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小旗的话音刚落,黄河帮帮主就开骂了:“奶奶的,你这狗东西每年从我这儿拿多少钱,事到临头只保你自己。”
谭良栋让黄河帮帮主闭上嘴,淡淡道:“不怎么样。”说完便拿起了手中的刀。
锦衣卫小旗慌了,连忙道:“好汉爷,别这样,这黄河帮手里可是有不少钱,我知道他们的老窝在哪里。”
被按倒在地的黄河帮帮主哼哼作响,用力挣扎着,很明显对锦衣卫小旗的恨意是突破天际了。
“老窝?在哪?”谭良栋追问道。
小旗看了眼黄河帮帮主和一脸杀气腾腾的牛凉,道:“好汉,黄河帮的老窝藏得很隐蔽,需要我带着去。”
牛凉冷哼一声,这锦衣卫小旗反应倒快,赶紧表明了自己的价值,不然牛凉真担心自己会忍不住一刀劈下去。黄河帮为什么会壮大,就是因为像锦衣卫小旗这样的人太多了。
谭良栋把黄河帮帮主交给牛凉处理,让张应宸带着小旗下船。黄河帮以前对付人时,把人绑起来装进麻袋里,然后扔到黄河,神不知鬼不觉的。牛凉把以往黄河帮的做法套回到黄河帮帮主身上,把他捆得严严实实的,然后装进麻袋,扔到了黄河里。
处理完这些事后,一行人下了黄河帮的大船,周边的画舫仍旧是各种**之声,谭良栋摇了摇头,醉生忘死啊。
锦衣卫小旗一路上倒也合作,不过在快要到达目的地时,小旗终于开口了:“好汉爷,您看,我也帮您干了这事了,是不是可以把我放了?”
谭良栋笑了笑,道:“你拿什么当保证?”
小旗看着谭良栋似笑非笑地表情,咽了口唾沫,艰难的说道:“好汉爷,事到如今,我也不瞒您了,这黄河帮的背景很深啊,我在他们这就是个屁,平常我也就找他们捞点钱。真要是传出是我带着人端了黄河帮老巢,我明天就得横死街头啊。”
来到黄河帮的老巢,不对,不能说是老巢,准确的说是一个村子。谭良栋看着眼前的村子,脸色很难看,“这就是黄河帮的老巢?”
锦衣卫小旗点头道:“是这,整个村子的都是黄河帮的人。外面那黄河帮的帮主在这村里只是小辈,主事的都是族老。”
谭良栋的脸色很难看,后世他听过不少制毒村、制枪村,真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专门拐卖人口的村子,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那就没人管?”张应宸也被惊到了。
小旗一副无奈的表情,“怎么管啊?动硬的,这整个村人人带武器,平阳府有谁是对手,官府也不行,打不过的。动软的,这黄河帮把平阳府上上下下都打点了,有谁会吃饱了撑的去管。”说到最后,小旗说到自己的问题,“好汉爷,你看,我能不能走了?”
牛凉拔出刀要动手,被谭良栋阻止,道:“滚吧,记住你说过的话!”
看着小旗慌忙逃窜的身影,谭良栋说道:“光凭我们这点人,根本干不过黄河帮,把这小旗放了,暂时稳住平阳府的官府,我要回去搬救兵。这老巢,里面肯定不干净,那些被黄河帮劫掠的女子多半被关在这。我回去后,你们要小心行事,千万不要让黄河帮和官府发现你们。”
“是,把总!”
谭良栋加快速度往回赶,耗了一天一夜的时间赶回后坡。吴敏把手头上的马扩张到二十匹,在后坡组建了一支马队,谭良栋回来的时候正看见吴敏在训练。进了窑洞,谭良栋把黄河帮的事情说了一遍。
吴敏听完后,当即用拳头狠狠地砸了一下桌子,暴怒道:“米脂的婆姨,我去他妈的,良栋,这黄河帮在哪,带我去!”
谭良栋拉住陷入暴怒状态的吴敏,冷静道:“叫上杜哥,还有把这事跟永宁知府说一声。”
“快点,今天晚上之前,必须要到了平阳府!”说完,吴敏直接离开了窑洞,外面传来召集马队的声音。
杜松此时正在岚县和岚县县令斗得正激烈,在得到吴敏的信后,立刻放下手头的事,赶到后坡。
谭良栋派人把吕梁营要去平阳府办事的消息告知了永宁知府设在刘垣圪坮的联系人,并让人从柳林取回剩下打造好的钢刀,送到后坡。杜松来到后坡后,也得知了黄河帮的事,陕北的流民榆林、米脂的都不少,杜松听完后脸色发青,冷冷道:“吴敏,良栋,黄河帮要灭干净!”
吴敏召集好了马队,给骑兵们都配上谭良栋送上来的钢刀,然后道:“你俩也上马,今晚我就要到了河津!”
