸张了，周围空间被限制在了一个只有普通办公室那么大的小房间里。
但是...评审的角色却多了一人。
那位老师十分随意地靠在椅子上，侧着头也并不去看已经来了的几位选手们。
这样漫不经心却让人心生畏惧的样子...李苑盈再一次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那么，季璃...你留下，其他人先去那边等。”
姜慕抬起手来指向一扇门，几乎是毫不犹豫了地向那个方向奔去...李苑盈比其他人更快地蹿进了那个或许是新的等待室的小房间。
动作之流畅，行动之迅速...让祁一舟看见都不由地想给她鼓掌。
...不对啊，她怕什么？
祁一舟有些奇怪地转头看了坐在一旁的老师一眼，面容平静，嘴里叼烟...无论怎么看都只是个普通的大叔而已。
“...”
真奇怪。
他想。
“真是吓死人了...”
基本上是一看到那位不知名的老师就心慌...李苑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自顾自地称呼他为老师了，但总而言之就是给人一种老师的威严感。
总觉得再被他看一眼自己绝对会死。
这是她的本能告诉她的。
“你没事吧？”
身后站着的一位是李苑盈记忆里上季度靠一个人气配角爆红的新晋流量钟茜乐...总而言之是个长相精致的大美人，有一种特殊的异域美。
此时她正有些奇怪地看着眼前的李苑盈...毕竟她并没觉得刚刚的场面到底恐怖在哪里。
“都走到这一步了，有什么好怕的啊——”
另一个李俞卿不太了解的女孩子在此时也向她搭话了...与刚刚的风格不同，她更加给人一种清纯甜美的感觉。
“倒不如说...你第一轮的时候不是挺敢的吗，那题材真是烦死我了！”
那女孩说的特别真诚，似乎确实是在抱怨...但真诚到李苑盈不知该如何形容，甚至想跟她道歉的地步。
“哎——我之前都不知道你，你演过什么戏啊！”
看到李苑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那女孩好像来了兴趣，一下子就冲到了她面前。
“这...”
这一轮试镜来的人少，除了房间外似乎在接受审判的另一位演员季璃外，在这狭隘房间里站着的也仅仅只有她们三人而已。
...不知是因为其他的演员已经定下了，还是说姜慕就是有挑剔到这个地步。
李苑盈看着眼前说话十分犯冲，但确实是目光闪闪的女孩，有些艰难地在记忆中回想起了自己曾经参演过的寥寥几部网剧...
“那什么...修仙大佬...之类之类的，名字好像忘了...”
“听名字就不是什么好片。”
女孩十分真诚地说道。
“...”
李苑盈不可置否。
“啪——”
真当李苑盈正在以这样一种全新的方式坐牢却又不知道怎么办，急切地把求职的眼神投向站在一旁看笑话的钟茜乐时，一阵清脆的响声突然在耳边炸响。
“太过分了！没见过这样的...”
那个叫做季璃的女孩似乎是哭着跑了进来，一下子把手中的剧本摔在了桌子上后转头就跑走了。
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样的画面，就连李苑盈与那女孩的拉扯都停滞了一瞬。
“...脆弱。”
李苑盈听见那个不知名的老师一边弹着手上的烟灰一边说道。
他转头看向旁边坐着一动也不敢动的姜慕与“编剧”两人...脸上那若有若无的笑意是一丝不减。
“比你们那一代差多了...对吧？”
那样的气势能一下子吓倒人...李苑盈感觉自己就要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