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就算厉害,也不过白灵士,稷王与国师有亲,国师可是灵尊境界!”儒霖侯心中自己是大皇子的姻亲,大皇子与国师有亲,变相的自己也是国师的亲眷。
“就算是国师在此,我也要带女儿回家!”钟君修全然不在意儒霖侯的威胁,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身后,有东神盟。
“好大的口气!”儒霖侯嚣张地撇着嘴。
“让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钟君修看着拦路的一众护卫。
“赵玟启!你个废物,钟老鬼都要把你媳妇儿带走了,你还不拦着!”儒霖侯朝着嫡子口出恶言。
赵玟启走上前,挡在妻子与岳家众人身前,“父亲,请你的人让开,我和娘子要回岳家。”
“什么?你要跟着回钟家?”儒霖侯没想到这个嫡子竟然如此。
“对,这儒霖侯府腌臜下作,我们待不得。”赵玟启全然不给他爹脸面。
“混账!你是儒霖侯府少爷,如此说侯府,你以为你就干净啦!”赵立怀大怒。
“我留着你的血,本就不干净,可我娘说了,人无法选择出身,却可以选择自己要走的路。”赵玟启眸光坚定。
“走出儒霖侯府,你就什么也不是了!你要想清楚……”赵立怀语带威胁。
“我不在乎,待在这儿只是消耗我和娘子的生命……”赵玟启决心已下。
“你今日出了侯府,我立马跟朝廷禀报,与你脱离父子关系!”赵立怀心中厌恶,他可以不要嫡子,但决不允许儿子不认老子!
“随便。”赵玟启冷笑。
“我也给你的爱妾到地方,我和启儿一起走。”此时,侯夫人走到儿子身边。
“你!”侯爷不解,“这儒霖侯夫人的名头,你也不要了。”
“哼,儒霖侯……你算个屁!”侯夫人呸了一口,“今日我与你赵立怀和离,今后你与我和启儿,再无瓜葛!”
钟君修立身女儿身侧,看着女婿与亲家母的背景,他突然觉得自己女儿既不幸,又幸运。
“和离?你想得美!我要休妻!”赵立怀气得跳脚。
“我自入你侯府,孝顺父母、抚育儿孙,给你纳妾生子,我未犯过七出任何一条。想休妻,你还不配!”侯夫人早就受够了赵立怀,“若你不想和离,我便去击鼓鸣冤,你赵立怀宠妾灭妻,纵容妾室给嫡媳下蛊,害得我失去五个孙儿,你赵立怀就是杀人凶手!”
“胡说八道!我何时给少夫人下蛊了!你没有证据!”一旁看戏的沈姨娘突然开口,她怕这祸事引到自己身上。
“我只说赵立怀纵容妾室下蛊,可曾提你姓名?你这是此地无银!”侯夫人撇了撇嘴,且大步上前面对沈姨娘,“这儒霖侯府姨娘五人,我一说下蛊,你就蹦了出来,这蛊就是你下的。”
“我没有!”沈姨娘紧张地拉着侯爷的衣袖,“侯爷,夫人无凭无据诬蔑妾身。”
“一个妾室,对主母不敬便可打杀了,还要什么证据!”钟君修说罢,抬手便是一道幻灵力。
而侯爷身侧的沈姨娘,顿时“噗”地吐出一口鲜血而后倒地。
“钟君修!尔敢!”儒霖侯大惊,这当着他的面,竟将他的爱妾打杀了!
“既然侯爷你不会管家,我便替你清理门户。”钟君修衣袖一甩,脸上露出鄙夷。
“来人,快来人!”赵立怀高喝道:“将他们都给我绑了!”
