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关,大家都在准备年货和节礼,一时之间,竟都将通知书的事忘在脑后。
这天下午,颜明秋在家做火锅底料,这次打算菌菇和麻辣各做一锅,除了节礼外,还准备带去京市。
就在她将香料都清洗好准备下锅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还伴随着邮递员小哥的大喊:
“颜同志,在家没?通知书到啦!”
看着手中牛皮纸上“京北大学”四个大字,小哥都忍不住替颜明秋高兴。
“宋同志,快进来喝杯水。”
颜明秋将门打开,她每个月的信件和包裹都不少,一来二去,跟邮递小哥也非常熟悉。
宋得柱笑着摆摆手,将四份通知书直接塞到颜明秋怀里。
“颜同志,你们几个可不得了,光是这京北大学的通知书,我这还是头一回见,一见就见到四份,你们真是够厉害的。”
杨雪儿走出来就听见宋得柱的话,她欣喜地上前,接过颜明秋手中的通知书,忍不住摸了又摸。
送到信后,宋得柱就准备走了,他包里还有不少通知书,得一一给人送去。
颜明秋叫住他:“宋同志,你等我一会。”
将人叫停后,颜明秋进屋抓了一大把糖,塞到宋得柱怀里。
“真是谢谢你了,这大冷天的辛苦了,吃点糖甜甜嘴。”
宋得柱也没推辞,将掌心的糖揣进兜里笑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让我也沾沾你们的喜气。”
将邮递员送走后,颜明秋和杨雪儿打开通知书,一目十行,看到她们都被报考的专业录取后,小姐妹俩欢喜不已,直接在院子中央便蹦了起来。
“雪儿,你得把通知书收好了,赶紧去邮局给叔叔阿姨打个电话报报喜,他们一定担心坏了,我先去干妈家把哥的通知书送过去。”
“好,我这就去。”
杨雪儿跑回房间,将通知书塞到行李箱最里层,又骑着自行车赶往邮局打电话。
颜明秋则是冒着风雪来到玻璃厂家属院。
“干妈,干爸,哥。”
还没进门,就听见她兴奋的声音。
徐凤霞织毛衣的手一顿,下一秒快速跳下床,趿拉着棉鞋跑去开门:
“明秋肯定是来送通知书的。”
双手撑着毛线的文昌华就这样看着老母亲身手矫健地跳下床,又看着自家妹妹满脸喜庆地冲进屋。
“哥,通知书下来了,咱们都考上了。”
看着呆愣在板凳上的文昌华,颜明秋一把将通知书塞到他怀里,抓着他的肩膀摇晃。
徐凤霞也是满脸高兴,笑得褶子都开了花,拍着手叫好:
“好,真好,都是争气的娃。”
她麻利地将鞋子穿好,又披上外套就要往外走。
颜明秋叫住她:“干妈,您干嘛呢?”
徐凤霞朝后摆了摆手步履匆匆:“我去买点菜,中午叫小川和雪儿上家吃饭,咱们得好好庆祝一番。”
此时文昌华才从怔愣中回过神,他将毛线抖落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打开封口,仔细阅读完通知书的每一个字后,这才露出了喜悦之色。
“妹,哥考上了,哥考上了。”
文昌华颤抖着回握住颜明秋的手,这才将心里的巨石重重落下。
他是踩着年龄线报的名,也只有这一次机会,虽然有几年的教学经验,但对他来说高考也是一次重要的挑战。
他没有明秋和雪儿的复习时间长,也没有顾亦川那做什么都会的脑子,他不仅要准备高考,还要兼顾到教学工作。
天知道这段时间他是怎么过来的,为了不让父母担心,白天装作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只有夜晚躺在床上,心底才会涌出深深的焦虑。
“哥,恭喜你啊。”
颜明秋拍了拍他的肩膀,文昌华这段时间的压力她都有察觉到,没有说是不想给他更大的压力,不过好在这个结局令所有人都非常满意。
“亦川要回来了,我先回去通知他,雪儿去邮局打电话了,等会让她直接过来。”
“好,你回去吧,围巾帽子戴严实点。”
“知道啦。”
颜明秋到家时,顾亦川已经回来了,手中拿的正是她放在书桌上的通知书。
“咱们四个都考上了,干妈说中午去家里吃饭庆祝。”
顾亦川接过她脱下来的围巾,点头应下:
“那等会把煤炉上的药膳一起带去,现在哥总算放心了。”
对情绪都很敏锐的夫妻俩相视一笑,都真心为文昌华高兴。
这一庆祝,徐凤霞直接做了八个菜,加上颜明秋带来的药膳,和杨雪儿从国营饭店打包的酱牛肉,这顿饭简直堪比年夜饭。
“今天是个好日子,咱们都喝点儿呗。”
颜明秋将带来的汾酒打开,提议道。
还没等她将酒倒进杯子里,众人齐齐惊呼:
“不行。”
颜明秋倒酒的动作顿住,一脸不解地看向众人。
顾亦川趁她不备,将酒瓶夺下来:
“你这一杯倒的酒量,咱们还是乖乖喝汤吧。”
颜明秋:……
最后,颜明秋是在众人举杯她举汤中将这顿饭吃完的。
回去的路上,她带着微醺的顾亦川,将自行车踩得飞快。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便到了大年三十。
杨雪儿早在前几天就坐火车回京市了,蜜里调油的小两口很是过了几天没羞没臊的夜晚。
这天晚上,休战过后,颜明秋窝在顾亦川怀里,手下是男人沟壑分明的腹肌,身心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等过完年,我把工作卖了,咱们就去京市吧,我想看看有没有房子,咱们在北大附近租一个。”
顾亦川手指摩挲着她光滑细腻的肌肤,耳边是她带着干涩的娇软嗓音,只觉得刚休息完的地方 ,又逐渐枝棱起来。
他翻过身,将人揽在怀里,低头就想含住她鲜艳的唇瓣。
“跟你说话呢。”
颜明秋推开他的肩膀,娇嗔道。
顾亦川眸色渐深,燥热的喉咙低低嗯了一声,便俯身将人吻住。
干柴烈火,第二天早上颜明秋下床时,久违地体会到双腿酸软无力的感觉。
她坐在床边,嘴里喃喃自语:
“老话说得不对啊,这也有耕坏的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