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楼下叫嚣着要见郁知暖正是昨晚那群北蒙汉子,他们人多势众,个个都牛高马大,就这么往客栈大堂一坐,很有一种土匪抢劫的气势。
那傻大个看到容弈,咧开嘴笑道:“小书生是你啊,那个小妹妹呢,哥哥我找她有事!”
听到这毫不讲就的称呼容弈就烦躁,只淡淡的回应道:“她在休息。”
“都这时候还睡了,赶紧叫起来啊!”
“不。”
对着一个原本就不太喜欢的陌生人,容弈没那个耐心去保持客气和礼貌去应付。
可缺根筋的傻大个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容弈的不满,自顾自的说道:“那啥意思啊,叫我们哥儿几个在这等着吗?”
容弈:“有什么,和我说便是。”
“那可不行!”
容弈皱了皱眉头,也没说什么。
于是一个布衣青年就和一群“土匪”似的汉子默默对峙起来。
北蒙少年有些烦躁,很想冲上楼把正在睡觉的郁知暖叫起来,可面前这位布衣男子就这么稳稳的在他面前一坐,竟让自己隐隐觉得有些威压,潜意识觉得还是不要动武的好。反正已经这么大动静了,楼上的小姑娘难道还能无所顾忌的安睡?
然后,北蒙傻大个还是想错了,心大的郁知暖同志还真就能不管不顾的酣睡起来。在她的潜意识里,天塌下来容弈顶着,这世上就没有他搞不定的事情,所以睡得是毫无压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个时辰以后郁大小姐才堪堪苏醒。
郁知暖总算睡醒了还优哉游哉的伸了一个懒腰,本能的叫了几声“小容儿”“小喜儿”,却都没人理她。这才磨磨唧唧的自己下床洗漱,恍惚觉得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事?然后心大的郁知暖并没有在意,把自己收拾好才慢悠悠下楼。
然后,就看到了神奇的一幕……
容弈老神在在的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福喜战战兢兢的立在旁边不知所措,初一十五坐在不远处的角落里时刻备战;他们的对面是一群匪气十足的北蒙大汉,楼下没什么客人,店老板和跑堂缩在角落,颇有一种一触即发的氛围,总之画面很是诡异。
郁知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昨天晚上那个大傻子少爷。她思考对方来找自己的原因多半和昨日的摔跤比赛有关,要么就是赢了来找自己嘚瑟,不然就是输了怪自己帮倒忙或者没有听自己的建议懊悔,可无论哪一种,都不会到“剑拔弩张”的气势。她心里微微有些抱怨,若是昨晚看了比赛不就知道结果了吗,可这却不能单方面怪责容弈,要不是自己为色所迷,又怎么会那么快屈服,偏偏这时候她又不方便逮个路人问问昨晚的赛况。
郁知暖心里纠结,却还是淡定的走到人群之中,平静的说道:“哟,这不是北蒙小少爷吗,这一大早的是要做什么?”
那傻子不笑的时候容颜有些冷毅,平静的看着郁知暖,十分傲娇的挥了挥手,道:“阿大,把东西拿上来!”然后邪魅的微微勾起嘴角,自我感觉好似霸道总裁上身,可郁知暖却觉得更像只哈士奇……
她平静的走到容弈身边坐下,然后牛高马大又耿直的阿大拿着一个黑乎乎的包裹“嘭”的一声放在郁知暖面前。
郁知暖无奈的深呼吸两口,正要打开包裹,却被容弈眼疾手快的抓住手腕,神色冷毅道:“我来。”然后平静的掀开。
看到里面的东西,郁容二人有些震惊了……
这剧情是什么走向?
只见包裹里是一堆大小不一白花花的银子,粗略看起来有一百多两!
郁知暖懵逼的一抬头,只见对面“邪魅”的霸总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憨憨傻傻的,更像哈士奇了……
“有没有很惊喜啊!”北蒙少年为了制造反差刚才故意憋着,现在哈哈大笑倒有一点阳光少年俊朗。
郁知暖问道:“这是什么呀?”
“银子,你不是认识吗?”
郁知暖默默的翻了个白眼:“我是问你为什么要给我银子?”
“因为你慧眼识珠,昨天信心满满的选择了我,选择了胜利!”北蒙少年嘚瑟的说道。
郁知暖无奈的摇摇头,这货真是自信心爆棚,他到底是哪里看出来自己对他信心满满的。不过通过他的话也明白昨天的比赛是他们赢了,而这些是赢来的赌资。
郁知暖叹了口气,“好的,我收到了,你可以回去了。”
“这就完了?”北蒙少年有点疑惑,他还准备了一堆精彩绝伦的说辞准备对着郁知暖全方位讲述昨天比赛的惊心动魄,结果这妹纸就让自己回去,太过分了。
“不然你还想咋样?”郁知暖又翻了个白眼,好似遇到这货自己翻白眼的频率就特别高……
“咳咳咳!”少年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道:“难道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一大早就来找你,还给你这么多银子,不好奇我为什么愿意等你这么久吗?话说你一个妹子也太懒了吧,懒觉睡到这时候才起!?”
郁知暖深呼吸两口,还是忍无可忍的反问:“我睡懒觉和你有关系吗?又不是我让你等的,不是你谁啊你?!”
北蒙少年一听郁知暖问自己是谁,便自以为潇洒的把肩膀的辫子往后一甩,十分装逼的说道:“我……就是整个北蒙最有名的商人——忽尔白赤!”
“白……痴?”
“是白赤,白云苍狗,赤胆忠心,是不是如雷贯耳,有没有被我的威名吓到?”
郁知暖茫然的看向容弈,用眼神问道:“你知道这货?”
容弈也用眼神答道:“不知道。”
郁知暖看着面前中二的小哥,无奈的端起容弈的茶盏喝了一口,稳定情绪后,淡笑着问道:“所以……白……痴先生,您还有有事?”
忽尔白赤怒了,一拍桌子问道:“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给你钱?”
郁知暖苦笑着看向他,淡定的说道:“因为你采取了我的建议,赢得了昨天的摔跤比赛,而我一开始就下注你赢,所以……你就给我这些本就属于我的银子啊。”
“你……”忽尔白赤深呼吸两口,把满腔的话压下,不甘心道,“说的都对。”
原来昨天晚上郁知暖离开后,她的提议却在忽尔白赤心里翻来覆去,一边觉得她讲的很有道理,一边又执拗的认为这样赢的不光彩,不是压倒性的胜利。阿三看出了自家主子的纠结,也确实认为郁知暖说的有理,便提议不如照她的法子试试,反正也是他们这些人上场,赢了也是团队的胜利。当然阿三想的是反正都输了那么多次,也不在乎这一次,何不试着换换顺序,说不定真能赢。他是真的非常渴望胜利,只有赢了,自家这位一根筋的主子才能消停些。
听到阿三这么说,忽尔白赤更加动摇了,阿大阿二见此也上来劝,于是忽尔白赤同学本就不坚定的心瞬间被转移了。
而比赛的结果——还真就和郁知暖预想的一样,两胜一败,最终赢得了摔跤比赛的胜利以及所有的赌注。
忽尔白赤在自己的营帐里开心的数着银子喝着酒时,越想越觉得郁知暖是个人才,既然是人才,就不能放过,就该笼络过来为自己所用。
于是就有了第二日客栈的尴尬相遇。
郁知暖看着对方纠结的神情,说道:“好吧,钱我收下了,所以你还有什么事吗?”
忽尔白赤一拍桌子,坐在郁知暖对面,目光炯炯的看向她,认真说道:“当然还有事,我想聘请你做我的军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