众护卫将汲水居士一众团团围住,可却没人动手。
竞天国有晶石矿脉,所以国内灵气浓郁,修习者只要勤勉,多加历练便皆能有不错的修为,所以此国内幻灵士自持甚高,极少为他人效命。
儒霖侯府内护卫多数是习武者而非幻灵士,即便是护卫头领,也不过是个紫灵上品境界,如何能与汲水居士相比。
“还不动手!”儒霖侯见众人不出手,便更加气结。
“侯爷,汲水居士乃是白灵之境……”剩下的话不用多说,侯爷应该懂的。
“白灵之境多个屁!快将人都绑了!”儒霖侯高喊。
“侯爷,白灵士便是百名墨灵上品也是无法近身的。”护卫头领虽修为不高,但毕竟是灵士,对于儒霖侯如此态度十分不满。
“废物!全是废物!”赵立怀破口大骂。
“哼,若侯爷不满,便自己动手吧,恕属下不才,无法与白灵士相比。”护卫头领既是不想与汲水居士为敌,更是想保住自己一众兄弟的小命。普通武者,岂能与白灵士为敌。
“滚,你们都滚!”赵立怀指着护卫头领的鼻尖。
“赵侯爷,即便你是侯爷,可你没有修为,对待我等灵士还是客气点儿的好!”那护卫头领一把掰住赵立怀的手指,今日侯爷这指头已然二遍受伤了。
“疼疼疼……放手,放手……”赵立怀此时后悔,就该向稷王多求些人手才是。
“既然侯爷觉得我等无用,那我等便就此离开儒霖侯府。告辞!”护卫头领撇了撇嘴,转身就走了。
而后一众护卫相互看了看,也各个散去了,与白灵士为敌?开玩笑呢吧!谁敢?
儒霖侯府一众护卫尽散,仅凭赵立怀是无法拦住钟君修的。钟君修带着儿子女儿出了侯府,赵玟启与侯夫人紧随,儒霖侯却只能看着,无法阻止。
待儒霖侯回过神来,他忙喊了管家,叫人亲自前往稷王府,将今日发生一切禀报稷王,且要告知长女,其姨娘被钟君修打杀了……
为了接女儿,钟君修乘马车而来,此刻正好请侯夫人与女儿同乘。他们一众男子,则步行。
“今日幸亏盟主和夫人前来,不然我秀儿……”钟君修朝着花锦苑抱拳,他清晰记得女儿干枯等死的模样。“多谢花掌柜,我知道二位主子能来,定是你请来的。”
“居士客气了,主人叫我看顾你钟家,我自然不能躲懒。”花锦苑拱手还礼,“今日事了,我先回奇宝斋了。”
“不知……明日我可否前往奇宝斋,觐见盟主和夫人,以表谢意?”赵玟启对于救治娘子的恩人,心存感激。
花锦苑微笑着看向儒霖侯府少爷,“不知您以何种身份拜谒?”
“我……我以钟家女婿的身份。”赵玟启此言,便是将儒霖侯彻底抛却。
“若是钟家女婿的话……尚可。”花锦苑虽大喘气,可最后也叫赵玟启松了一口气。
“那就谢谢花掌柜,明日未时初我便到奇宝斋候着。”赵玟启恭敬地与花锦苑躬身行礼。
花锦苑伸手托住赵玟启的胳膊,笑道:“既是钟家女婿,那便是半个自家人,不必多礼。”
“是,多谢花掌柜。”赵玟启感激。
“那在下便先告辞了。”花锦苑与众人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钟君修则咂磨着花锦苑的话。
“岳父大人?”赵玟启与岳丈说话,却发现岳丈有些分心。
“嗯?”钟君修想明白一些事。
“我说今日叨扰岳父大人,明日待觐见盟主和夫人之后,我便去找住处。”赵玟启如今做事十分谨慎。
“哦,不妨事,你和夫人便安心在钟家住下。”钟君修摆摆手。
“多谢岳父大人……”赵玟启真心感激,当年自己能娶到钟灵秀还是岳丈一力支持。
不多时,钟君修一众回到家中,焦急等待的钟夫人忙安顿好女儿女婿与侯夫人。
再回到房内见夫君,钟夫人泪流满面,“相公,秀儿真的保住孩子了是吗?”
“嗯,但仍不可大意。”钟君修点点头。
四年来,女儿多次失去孩儿,不但内心遭受打击,这身体更是千疮百孔。
身为女婿,赵玟启甚至曾找到岳母,请钟夫人劝说钟灵秀,有无孩子不重要,她的身体才最主要。可惜钟灵秀始终坚持,汤药喝了无数,只求一个与赵玟启的孩子。
后钟君修不忍女儿损伤,这才去奇宝斋购丹药,希望丹药可保住女儿的身体。却不想即便是中级丹药,那价格也被炒到天价,钟氏非钟鸣鼎食之家,如何买得起丹药。
后来,四皇子对钟君修表示出看重,汲水居士这才投靠了贤王。
“我一定好好看着秀儿。”钟夫人抬手抹了抹泪,露出笑容。
“你不知,今日我见到秀儿时……她瘦弱的仅剩一把骨头……”钟君修忍着悲恸将今日之事复述了一遍,只为夫人知道女儿受了罪,且钟家得了盟主和夫人的天恩。
钟夫人流着泪,咬着牙听完今日诸事,这才长出一口气问道:“可……可秀儿如今容貌体态堪比及笄之年,这……这全是丹药的功效吗?”
