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兵暴动后,反抗军队正以原先就混进奴隶兵中的反抗军士兵和奴隶中的活跃分子为骨干,依照反抗军和吕梁镇的制式,以二十人为一队,组建水西反抗军。
经过简单的休整后,水西反抗军沿原路返回,按照既定目标行动。
第一个寨子被攻破时,寨子的头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反抗军释放了奴隶后,头人才明白过来,奴隶暴动了。
头人在寨子的普通民众和奴隶面前被反抗军当众处决后,奴隶们纷纷加入反抗军。
安邦彦最怕的事发生,反抗军只要起来,就会跟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根本阻挡不了。
当水西反抗军攻破第二个寨子时,奴隶暴动的消息传了出去,整个水西一片哗然。
隐藏在暗处的特战队和还在奴隶中的反抗军士兵也趁势行动起来,特战队到处散布反抗军的消息,反抗军士兵则领着小股奴隶或是逃跑,或是直接暴动。
土司和头人们如临大敌,一面调派部曲兵镇压奴隶的异动,一面向水西城的安邦彦求援。
整个水西,占据人口大多数的是奴隶,土司和部曲兵作为贵族只占少数,当奴隶们都起来反抗时,土司和部曲兵就陷入了奴隶战争的汪洋大海中。
在反抗军的攻势下,一座又一座的寨子被攻下。水西反抗军新组建,战斗力并不强,之所以能快速攻下寨子,全在于内外夹击。只要反抗军到了寨子前,寨子里的奴隶就会想办法配合反抗军,或是直接暴动,或是帮忙打开寨门。
一旦所有奴隶起了异心,少量部曲兵根本就做不了什么。有些寨子的头人怕自己被反抗军斩杀,放弃了寨子,带着部曲兵逃到水西城。
水西城,随着大量的土司和头人带着部曲兵逃到水西城,水西城内的人口一下膨胀到原来的两倍。
安氏议事大堂,安邦彦没有料到,奴隶暴动来得如此之快,土司和头人们败得更快。
“安将军,该怎么办?”安氏族老被吓坏了,连向幼主安位请好都忘了,急慌慌的问道。
奴隶对奴隶主的痛恨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反抗军每攻破一个寨子,寨子里的土司、头人都会被当众斩杀,他们的财产也会被分给奴隶们。
土司奴隶主对奴隶的控制是高压的,也是脆弱的,一旦这种控制被用武力打破,那么奴隶主什么都不是,并且会受到来自奴隶最为血腥的报复。
安邦彦很无力,他最怕的就是水西内部的奴隶出现暴动,结果,暴动最先出现在他要编练的奴隶兵上。
对安氏而言,他们承受不了奴隶暴动的后果。除了要应付来自奴隶的直接武力攻击,还需要面对缺少奴隶劳作下的困境。
整个水西的运转,靠的是奴隶们夜以继日的劳作,安氏作为奴隶主,早就丧失了劳作的能力。现在整个水西的奴隶全部起来反抗,没人劳作,过不了多长时间,以安氏为核心的统治秩序就会崩溃。
正在这个时候,有人走到奢社辉身旁,低声道:“主母,您派去朱燮元的使者回来了。”
“在哪?快让他到议事大堂。”
使者离开贵竹司后,很悲观,朱燮元的底线就是诛杀安邦彦,已经绝了安邦彦投降朝廷的路。等使者回到水西后,反抗军掀起的暴动已经开始,让使者更加悲观,见识到了水西外反抗军的发展速度,以水西内部的奴隶数量,这次安氏很难挺过去了。
待使者进了议事大堂,安邦彦直接开口问道:“朱燮元怎么说?”
使者不知怎么开口,他总不能对着安邦彦说是朱燮元一定要杀了你才行。
奢社辉见使者一脸为难的样子,知道朱燮元肯定是没同意,便略过安邦彦的话题,道:“我安氏可以举族投降朝廷,并将水西之地献给朝廷,这个事你说了没?”
“禀主母,我说了。”
“朱燮元怎么讲?”
“他说是要将安氏全族迁出水西,全部安置到成都生活。”
奢社辉一听这话便不再言语,看来这次朱燮元是铁了心要铲除安氏了。以前安氏也有过叛乱的举动,那个时候安氏战败后,向朝廷献降表、供奉大量礼物,便可以糊弄过去,这次是不行了。
安邦彦叹了口气,这次的危机,和历史上安氏碰到过的危机完全不一样,整个安氏上下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水西城外,反抗军攻破的寨子越来越多,解放了大量奴隶,奴隶们又加入反抗军,协助攻打其他寨子。
短短的三天时间,反抗军几乎横扫了水西腹地的所有寨子,少部分的土司和头人逃到水西城,大部分的被反抗军斩杀。
不论是水西腹地还是水西外部,自反抗军崛起后,死在反抗军手里的土司、头人已有一千多,基本上把整个黔地的土司、头人杀了个干净。
在奴隶制度下,奴隶主没有好人一说,也不存在所谓开明的奴隶主阶级。
第一支反抗军抵达了水西城下,随后越来越多的反抗军到达水西城,把大半个水西城包围了起来。
城内的土司、头人被吓坏了,立刻找上安氏。
安邦彦为了安抚众人,把安氏族老们和躲在水西城里的土司、头人全部召集起来。
水西城内有三千部曲兵,还有着大量存粮,短时间内没有问题。
土司、头人们关注的问题是安氏有没有能力消灭围在水西城外面的反抗军,安邦彦只能说没有,水西城内的三千部曲兵依靠着城墙还能守得住,若是主动出去作战,即使部曲兵的战力要强于反抗军,但反抗军的人数是部曲兵的十几倍,完全没办法打。
“安将军,要不求明人帮忙出兵吧?”有头人建议道。
“不可能吧,这反抗军不就是明人扶持起来的。”
“我觉得,以现在反抗军的发展势头,明人肯定是警惕的。咱们现在已经这样了,向明人求援,削弱反抗军,大家都有好处。”
处于不利境地的人总会找理由来证明自己做法的正确性,安邦彦听了这话后,立刻拍板道:“明人肯定会警惕,我这个安邦彦倒下了,他们应该不希望另一个‘安邦彦’起来。”
“可是,现在大半个水西城都被反抗军围着,通往外界的路都被封了,咱们该怎样派人求援。”有安氏族老道。
奢社辉说话了:“我等的威信在奴隶中已经尽失,出去找反抗军就是死路一条,让我去一趟火灼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