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话人扶起他,将他半拖半扶,带到了大理寺卿的面前。
李贞儿看到刘公公来了,也走到大理寺卿的面前。
“大人,小女要告他!”她指了指刘公公。
大理寺卿道,“哦?说出缘由来,你为何要告他。”
李贞儿看着刘公公,冷笑道,“他说小女对浣衣司的人下毒,但没有审案子,就对小女和晚秋动刑,晚秋到现在还不能走路,大人,他这是滥用职权吧?”
大理寺卿道,“没错!”
“请大人为小女做主!为晚秋做主!”李贞儿在大理寺卿面前拜下来。
刘公公慌了神,一指被打的常四和相好,“大人,浣衣司的事情,是他们俩说的,咱家只是……秉公处理,不是滥用职权。他们非说她们有罪,按照掖庭司的规矩,应当处罚,咱家……咱家没有罚错。”
常四见刘公公推卸责任,哪里肯干?
也嚷着道,“不是,大人,他撒谎!小人只是将人送到,怎么罚,他说是他定规矩,可小人却悄悄看到,他收了一个人的好处。”
然后,就将暮春和晚秋往死里打。
大理寺卿喝道,“刘同,你收了何人的好处?快说!”
刘同哪敢说?
他吓得匍匐在地,“大人……没……没有……”
“我都看到了,你收了二十两的银子,是一个体胖左耳朵后面有痣的公公送给你的。你们俩站在角落里,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常四知道,若是刘公公被罚了,就不是他的顶头上司了,他何必怕刘公公,替刘公公背黑锅?
他只是揭发暮春晚秋可能下毒,可没有叫人打她们。
他不背这个锅。
“长得胖的,左耳朵后面有痣……”东平县主喃喃念道,“呀,那不是贵妃身边的侍从吗?”
她这一声嚷,所有人都想起了那个人。
薛太后冷冷一哼。
大理寺卿眉头皱起,又是贵妃?
还要不要往下审了?
他悄悄看向薛太后,发现薛太后没说话,只抿紧双唇,一脸的冷然。
大理寺卿明白,薛太后也不好揭发荀贵妃的事,他干脆装糊涂了。
宫里的事情,他没有必要审得那么的仔细。
“啪——”大理寺卿拍了下惊堂木,“刘同收人钱财,徇私枉法!草菅人命!来人,即刻杖罚五十鞭子!收监!”
“是!大人!”
有人取来了掖庭署牢司里的打人鞭子,两个衙役一人拿了一根,左右对刘公公开打。
刘公公被打得连连惨叫。
东平县主见小草也睁大双眼看着,想抱她离开。
小草却摇摇头,固执着站着不走,“我不出,我要看罚坏人,这个人打了暮姑姑和晚姑姑,活该挨罚!”
她不肯走,东平县主只好让她看着。
李贞儿摸摸她的头,“小草,咱们不要学坏人,坏人,都是没有好下场的。”
小草点头,“嗯,坏人会恶有恶报!”
李贞儿微微一笑,“对,坏人都会恶有恶报。”
五十鞭子,打得刘公公差点死过去。
李贞儿看着他问道,“刘公公,那日你说,要我记着惩罚,我记着了,你记着今天的惩罚没有?”
刘公公听着她慢悠悠的声音,吓得脊背发凉。
他心里直纳闷,明明是没有后台的小宫女,怎么会忽然翻身了?
他哪敢不记着今天的教训?
这辈子,他都不敢轻易拿好处了。
还没有受罚的杏香,看到三人被打后哀嚎不止,吓得全身发抖。
五十鞭子打完,刘公公和晚秋一样,全身血淋淋的。
大理寺卿朝衙役挥手,“将人犯带走!”
又来了两个衙役,将刘公公拖走了。
薛太后摇摇头,“没想到,刘同也犯了事,看来,这浣衣司的事情,今天是没有人处理了,这样吧,哀家来做定夺。常四偷盗,正司一职撤掉,罚为洗衣工,正司仍由周全担任!”
胖太监常四都被罚了,哪里还敢不听?他忍着挨打的痛,走过去谢恩,“是,太后娘娘。”
而瘦太监周公公,更是喜出望外,“多谢太后娘娘。”
至此,案子审清了。
大理寺卿带着衙役们,押着刘公公和杏香离开了。
薛太后看看天色还早,又带着李贞儿和东平县主及小草,回了她的慈明宫休息吃饭。
趁着薛太后心情好,李贞儿说道,“太后娘娘,奴婢有件事,想请太后娘娘成全。”
她走到薛太后的面前跪拜下来。
薛太后微微一笑,“什么事?你且说说。”
李贞儿看了眼幽华宫方向,“公主殁了,她生前一下记挂着皇后娘娘,奴婢服侍公主一场,受了她不少教诲,想替她完成心愿,替公主常看望皇后娘娘。她常说,太后最是心善之人,若求皇上不答应,就来求太后娘娘。”
其实呢,她小时候对薛太后的印象一般。
薛太后在宫里不大管事,是个老好人的存在。
因为她小时候面丑,人人都避着她。
她也担心薛太后嫌弃她,主动避嫌,不去太后宫里玩。
薛太后对她这个没有血亲关系的孙女,也并不放在心上。
只在她生辰日时,象征性地派人送些长寿面或面料过来。
而送的东西,和其他小公主们得到的,并没有两样。
甚至,太后送给臣子们的,也是同样的寿礼。
可见,她这个嫡长女,并不得太后的特别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