钟灵秀进门时,钟夫人亲见女儿身体无恙仪态万方,四年来身体的损伤全然不见,面色红润的不像曾经瘦弱到一把骨头。
“这便是丹药之力,更是盟主夫人天人之能!”汲水居士也是自花掌柜处得知,夫人的炼丹之术,比大师丹鸢更高明。
“咱们一定要好好谢谢夫人和盟主。”钟夫人双手合十。
“唉……这便是我苦无良策的。”钟君修看着夫人,“东神盟得越捷、靺鞨之力,更有炼器尊与丹会相助、无名城投效。不说奇宝斋一年的进项无人能敌,便是那晶石也是不计其数。咱们钟家……有什么拿的出手的……”
钟夫人此刻也心中慨叹。
“我再想想吧,这些日子,你照顾好亲家夫人,她若是与儒霖侯合离,总要有个住的地方。”钟君修感激侯夫人站在他钟家一边。
“亲家夫人为了秀儿与儒霖侯合离,我钟家绝不亏待她。”钟夫人也是个刚强的女子,自然看重更加刚强的侯夫人。
“好,家中事有你在,为夫放心。”钟君修颔首。
这一夜,钟家终于散去愁云惨雾,有了欢笑声。
这一夜,儒霖侯府愤怒的打骂之声不绝,茶盏瓷器摔碎无数。
这一夜,稷王府嘤嘤啼哭,大皇子皱着眉头想着如何对钟家下手……
日出东方紫气升,赵玟启看着初升的日头,此刻心中豪情万丈。
“夫君,你这就起身了?”钟灵秀昨日睡了四年来最好的一觉。
“娘子别起,你再多睡一会儿。”赵玟启离开窗前,回到床边为娘子掖好被角。
“我也睡饱了,我陪你起身用膳。”钟灵秀一改往日的阴沉,恢复了当年欢快灵动的容颜。
看着娘子的笑容,赵玟启深知自己带娘子离开侯府,是最正确的选择。
抬手摸着秀儿提起的唇角,这发自肺腑的笑容他许久未见过了。“娘子,你真美。”
“混说什么……”钟灵秀羞赧地红了脸。
“真的,你仿佛回到了四年前,我在你笄礼时初见的模样。”赵玟启描摹着娘子的眉眼,他深深记得当年娘子肆意飞扬的神态,也是那恣意之姿,吸引了他。
竞天国重武轻礼,女子也可活得恣意。所以当年钟家嫡女及笄,各家来了不少适龄的男子,为了吸引钟家小姐的目光,当真是各显神通,只为与钟家结亲。
“当真?”钟灵秀被夫君称赞,心中高兴地伸手摸了摸脸颊,“盟主夫人的灵丹当真神奇,我不但体态如常,这皮肤也比往日好了几分。”
眼见自己一身枯骨变成如今模样,钟灵秀心中只觉盟主夫人就是神仙下凡。
“只可惜……我不是灵士……”此时赵玟启心中遗憾,若自己是幻灵士尚能为东神盟效力。
“相公……”钟灵秀安慰地伸手拉着相公的手,“你马上就要秋闱,若夫君你能榜上有名,那对于东神盟来说,在朝中便有了助力。”
“嗯,我一定会好好温习,便是我离开了儒霖侯府,我也会封妻荫子。”赵玟启紧握娘子的手,坚定不移。
早膳时,赵玟启与岳父商量陪母亲回儒霖侯府之事,今日回去不为别的,和离书需双方签字,另侯夫人的嫁妆还在侯府,既然和离,一应物件他们得取回来。
“我还是陪你和亲家母去一趟吧?”钟君修怕侯夫人和女婿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