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一天的兔子,到了晚上李云山手都冻麻。
兔肉在篓子里不用再重新装,为了防止血弄脏衣服她就只拿了个麻袋缝到篓子贴着背的那一面上,最后把兔肉干装了半麻袋一起提着放到厨房,回到屋里问他“是不是太多了?”
“好卖的。”李云山说。
毛小岁也不纠结,把中午没吃的面煮了,炒了个白菜就着吃了。
李如意还挺喜欢的,憋的嘴里鼓鼓囊囊的。
面条是中午打算做鸡汤面的,也没多少,把两个娃喂饱后两人也吃了几口。
李云山拿了只新鲜的兔子串起来,表面刷一层香油架到泥炉上烤。
两个娃吃饱了就困了,也不用哄,自己把衣服一脱,往炕上一躺,兄妹俩再说了会话就睡着了。
_
早上李云山走后毛小岁没着急上山,把火盆点着放到厨房,锅里倒水烧开,挖一盆豆面烫了上锅蒸。
把家里肥瘦相间的肉拿一大块切成厚厚的片。
把豆面馒头蒸完再烫一盆谷子面的蒸。
旁边灶点着,把切好的肉块放进去煎,煎熟再放花椒粉和盐,煎完捞出来再用油锅焖干豆角饭。
忙完时间也快中午了,她把焖好的饭端到泥炉上热着。。
把厨房收拾了,打算挖半碗菌子回屋煮个汤的时候李云山从门外进来。
“今儿个这么早?”
李云山“嗯”了声,把篓子往门口一放,推着她往屋子里走,笑着说“今天做了笔生意。”
她疑惑。
李云山:“镇子里那个布料店的老板娘问我订了一批兔皮。”
“一批是多少?”毛小岁问。
“二百张。”李云山从兜里掏出二两碎银子“这是定金,她月底就要。”
“也是一钱?”
李云山点头。
毛小岁也笑了“她怎么就把定金给你了,不怕我们耍赖啊?”
“她知道我们家的地址,原本今天是在集市碰运气,见不着了就打算来我们家的。”
“而且。”李云山笑了起来“她对你印象挺好的。我听她的意思是如果卖的好,以后都会问我们要皮子。”
“她家以前的皮子哪来的?县里?”
李云山摇头:“她家以前不做皮子生意。”
李云山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她,毛小岁被他看的莫名其妙的“怎么了?”
李云山笑着摇摇头“没事。”
毛小岁也没管他的莫名其妙,又出门去挖菌子和鸡蛋。
把汤烧好吃饭的时候才想起来说“我蒸了馒头在厨房放着,你饿的时候去吃,罐子里还有我煎的肉片,夹馒头里吃着香。
李云山点头,突然有了笔大生意他也顾不上睡午觉,吃过饭后又拿了刀去杀兔子。
毛小岁也不闲着,把昨天杀好的兔皮搓着洗。
盆里的水有些凉,她又烧了半锅热水倒进去掺了一下,洗到一半就听有人敲门,后院黄狗叫了起来,黑子也走了出去,在门口闻了会就进屋了。
毛小岁看它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估摸着不是它喜欢的人。
也没管,继续忙活着,就听门外有个女人喊了她一声。
她第一反应是二舅妈他们又来了,又觉得这个声音不太对,刚想去看一眼的时候李云山的声音响了起来。
听女人亲热喊“云山”的声音,她这才猛的想起这人是谁。
不是原主的娘孟秋又是谁?听这狗腿子似的语气,估摸着又听到什么风声了。
毛小岁进屋洗了把手,提着棍子就去开门。
李云山站在圈门口堵着,看孟秋这架势是要进去看一看的意思。
她开门的动静吸引了两人的目光,孟秋脸上刚咧出的笑意在看到她提着的棍子时一下都瞪大了。
毛小岁气势汹汹的朝她走去,孟秋被吓的往后退了一步,尖叫着“毛小岁你要干什么?”
毛小岁一棍子抡了过去,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孟秋的屁股上。
孟秋疼的跳了起来,连忙躲远了些,手指着毛小岁骂“你个死丫头要干什么?”
毛小岁看向李云山“她干什么来的?”
李云山回“集市碰着她了。”
毛小岁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棍子指着孟秋骂“你要是不怕腿断了就再给我欠,大不了我豁出去砸锅卖铁再帮毛峰新娶个,这旧人哪有新人好呢,你说是不是?”
李云山听着这话往她看了一眼。
孟秋被她气的破口大骂了起来,到底还是没敢再闹,一路骂着跑远了。
毛小岁嗤了一声“跟我斗。”
李云山挑眉“旧人没有新人好?”
毛小岁嗔了他一眼“你哪能把自己跟毛家人比呢,这不是作践自己嘛。”
李云山笑了一下又去忙了。
毛小岁进屋把黑子赶了出来看大门。
一盆兔皮洗完也不容易,她正打算耍第二遍的时候李云强从门外进来。手里抓着包用油纸裹的什么东西。
跟没事人一样笑着说“我今天去镇子里了,给两个孩子买了包点心。”
毛小岁没说话,李云强也没有非要她说句话的意思,把点心放到桌子上,又说“我去帮大哥杀兔子”就出去了。
毛小岁很轻的哼了一下,比起李云强转性了,她倒是更愿意相信是因为她们家里有钱了的原因。
李云强还真就帮到了下午,一直到天麻黑的时候才走。
毛小岁甚至以为李云山会送他几只兔子肉,结果没有。
吃饭的时候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你怎么没送只兔子给他?”
李云山摇头“过年给两只就行了。”
吃过饭继续处理兔皮,李云山力气大,刷起来比她快。
两人把这批收拾好摞到一起扔进篮子里架到凳子上控水,把今天的又泡了进去。
兔皮的生意离交货还有二十多天,毛小岁也不去山上了,天天坐着刷兔皮。
后来李云强也总上来帮忙,一开始是上午一趟,下午来一趟,没几天后就隔三岔五的来一趟。
毛小岁也不管,只要李云山不犯糊涂把家里的东西总送人,李云强什么心思就让他揣着吧。
再者有些事情得让他自己去认清,旁人插不了手。