晚上,马队抵达河津,谭良栋联系到在黄河帮周边盯梢的张应宸、牛凉,让他们赶紧过来接应。
张应宸和牛凉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马一齐行动,很是惊奇。谭良栋让二人去找点马饲料喂喂马,跑了一个白天,人和马都很累。
马队暂时停留在一片河滩地上,跑了一路,吴敏的怒气稍微下降了一些,让谭良栋把黄河帮的力量介绍一番。
黄河帮的大本营就是离马队驻扎地方不远的村子,整个村子都是黄河帮的人,并且沿着黄河河道,还有二十处分舵,其中在河津的分舵已经被谭良栋给捣毁。
根据张应宸他们得到的消息,黄河帮的村子四面都筑有土墙,只有村口有通道。平阳府和永宁府不同,地势平坦,黄河帮的村子很容易被人堵住。
吴敏当即决定,等天一亮,便堵村口。
第二天一大早,马队集结完毕,吴敏从自己所骑马匹携带的口袋里取出一把斩马刀,耍了个刀花,然后骑上马,命令道:“目标,前方村口!”张应宸、牛凉等没马骑得人跟着马队前进。
黄河帮村口,随着天色慢慢变亮,渐渐有了人影。吴敏的马队行进很快,在这些人影刚过村口,马队就冲了上来,吴敏在马上喝道:“凡不是黄河帮的,速退!”
吴敏一口陕北话,在平阳府没人听得懂,但一般人看到这架势也知道要发生点什么事,应该立刻躲起来,但村口的人反而对视一眼,有一人迅速跑回村内,其余的人从身后的背篓里拿出武器,朝吴敏冲过来。
坐在马上的吴敏脚踢马腹,马儿吃痛,冲了过去,冲向静止的马和跑动起来的马是两回事,黄河帮的人立刻刹住了脚,转身就跑,但他们怎么能跑得过马,吴敏把斩马刀斜斜的稳在马一侧,强大的冲击力直接把一侧正在逃跑的黄河帮帮众劈成两半。
剩余的人也被其余的骑兵拿刀划过胸膛或是脖子,直接失血过多而死。
谭良栋在后面看着,他第一次看到骑兵作战的威力,尽管是小规模的,但二十匹马在这么小的空间内奔跑,确实给人的冲击很大。并且,以黄河帮的战斗能力和作战意志,根本不可能拿着武器直面冲刺的骑兵,转身逃跑又正好留给骑兵背后。
冲刺了一个来回后,黄河帮的村子里出来一大群人,人人手拿武器。吴敏对着谭良栋说道:“良栋,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吧。下次跟着我们一起冲!”
说完,吴敏和剩下的人又冲了过去。谭良栋咬咬牙,握紧手中的钢刀,也冲了出去。
黄河帮的帮众跟人火拼顶天了也就动动刀子,哪跟骑兵正面刚过,全都吓傻了。吴敏可不会同情他们,毫不犹豫的冲散了人群,随着马匹的移动带起一路血花。
谭良栋紧紧地握住钢刀,冲进人群里。被冲散的黄河帮帮众根本不知道怎么应对骑兵,快速行进中的谭良栋只感觉到自己的刀一直不停的在划过什么东西。
又一个来回过去后,黄河帮的村口已经是一地尸体,剩下的人都跑回了村子里。吴敏见状,继续命令道:“五骑为一小队,进村搜人!”
谭良栋在后边,对张应宸道:“你们跟着进去,救人!”
指挥马队作战的吴敏仿佛找到了昔日的自己,整个人异常兴奋,从村头杀到村尾,又从村尾杀回村头。杜松也在马队里,杜松给跟着自己骑兵的命令就是三个字:“杀无赦!”
整个黄河帮村子彻底乱了,吴敏的马队无人能敌。张应宸和牛凉带人进去后,抓了几个舌头,逼问出了黄河帮拐掠来的姑娘们的关押处。黄河帮村子有专门的地牢,在地牢里张应宸他们解救出了被关押在里面的姑娘。
被释放出来的姑娘们纷纷抱头痛哭,张应宸找到几个没哭的姑娘,询问一番后,果然,陕北的姑娘居多,其他的有晋西北的,也有晋南的,还有少数几个是别的地方的。
吴敏看到被关押姑娘们的惨状,人人衣衫不整,有不少人身上还有鞭子抽过的印迹。在诸多姑娘里,吴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打马上前,问道:“小丫头,你家是不是在米脂口?”
小姑娘听着家乡的口音很亲切,也不怕快要贴着自己脸的马儿,抽泣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唉,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
这下,吴敏再次出奇的愤怒了,在各处战斗的骑兵接到吴敏新的命令:“不留活口!”
最后,要不是谭良栋死命的劝住,怕吴敏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在吴敏看来,这个村子里的人,都没必要留在世上了,能纵容自己丈夫或儿子干出这样的事来,是死不足惜。
谭良栋也明白这,甚至谭良栋能肯定这村子里面有不少女的原先很有可能就是被拐卖过来的,在她们成为妻子或母亲后,不仅没有悔改,反倒是支持了这种行为。人心,真的是太过于复杂。
最终,黄河帮村子的所有成年男丁全部被斩杀,留下老弱妇孺全被赶到村口,等候专人处理。黄河帮村子闹得动静很大,河津县县令已经知道了此事,正急急忙忙的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