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见李贞儿提到皇后,眸光微微沉了沉。
倒不是她不愿意,而是,将皇后关起来,是皇上做的决定。
荀贵妃和皇后不和,借机撤走了皇后身边所有的侍女侍从,皇上不是不知道,因为宠着荀贵妃,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
不过,今日荀贵妃惹了点事,怕是不敢干涉皇后的事情了。
如此一想,薛太后轻轻点头,“你想见皇后,哀家可以帮你这个忙。”
李贞儿大喜,“多谢太后娘娘成全。”
她向薛太后再次行了大礼。
薛太后看向身边的嬷嬷,“你去取一枚慈明宫的令牌给暮春。”
嬷嬷应了声,转身去了内殿中,没一会儿,拿了枚紫檀木金字的令牌出来。
薛太后接过来,递与李贞儿,“你拿着令牌,可以随时出入皇宫,想进慈明殿,也可以随时来,当然了,也可以随时去幽华宫。”
薛太后不管后宫事务,但她毕竟是皇上嫡母,当今太后,身份高贵。
她身边的人,也比其他宫的人身份高。
持慈明宫令牌者,可以随时去往任何宫苑。
李贞儿知道这块令牌的分量,接过来,再次叩首谢恩,“多谢太后娘娘。”
薛太后看着她,“哀家给你这块令牌,可不是给你随便玩的,你需每日来慈明宫给哀家瞧身子。”
李贞儿可巴得天天进宫来。
“是,太后娘娘。”
……
荀贵妃带着人离开浣衣司后,马上又派了人悄悄前往浣衣司里打听后面的情况。
今天她丢了个大脸,这叫她十分的恼火。
荀贵妃回到自己的宫里时,她身边的大总管小声对她说,韦驸马送了密信来,问她晚上可会出宫。
她被那个暮春小宫女惹得心头火大,哪里有心情出宫去幽会?
“不了,今天没有心情,改天再去。”荀贵妃揉了揉额头。
但为了不让韦季衡失望,她命人封了些吃的和几样珍玩,让大总管悄悄送往宫外的那处宅子里。
不久,到浣衣司打听消息的人回来了。
“后来如何?快讲!”荀贵妃不等那人行礼,马上问道。
“回娘娘,他们命常四将暮春的物品全部交出来,挪用的也得还,还罚他们四百两银子,又将掖庭署的刘公公抓了,打了他五十鞭子,如今,刘公公和杏香,被一并关进大理寺牢房里去了。”打探消息的人回道。
“什么?”荀贵妃又惊又怒,“刘公公有没有说什么?”
“他说了成公公送他银子的事,不过,太后娘娘和大理寺卿胡大人都没有接着问了,只打了刘公公五十鞭子,就结了案子。”
荀贵妃眸光微缩,“好个暮春!她究竟有什么本事,居然叫东平县主和太后都听她的话?”
一侧的宫女说道,“娘娘,看来,这个暮春不简单啊。”
荀贵妃眯着眼,冷冷一笑,“不过是一个宫女而已,本妃有一百种子,叫她死得难看!”
可到了晚上时,她悄悄安放在薛太后宫中的眼线,又送来了消息,太后送了一块慈明宫的令牌给暮春,让她每天都进皇宫来找太后娘娘。
还准许暮春随时可以去幽华宫。
“她倒是敢得寸进尺!”荀贵妃咬牙冷笑,“本妃绝不饶她!”
“娘娘,奴婢倒觉得,这时候您不能惹她!”荀贵妃的心腹侍女锦绣,提醒着她,“刘公公和杳香刚刚出事,您再太露脸的话,皇上是必会不高兴,那暮春又得了太后的相助,又有东平县主撑腰,不得借机将皇后救出来?您不是又多了麻烦吗?”
荀贵妃眯着眼,“这个暮春,最终的目的是皇后?”
锦绣说道,“奴婢打听过了,她今天进了宫,故意带着东平县主在宫里闲逛,看似没有目的的,实则是有着目的,她没有弯路,直接去了幽华宫,而且,她还悄悄会见了皇后,两人在一起说了一刻时间的话。”
荀贵妃冷笑,“你说的对,本妃现在不能冲动。她一个没有后台的小小的宫女,按说,本该老实听话。要是聪明的话,就该前来巴结本妃,可她不光不来见本妃,还敢去见皇后,可见,她一定得了安乐那个死贱人生前的指使,她去见皇后,是有目的。”
锦绣又说道,“娘娘,咱们现在要做的是,悄悄监视暮春,看她回京后,究竟想干什么。”
荀贵妃点头,“没错,就该这么办,锦绣,你安排下去,派人悄悄监视暮春,本妃倒想看看,那个小宫女,究竟想干什么。”
……
李贞儿和东平县主还有小草,一直在薛太后的宫里,玩到黄昏时分,吃了晚饭才回家。
她们的马车到了尉迟府,李贞儿看到,门口站着的尉迟牧和骆瞻云,一起迎了上来。
“爹爹,你看我得到了什么好玩的?”小草欢快地跳下马车,朝尉迟牧跑去。
她的手里,左手拿着隆庆帝给的玉狮子镇纸,右手拿着慈明太后赏给她玩的玛瑙做的葡萄串。
尉迟牧惊讶了,“女儿,这两件可是贡品啊,你今天得的赏赐品可不简单啊。”
小草将两件玩意儿塞到尉迟牧的怀里,“是好东西啊?那给爹玩吧。”
尉迟牧一怔,哈哈哈笑了起来,他高兴地抱起小草,“好好好,小草孝顺爹爹,爹爹高兴呢,走,看爹给你准备什么好吃的。”
东平县主站在一旁撒娇,“相公都不理我了?”
尉迟牧回过头来,伸手来揽东平县主的肩头,“好好好,也有夫人吃的。”
这边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说笑着。
那边,骆瞻云一脸忧色,朝李贞儿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